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的足跡

他，指的是夏蜀滇夫人的親大哥。

在夫人的眼里，他小時候喜歡他的這個大哥。她曾經對她的丈夫講過，她大哥在家的時候，所有的家務活都是他自己包攬了的。就連擦窗子要換干凈的擦布，都不叫妹妹和弟弟，而是自己一個人下來清洗干凈以后，爬上樓梯或凳子再去擦玻璃。不僅這些，上山去撈家里的柴火草，背一大背的，全是他的大哥干。

夫人講了一件事。他大哥有一次不小心打多了米，結果飯煮多了，又是熱天，他母親非叫他吃完以示懲罰。她大哥流著淚努力的吞咽著碗里的飯。這么兇的母親，應該用這種方式嗎？吃不完，半夜也可以吃嘛，多余的或泡在冷水里，第二天也可以煮開了吃嘛。這一來，不浪費糧食，二來不傷害小孩子的胃。

人無智慧，所實施的一切行為將害人害己！

這大哥初中畢業以后就去當兵了。當兵結束后，分配去了一個四川的重型廠工作，在廠工作幾十年間，當了工程師、高級工程師，同廠找姑娘結婚生子。從此，與他自己的父母分兩地，偶爾回家，父母也偶爾去他家。但婆婦關系十分的緊張。

夫人講，說是有一次過年的時候，大兒媳婦和女兒先行回婆家，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敲門沒有來開門，只聽見里面有一個人的聲音說話（這人便是夫人的婆婆），無論外面的人怎么敲，里面的人就是沒把門打開。倆母女只得坐在樓梯口，又冷又餓。結果等到了近晚上十一點鐘，夫人的父母在外面才打完麻將回家，見坐在梯子的兒媳婦和孫女，無言以對。從此以后，這母女再也沒有回過婆家，并在心里結了怨恨。

這是夫人大哥的以前的一些事情。

記得，有一次大哥來到了夏蜀滇在第二故鄉第一買的商品房來耍，但從未住宿過。那個商品是第一個出現金首付三成買的商品房子，是底樓，下面還有很高的門面房。底樓有很寬的圍了裙墻的大壩子。

夏蜀滇夫婦就在小區的餐館招待這遠方來的親大哥。那時的他還沒有退休，他之所以來，是過年的時候。也是從那時候起，再也沒嫂子及嫂子的女兒來老家她婆家及奶奶家。

大哥不太會抽煙，但喜歡喝小兩口的酒。夏蜀滇是酒廠的副廠長，對酒當然也愛。

夏蜀滇記得，大舅子來也有丈母娘在，當然也是大舅子他自己的親媽。算是小團圓了一次。

喝酒間，閑龍門陣擺得也多。夏蜀滇從以前和夫人一去九寨溝旅游經過他的家時，把四歲大的女兒放在了他的家里。到小舅子患肝癌死去埋在岳父鄉下老家的山坡上與他們的奶奶合一處地埋，再到岳父肺癌去世又送同一鄉下另一向陽處安葬之事。

夏講到這里，大舅子把話接了過去說——

父親（大舅子的父親）快要去世時，他也回來了。守在父親他工作了幾十年的職工醫院病床上，我的父親的尿脹了，都一直熬到等你（指夏蜀滇）下了班由你去接他的尿，父親才高興和放心。因為我接不好他也不放心我接。父親聽力可好了，你從樓下往上樓的腳步聲，父親都聽得出來。父親說你來了的時候，我們都還不信！

父親去世了，你開著車，我端著父親的骨灰盒坐在副駕駛。雖然幾十公里路程，但那時是半夜。我們要等到看好的時辰，農村幺爹及幺爹一家人燃完鞭炮后出農村一兩百米土公路來接這送喪的一隊人馬。

記得，天開始發亮。在朦朦朧朧的天里，小起了小毛毛雨。雖這對人馬路過幺爹幺媽的家，也不能馬上進親戚的家里……

這是那以往年的一件事情！

其實，這大舅子從某種方面來說，他也算得上是一個孝子。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讓一個從很小就離開家，幾乎沒有享受到家庭溫暖，包括他自己的家庭成員。所以，這使他十分的難為情的！

這家庭的感情，也就像水一樣，死水一潭，就沒有新鮮味，而流動的水，才有活力。

大舅子的第三次故鄉之行，應該是夏蜀滇一家人遷去了云南四年以后。是他退休后返聘上班出差來云南昆明。他和他的同事們住在賓館里，夏蜀滇開車去賓館處接他來家看望他母親。

大舅子來，晚間休息就和夏蜀滇睡一張大床，他的妹子睡高低床上鋪，丈母娘依然睡她的的下鋪。他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便要回賓館里。是夏蜀滇開著QQ車送他回去的。車在滬昆高速公路出口后往金星立交橋方向駛去。車上還有夏蜀滇的女兒一同陪送著。大舅子當知道了夏蜀滇的女兒剛結婚，便馬上拿了幾千元跟他的這個侄女。夏蜀滇當時在開車，不然會阻止大舅子拿那么多的錢的。然而，也就只能說有個兩三百元錢就可以了的話應付著。

憶起這大舅子，難道是因為他的親媽跟著了他的親妹子，才有得這么頻繁來云南？夏蜀滇也許是這樣想的。不過云南有好幾處夏蜀滇住過的地方，這大舅子也還是沒有來過。夏在云南的十年間，有好幾處的房子都賣了，幾乎賣了的房子中，有一半的地方大舅子都沒有來過。因為，他畢竟有他自己的家，不可能年年來一次云南昆明或昆明以外的地方。

倒是有一次，夏蜀滇在文山丘北處的聯排別墅他也來了，而且還帶著他的大外孫兒——

是夏蜀滇的女兒開著QQ車，一行三人，還有一人便是他的大外孫兒，有十歲多了，讀小學四五年級吧。那個時候，夏的外孫兒才3歲多一點點。

女兒開著QQ車。昆明至丘北的路全是高速路，有350公里，正常四個半小時或五個小時的行車時間。但是，她把車開到石林后下錯了口子，在石林又繞了點路程。跑到丘北，女兒講，QQ車還是有點爭氣，沒有出什么狀況。女兒為什么要開著QQ車來，因為那時高鐵還沒有修通。

二樓夫人睡的大床讓給了她的哥哥和她的大侄兒住。大舅子的母親才高興的不得了！丈母娘，在這個地方也見著了她的親兒子和親末末，哪里會有不高興的呢？

不過，夏蜀滇想了想，自從與夫人結婚以來，在四川老家見著大舅子的次數和在一起的天數，都沒有在這云南的天數和次數多！對于大舅子來說，這可能是她們母女倆一個是他的親媽一個是他的親妹吧，至于夏蜀滇，他也可能沒有把他裝在心里有多少……

作者：墨傾似淚痕

寫于2022年，三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