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做之事！

再下西洋！

漢王的決心震的兩位宦官都是有些發(fā)愣，他們這些年其實都習慣了唯皇命是從，今上讓干什么，就干什么，還真就沒考慮過以后。

但漢王的話，卻是讓兩人沉思……

“殿下，這股倭寇，非剿不可？”鄭和到底是非常之人，見朱高煦神色堅定，腦海中突然想過漢王曾經(jīng)“有一個算一個”的告誡，心情略微平復后沉聲問道。

“非剿不可！”

“殿下想讓我二人出什么主意？”

“鄭副使，這就對了嘛！哈哈！”朱高煦重重拍著鄭和的肩頭，一副本王心甚慰的樣子。

“咱現(xiàn)在啊，遇到一個難題。就是咱不想讓長樂縣，福州，乃至整個福建承宣布政使司知道咱出兵了。

但咱又得出兵。

咱知道你二人皆是有膽有識之士，這事兒不難吧？”朱高煦笑瞇瞇的看著兩人。

鄭和與王景宏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恐怕這就不是剿滅一股海上倭寇，這么簡單的事情啊！

不過，漢王圖什么呢？

難道還真是為通航路？

既然漢王不想說，作為副手的兩人也均不敢問。別看朱高煦笑嘻嘻的，但惹毛漢王二人可真不敢做。

得，想辦法吧！說破大天也就一股海上倭寇，人家漢王也并未說要滅一國，這事兒他倆的身板也能抗住。

朱高煦的目光不斷在兩人身上打量，片刻之后，倒是王景宏率先開口說道：“殿下所求不外乎麻敵、痹敵。

這樣如何，從明天起，我們將船隊輪番開往五虎山周圍，每日50艘左右。起錨，升帆。降帆，落錨。如此往復操練起來如何？

待殿下發(fā)兵之時，便讓將士們佯裝乘船。先前的日子，或許會打草驚蛇，但時間久了，有心人也能習以為常。”

“甚好，甚好！不會太為難兩位副使吧？”朱高煦雖然說的是兩位，但目光卻看向鄭和。

兩人又是對視一眼，齊齊拱手：“遵殿下號令！”

“得，船隊從明天起就操練起來！”朱高煦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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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船艦隊已在長樂縣逗留半月有余，在朱高煦安排之下，顯應宮門前民俗活動更是爭相上演。

長樂縣百姓只覺最近十洋街分外熱鬧，但聞風而動的商賈卻敏銳的察覺出商機。

寶船艦隊眾人紛紛解囊，引動一時商業(yè)繁榮的景象。

縣城儲備的貨物根本滿足不了艦隊上下近三萬人的需求，這些消息仿佛比風還快，福州貨商紛紛驅車前來長樂。

“老堂尊，敝縣近日之變化，頗有些宋元之時，海貿之風啊！”

長樂縣縣衙后宅，郭知縣向著福州知府唐循中一拱手，言語間奉承意味十足。他見唐循中并未接話，自顧自的又說道：“單是近日住稅、過稅，可堪本縣三月之額，真希望漢王在我長樂多待些時日。”

明朝有商稅，大體分為住、過兩稅，但極低，大約也就二、三十才稅一的水平。

這話，倒是讓唐循中臉色微微變化，鼻子中重重出氣一口，說道：“目光短淺！你當我不回福州是為何？不就是在此陪同漢王，將這位心滿意足的送出海嗎？

這兩日住、過兩稅抵三月？就是抵你長樂縣一年又如何？你的目光如此短淺？記住，咱們只求殿下滿意的離開！”

“老堂尊，我看您多慮了，殿下也就在近日調取我長樂縣無頭尸案卷宗，我看啊，殿下對這案子的關心，可能遠遠超過陳家父子。”

“希望如此！”唐循中言語中充滿希冀，轉而說道：“我已經(jīng)給何、黃、林三家遞了消息，近日海船一艘都不許出海，你也給我看著點兒，如果沖撞了漢王殿下，你、我皆是要掉腦袋的！”

“是，大人！”

“這兩日可還有殿下的消息？”

“隆平侯每日都會陪著漢王殿下，殿下喜好弓馬，更喜福州名山，近日已多次為此地名勝命名。今日來報說是去了冶山劍池。老堂尊，您看我們鑄劍一柄，相贈殿下可好？”

“殿下什么沒見過……不過也好，寶劍贈英雄，我書信一封，讓何家尋一上好鑄師。”唐循中思考了一下，又說道。“寶船艦隊、天策衛(wèi)可有變故？”

“沒有！艦隊依舊操練著，時而出海演練陣型，時而泊船海外。我尋王、鄭二位副使打探過了，說這叫適應性訓練，乃殿下所創(chuàng)。”

“天策衛(wèi)能接近嗎？”

“老堂尊，這我可真不敢過問了。我長樂縣衙，完好的衙役真不多了！一個個都在天策衛(wèi)手上吃了虧，正在我后衙養(yǎng)傷呢！”

“你到底派你的衙役去干嘛了？”

“老堂尊鈞鑒啊，只是派去打探消息。但那個姓萬的千戶也太霸道了，此前還問我尋練兵之所，后一日就裝作不認識。

我還曾組織民夫勞軍，人家卻直接以刀抵喉。而靠近的衙役皆以刺探軍機為由被天策衛(wèi)打傷，沒人敢再去那個鬼地方。只是聽聞最近常有白日驚雷，我估計還是和天策衛(wèi)有關。”

“罷了！千五百人的天策衛(wèi)能干什么呢。”唐循中長長松了口氣，最近漢王前來，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起先聽聞有戰(zhàn)船出海可把他嚇壞了，不過如今，也疲了，現(xiàn)在吳航港上哪天沒有戰(zhàn)船出海呢？

倒也八卦起來，顯示自己消息渠道的不同：“京營嘛，就和那些個京官一樣，自覺高人一等！天策衛(wèi)的事兒就算了吧！我也曾聽布政使提起過，漢王府三護衛(wèi)中的天策衛(wèi)，乃是漢王從今上那兒求來的。

許是漢王看中了這名字，也許是今上屬意漢王，反正眾說紛紜，一度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而領了天策衛(wèi)的漢王，更是在去年時一度炙手可熱，這支悍勇更是在京城不可一世。許是這支悍勇有漢王所授戰(zhàn)法，不讓旁人觀之。”

“是！”

而此時，遠在冶山的朱高煦卻是狠狠打了個噴嚏。一勒韁繩，朝著身邊的張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