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絕處逢生
- 明道烽火符
- 毛豆老了是黃豆
- 2456字
- 2022-02-18 11:01:04
林明自然知道,若是跌落山崖,自己百死無生。
但是即便自己大羅神仙,此時也無能為力。他盡量伸展雙臂雙腿,利用風壓斜落到山上。所幸山峰多有樹木生長,那枝條藤蔓,擊打他渾身各處,卻無暇感覺疼痛。
他努力想抓住什么。卻感覺手腳里一陣陣石頭流動。他像沿著山貼面而下的紙片,孤零飄落而下,向生命的盡頭飄去。
只是一瞬的功夫,他生命就要隕落。
即便生命隕落,卻驚不起這世間一點波瀾。
“我要活著。”
“我絕對不能死去。”
林明心里堅定的,此時那枝條石塊,刮爛他身體各處,求生心切,那全部氣流海卻早就灌注到手指之上。
四歲的時候,他就可以兩根手指引體而上,現在氣流海全部灌注在十指之上,力量驚人,奈何山峰陡峭,自己下落速度又快,那樹枝藤條,根本攔他不住。
他兩手摩擦石塊,兩腳并踩,這生命關鍵時刻,他卻知道,眼下若不用腦子,即便用盡力氣,也性命不保。他不能指望運氣,他自己要掌控生命。
即便如此險情,他還是不斷的觀察思考。
嘩啦啦,嘩啦啦,他摩擦著經過身體和四肢的藤條,樹枝以及石頭發出的聲音。
他費勁力氣的,變轉下落方向,減緩速度,如點剎車般,不斷的用自己的四肢減緩下落的速度。
“我絕對不能死去。”
即便他信念再強,也抵抗不住現實的蹂躪。
嘩啦啦,嘩啦啦,他先前可以感覺四肢的疼痛,后來便見著連續不斷的那些藤條,樹枝以及石頭從臉前劃過。。
不能死。不能死。
……
嘩啦啦,吱呀呀,嘭!
隨著嘩啦啦的樹枝抬了上去,他停了下來。原來是被山崖中間一個迎客松下,一處突出來的石塊之上。那迎客松被他壓的完全直直的彎了過去,他得以跌落到了松下的石頭上,那迎客松卻又嘩啦啦的反彈了上去。
山峰中間,一塊突出來的石塊,林明屁股跌落在上,整個人直直的躺了上去。他睜眼一看,血紅的血彌漫了整個眼角,眼前一片血紅。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暫時安全了,他從模糊里使勁看了一眼,觀得手腳還在,卻早就沒有精力顧及那血肉模糊的身體各處,隨即昏了過去。
待到他睜眼,只感覺渾身疼痛,到處是血,那手腳血肉模糊,十指連心,更是疼痛非常。
他視野模糊,眼角也是模糊鮮紅一片,他用手摸了摸,慶幸,手腳還能動。眼前都是粘稠的,半干涸的,沾滿了碎屑和針樹葉血痕。摸著處處都是黏糊糊的一片,想必是額頭眼角都已摩擦劃爛。
他簡單收拾了下自己,將那血跡抹擦。起身卻感覺腳疼痛異常,支撐不住身體。他蜷曲身子,趴著看了下四周。
這是個小石坑,外面石塊兀自突出一塊,里面卻空空蕩蕩,僅僅容下一個人豎躺而下。
此處山洞依舊高聳,向下張望,云霧繚繞,不見蹤跡。
雖也算不得山洞,卻是救命之處。若是再劃落下去,就沒有那突出的石塊可以抓拉。而且越是下落,速度便越快,自己活命的機會就更少了。
以他功力來說,即便沒有受傷,依靠手指的力量,這陡峭的山脈上下,他也登不得山峰,爬不下去谷底。
而且由于大量的流血,他又饑又冷又渴,卻什么都不能干。
所以,這般也算死地么,上下不接,下不得去,上不得去,只能干干等死。
餓也能餓死,渴也能渴死。只是好歹現在沒死。
好諷刺。若都是死,自己這般拼命卻是為了什么?
夜未央。
外面陰氣正濃,還未到那陽氣初升,卻是至冷時刻。林明由于缺血過多,又加上晚上害怕凍死,鼓足了氣流海運轉身體各處御寒,現在早就沒有了氣流,不禁渾身冰冷異常,昏昏欲睡。
他明白,若是一睡,那自己便再難醒過來。
想到了媽媽,想到了爸爸怎么死都還沒清楚。
想到了小錦卉那哭嚷著拉扯她爺爺的衣角,指著死去的媽媽說你看,你看,她死了……
他想到了,他給小錦卉辭別要去找那老道報仇的時候,她那微微泛紅的眼睛。
他也知道了,要不是她去告訴洪教頭,自己早不知死哪去了。
他想到了,洪爺告訴他那情景,
他想到了,洪老爺轉身下山,吟唱那詩歌,聲音中那悲愴,代表著他多少辛酸過往。
現如今,自己害的錦卉父母雙亡,大仇未報,卻落得這般田地。
若是自己這樣倒下去,那錦卉該怎么活?
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卻控制不住的要閉上眼睛。
巨大的倦意襲來,如洪水般滾滾而至,一浪接著一浪。
若是洪爺,也肯定受過類似的罪吧。不,村里都說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那他肯定比我這情況更困難。他又如何挺了過來呢?
十年戰戈天星落,只為山河朝日明。
洪爺不知道那十年戰亂如何過來的,他這般偉岸,一直為了大家,哪怕在黑暗的地獄中廝殺,內心里卻希望一朝山河明朗,人們安居,洪門光彩,一派祥和……
林明感覺和洪爺差距太遠了“我自己卻連犯錯都不敢承認。”
活著好難。
這地方,連個鬼影都不會有,即便自己不睡,沒有吃喝,也得餓死.
不是凍死,就是餓死,不如現在凍死好受一點。
林明控制不住的,想要睡過去了。
……
洪村,林明家,林媽媽正在做胰子,突然心口一陣疼痛,整個人都要暈倒了過去。手里的盆子丟了地上,叮咚做響。
小慧聽了聲響,看林媽媽要跌倒,趕忙上去扶住了她。卻見她額頭微汗,面頰發紅。
“怎么了?你面色不好。”
“突然就心口疼痛,很不好的感覺。我害怕,是不是林明出事了。”
“他去了三真門,道士們煉的是清心寡欲,端的是五根清凈,你若說吃穿不好,倒也可能。不過六子說,道門里極大的奢侈,城里的人消尖了腦袋都想擠進去,林明能進去,自然也可享受一些。你多想了姐姐。”
“這感覺太不好了。街坊們都說,若是親人出了事,相隔萬里自己也能感應的到。我估計,就是林明這孩子出了事。”
“那姐姐,天峰哥出事,你也有感應?”
“那倒不曾。”
“這就對了,按道理,你日夜相處的天峰哥,他做的還是押鏢那么危險的生計,卻連哥出了事你都沒感覺到,而林明這娃娃去學道,學習當中,加之他天性聰明,怎樣想都不會出事。你說對把”
“這話,倒也對。”
“是啊姐姐,估計是你這些日子太操累了,沒了天峰哥,加之林明又不在,要不,我今夜在這陪陪你吧。這混合的活,還沒干了,正好在這一起做了。”
“哪可不行,六子還不著急死。”
“就煩他,你一說他,我更氣了,正不想理他了。我昨日買了胭脂水粉,用的是姐姐給的錢,他還不樂意,說我亂花錢。讓他買,他沒錢,如今我自己掏的腰包,他還敢說我”
“丫頭,看你惱火的,跺腳也不看看地,這我剛掉的胰子水,都濺了起來”
“啊,哈哈,這下可真回不去了,我今夜這里陪你啊。”
“你這丫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