“師父,師父!”楊兮兮躺在床上,滿頭大汗,口里不停地叫喚。
“兮妹,兮妹!來喝口水!”瑪索在一旁細(xì)心地照顧著楊兮兮。
楊兮兮從天龍雪山回來之后,高燒不退,噩夢連連,迷迷糊糊,滴食未進(jìn)。
她應(yīng)該是又夢見雪翁師父了。只聽她時(shí)常在夢中喚“師父”。
瑪索拿了濕毛巾敷在楊兮兮額上,給她降溫。又端來了一杯水,想讓她多少也喝一點(diǎn)。
“兮妹,兮妹!”
楊兮兮慢慢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瑪索著急的臉龐。
“我這是在哪兒?”
“兮妹,我們在鐵木府你二哥這兒!”
“鐵木府!不,我不要在這兒!不要在這兒!”
楊兮兮一聽說是鐵木府,反應(yīng)激烈,想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兮妹,你怎么啦?”楊文聞聲急忙跑了過來。
“二哥,我要離開這兒!快扶我起來,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里!”
“兮妹,這是二哥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快別鬧了!你身子還弱,還需要靜養(yǎng)!”
“不,這不是我的家,也不是你的家!它是鐵木家的!我討厭這個(gè)地方,討厭!”
“瑪索,兮妹高燒未退,說胡話呢!你多安慰安慰她。我忙去了!”
“二哥,我沒有說胡話,我們搬出去吧!”
楊兮兮覺得自己似乎比平常還清醒,她堅(jiān)決要走。
“兮妹,你一定是燒糊涂了。我們搬走,等于承認(rèn)我們上次不該討伐鐵木措的叛亂!這怎么行!東圣國的國威往哪里放?要走你可以走,等你病好些,哥派人護(hù)送你們。二哥必須留下來,守邊護(hù)國,這是我的使命所在。”
楊兮兮知道二哥楊文的個(gè)性,無奈地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做爭辯。
楊文見楊兮兮不搭理他,也知趣地回屋去了。
“兮妹,你好好養(yǎng)病,等你好了。我?guī)阕撸肴ツ睦锒伎梢裕貌缓茫俊爆斔髂托牡匕参恐?
楊兮兮終于安靜下來,她心想:“我不能這樣就回首京,當(dāng)時(shí)離開首京的時(shí)候,可是滿懷希望出來的。現(xiàn)在什么事也沒辦成,回去干什么呢?皇宮那種地方,呆久了就膩得慌。回飛狐城吧,投入父母懷抱,那比呆在皇宮還安逸,這種日子又不是沒過過,太無聊了!回去了還得逃,還不如不回去!”
想到這里,楊兮兮又睜開了雙眼,瞧了瞧一直陪在身邊的瑪索。
“兮妹,你醒了!想什么呢?不妨跟我說說。”瑪索握住楊兮兮的手,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瑪索,你多少年沒有回天竹山了?”楊兮兮有意試探著瑪索。
“從云龍洞被鐵木蘭氣走之后,一直沒回去過,差不多有十一年了。”
“你是不是該回去看看爺爺了。他一個(gè)人躺在山頭也寂寞啊!”
“好啊!這次你跟我一起回去。我要讓爺爺知道,我們真的在一起了,而且要永遠(yuǎn)在一起!
兮妹,你還記得爺爺那年亂點(diǎn)鴛鴦的事嗎?當(dāng)時(shí),你還是個(gè)假小子。可爺爺就覺得我們合適。他說如果你是男的,我們就結(jié)為兄弟;如果你是女的,我們就結(jié)為連理。可你那時(shí)裝得一本正經(jīng),把我們都蒙混過去了。許是爺爺看出了什么端倪,非要把我們兩個(gè)捆在一起!也許這就是天意,你說呢,兮妹!”
“你當(dāng)時(shí)不是有鐵木蘭嗎?她那么愛你,粘在那里就不想走了。我只想成全你們,也沒多想。也許從那時(shí)起,鐵木蘭就開始恨我了,天知道呢!”
“兮妹,別提她了。說實(shí)話,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空費(fèi)了她一番心思,她也夠可憐的。現(xiàn)在又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實(shí)在是苦不堪言呢!”
“瑪索,你是不是心疼她?她那是自討苦吃!”
在愛情面前,最聰明的女人也是自私的。楊兮兮在病床上也不妨奚落瑪索一番。
“兮妹!看來你的病已無大礙了,吃醋的力氣都有了。那明天,我們就回美麗的天竹山去,結(jié)草為廬,生火做飯,采竹制笙。你呢,負(fù)責(zé)為我生一群娃就夠了,怎么樣?”
“瑪索,你欺負(fù)我!”楊兮兮被瑪索的一番話逗得從床上蹦了起來。
瑪索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楊兮兮也被逗笑了。于是兩人齊捂著肚子笑起來,看來這回是真的好徹底了。
第二天,楊兮兮和瑪索帶著迦陵就離開了鐵木府,前往瑪索的家鄉(xiāng)天竹山。
為了不再和楊文爭辯不清,楊兮兮只給他留下了一封信,沒有和他打招呼。
最開心的要數(shù)迦陵了,一路上歡快地唱著歌。
“美麗心善俏姑娘,帥氣可靠俊公子。同騎一匹棗紅馬,如今攜手回家鄉(xiāng)。迦陵天鳥是伴娘,神仙眷侶永不分。誓將天樂代代傳,造福世間你我他。”
楊兮兮聽著迦陵美妙的歌聲,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她拿出了隨身佩戴的天簫,與迦陵伴奏。
瑪索馭馬馳騁,神清氣爽,英姿勃發(fā),朝著天竹山揮鞭而去。
回到久別的天竹山,往昔的庭院已經(jīng)長滿了雜草。爺爺留下的竹子和半成品散落得到處都是。
瑪索邊拾掇,邊流淚。爺爺生前說過的話一遍又一遍在他耳邊響起。
楊兮兮也過來幫忙,其實(shí)她第一次來這里的時(shí)候,就喜歡上了這里的清靜生活。雖然她是將門千金,十指未沾陽春水,可她什么都愿意學(xué),也不怕吃苦。
“兮妹,你擼起袖子干活的樣子,還真像那么回事!”瑪索看到楊兮兮干活的模樣,不禁破涕為笑。
“瑪索,你該叫我娘子啦!真笨!”
“真笨!真笨!叫娘子!叫娘子!”迦陵在一邊附和著楊兮兮,逗著瑪索快叫。
“娘子,夫君有禮了!”瑪索這一叫把楊兮兮也逗笑了。
經(jīng)過一番收拾,破落不堪的庭院重新煥發(fā)了生機(jī),歡聲笑語時(shí)常洋溢在小院。
沒多久,迦陵也把天竹山混了個(gè)爛熟。只要它一展歌喉,群鳥和唱,百獸駐足。天竹山成了歡樂的天堂,愛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