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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往事如煙

  • 道劍行
  • 辛梓宇
  • 4000字
  • 2024-05-07 16:46:06

“你怎么會有這塊玉牌?”龍墨軒瞪大了雙眼,盯著她問道。

“家傳的。”郡主漫不經心的答道。

“家傳的?”他的眼神中滿是疑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上上下下的將她打量了十幾遍。

他這打量的眼神,著實讓她不好意思。但也并未阻攔,只是紅著臉,低著頭,任由他的目光上下打量。

“南陽王江懷之,是你什么人?”突然間的發問,讓郡主吃了一驚。

“你認識父王?”

“父王?!”龍墨軒詫異道,眼神中的疑惑又加重了幾分。

“莫不是南陽郡主江漓?”他小聲的問道。

“你認識我?”江漓吃驚的站了起來,一雙大眼瞪得溜圓,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在下與南陽王,乃是忘年之交,他的獨女雖未曾謀面,卻時常聽王爺提起。”他此時的語氣比起之前,倒是柔和了不少。

“你姓龍,又是父王的忘年之交?莫非你是.........”江漓眨著眼睛,呆呆的望著他。

“在下雍涼龍墨軒。”他抱拳拱手,彎腰為禮。

“北地劍神龍墨軒?父王常掛在嘴邊”怎的如此之巧,同行之人,竟會是父王的忘年之交。

“沈叔叔緣何,不提前和我說清楚?”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自言自語道。

這一路行來,江漓嫌棄他粗魯無禮,龍墨軒覺得她太過矯情。

吵吵鬧鬧的,一路上都不對付。

直到昨夜,寒風之中,胸懷溫暖,心境才有細微的變化。久違的安全感,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

“想來他是怕我們的身份,過早暴露,畢竟司州那地界,牛鬼蛇神遍地都是。”龍墨軒思索著說道。

此話確也不假,皇城之中魚龍混雜,你不知道那平平無奇的人,是哪方勢力的眼線。

沈傲若是和盤托出,以江漓的心性,只怕未出皇城,身份便已暴露。

先借假名城,避開各方勢力的眼線。到了雍涼再展示身份,讓龍墨軒不得不插手,實乃一箭雙雕的絕佳計策。

如此縝密又細致入微的心思,不愧那“玉面諸葛”的美譽。

“臨行之前,沈叔叔給我起了個假名水珺一。還特意囑咐我,一旦到了雍涼,你我分別之前,讓我將祖傳的玉牌拿給你看,說你自會明白。”

“沈傲和王爺,是何關系?”龍墨軒疑惑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父王失蹤之前,曾經特意囑咐我,若是王府有故,就去司州投奔沈叔叔。”

“失蹤?此話怎講?”此刻的龍墨軒心中已是疑云滿布。

自出地牢以來,不到一個月的時光,所見所聞,比他之前游歷天下時,還要精彩。

“三年前的正月初八,父王突然收到宣王爺的請柬,邀請他去兗州赴宴。”江漓放下碗筷,緩緩的說道。

“本來四方王爺之間相互宴請也是常事,可父王與宣王素無交集,如此貿然相請,難免讓人起疑。”

“臨行之前,父王曾說,若是他十日未歸,便讓展侍衛護送我去司州,沈叔叔見我到來,自會安排。”

“這三年多來,沈叔叔為了保護我,也是嘔心瀝血。對外宣稱奉養乳母,其實移花接木,將我匿再偏房。”

江漓娓娓道來,情緒在她極力的控制下,總歸沒有崩潰。

“王爺能將你托付給沈傲,這關系非同一般啊。”龍墨軒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天夜里,收拾停當,正準備啟程。卻不想深夜子時,一伙強人攻入王府,將闔府上下,無論男女老少,一概屠殺。”

“那一晚若不是琛伯護著我,展侍衛和王府死士舍命相搏,只怕是活不到今天了。”江漓話到此處,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情緒,輕聲的啜泣了起來。

“何處強人,如此大膽?”龍墨軒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

“我記得那為首之人,化成灰我也忘不了他。”江漓的眼神中,顯露出了他從未見過的憤怒。

“為首之人是誰?”

“羅蠍!”

“七殺堂堂主羅蠍?”龍墨軒言語之間,已經由驚訝,變為了難以置信。

“就是他,一輩子我也忘不了。”江漓悲憤的說道。

“此間之事,只怕不會這么簡單。”龍墨軒眼神凝重的注視著遠方,心中將雜亂無章的思緒一點點的抽絲剝繭。

“最后一個問題,沈傲為什么要我護你去雍涼?”

“沈叔叔說,經過這兩年的探尋,可以確定父王就被囚在雍涼,而且侯府的可能性最大。”

“章勛!”這兩個字龍墨軒念的咬牙切齒,二人的關系可見一般。

“父王與老侯爺章賁,一向要好,這其中不知有何緣由。”

龍墨軒整理著思緒,隱隱之間,惴惴不安起來。

“什么人?”突然間他怒喝一聲,一道劍氣往那帳頂斬去。

昏暗的燈光中,一道黑影俯沖而來。

“當、當、當”只聽得幾聲清脆的金屬相交之聲,電光火石之間,二人已交換了數招。

此人出招之快,身法之巧,世所罕見。陡然交手之下,竟讓龍墨軒頗覺應接不暇。

但劍神豈是浪得虛名,數招過后,尋個間隙,一劍格開他的彎刀,掐個劍訣,使個行云穿劍,身形一抖,將黑影彈開了數步之遙。

眼見不敵,黑影一刀猛劈來,勢大力沉的一擊,龍墨軒只得橫劍御守。

借此勁力,悠忽之間,不見身影。

“好快身法。”龍墨軒驚嘆到

“這人是誰啊?”

“不知道,看來這座軍營的秘密,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多的多。”

“此地不安全,先回中軍。”

話音未落,牽起江漓的纖纖玉手,火急火燎的返回了中軍大帳,點燃了大帳內所有的燈火。

“你怎么了?”他望著俏臉微紅的江漓問道。

“沒......沒什么,你點這么多燈做什么?”江漓故意岔開話題道。

“此處并不太平,敵暗我明,防不勝防。現在燈火通明,讓其不能于暗處藏身,可暫保無虞。”

“天色已晚,你就在這里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繼續趕路。”

“那你怎么辦?”

“我就守在帳外,支個火堆。”

“這么冷的天,別出去了.........”

“不礙事,早些休息吧。”他說著話,頭也不回的便走出了大帳。

這二十多天,他所經歷的每一件事,都透露著詭異。

先是師弟,莫名其妙。

然后沈傲將他接到司州,藏在府內。

接著又在“巧合”之下遇到了江漓,知曉了南陽之事。

此間之事尚未理出頭緒,這突兀的軍營,奇怪的葛老道,還有那些不明所以的信件。

一樁樁,一件件,如一團雜亂的麻線,他想去解開,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下手。

夜,深了。

他獨自一人,坐在搖曳的火堆旁。

望著那天空繁星點點,耳畔又響起了那熟悉的少女聲。

“龍小龍,你看這星空,好美啊。你知道嗎,心里思念著的人,都會變成星星,在天上望著你哦。”

那少女睜著,水靈靈的大眼,拉著他坐在西子湖畔,靠在他的肩頭,望著天上繁星閃爍,甜甜的說道。

“她”,宇文漣漪,裴灝的外甥女,裴旻的表姐。

時年二十三歲,青春靚麗,千嬌百媚,顧盼生姿,桃羞杏讓。

性格開朗,俏皮中不失沉穩大氣,端莊中不乏調皮可愛。對于刻意壓制自己情感的龍墨軒來說,她的出現,宛如一股清泉,潤物細無聲,打開了他的情海。

她那淡淡的一笑,從此劍神束手,長劍空利。

那一刻在他的江湖里,唯她一人而已。什么興家旺族,徹悟劍道,都讓他們見鬼去吧。

“漣漪,現在的我,還會是你的龍小龍嗎?”他搬起酒壇,大口大口的灌到了肚中,望著星空,自言自語的說道。

兩壇老酒下肚,已有了七分醉意。

寂靜的古道,只有孤寂的寒風不斷的吹過。

風助酒性,酒借風勢。

陡然間,他一躍而起,迎著那皎潔的月光,一邊舞劍,一邊飲酒。

口中還高聲吟道: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手持綠玉杖,朝別黃鶴樓。

五岳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游。

廬山秀出南斗傍,屏風九疊云錦張。

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闕前開二峰長,銀河倒掛三石梁。

香爐瀑布遙相望,回崖沓嶂凌蒼蒼。

翠影紅霞映朝日,鳥飛不到吳天長。

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

黃云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好為廬山謠,興因廬山發。

閑窺石鏡清我心,謝公行處蒼苔沒。

早服還丹無世情,琴心三疊道初成。

遙見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

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盧敖游太清。”

口中振振有詞,腳下醉仙望月,手中劍舞輕靈。將那劍仙太白的《廬山游》,演繹的玲離盡致。

“世俗的高墻,攔不住我,命運的枷鎖,鎖不住我。天道,劍道,我自求我道。”四壇酒下肚,他已是眼花耳熱,語無倫次。

“你醉啦!”江漓一把扶助搖搖晃晃的他。

這么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熟睡的江漓。

她躲在帳簾的后面,靜靜的看著他念詩、飲酒、舞劍。

只到他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這才慌忙上前扶住了他。

“漣漪.......漣漪,你看好,看好.........我........我這八式劍訣。”他醉眼迷離,口中翻來覆去的只重復著這一句話。

“好啦,你看你站都站不穩了,還練什么劍啊,我扶你進大帳休息吧。”江漓一邊說,一邊扶著他往大帳走去。

“看好了。”還沒走上兩步,他突然掙開她的手臂。

手中長劍直挺,一招一式舞將開來。

別看他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但這劍法,卻多出了幾分灑脫自然。閑庭信步之間神采飄逸,彰顯著他劍神的神韻。

只見他長劍翻飛,口中還振振有詞的念道:

“訣一:‘鴻漸于陸,其羽可為儀’。”

“訣二:‘損則有孚,其言不可逆’。”

“訣三:‘履霜冰至,其知可為先’。”

“訣四:‘震驚百里,其威不可擋’。”

“訣五:‘突如其來,其式不可度’。”

“訣六:‘移涉大川,其力不可殆’。”

“訣七:‘或躍在淵,其時可無咎’。”

“訣八:‘密云不雨,其藏而不露,萬事皆備,可謂無盡矣’。”

“好劍法,好劍法!”他哈哈大笑,跌跌撞撞的站立不穩,雙膝一軟往地便倒。

見他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江漓一時慌了神,伸手去拉,卻被他拉著一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看看你,酒喝成這樣,還非要舞什么劍。”語氣之中雖滿是責備,眼神中的心疼卻是怎么也遮不住。

“漣漪.......我........我沒能完成我們的約定。”他迷離的眼神里,江漓漸漸的和漣漪融合在了一起。

“你.......你叫我什么。”她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問道。

“桃花四月敗枝頭,大道不敵感情愁,這宿命我躲不開,這因果我看不清。”他嘴里含含糊糊的,念著這首詩。

“你.......你說什么?”

江漓眼見他已經沉沉的睡去,只能是嘆了口氣,使出渾身的力氣,將他拉了起來。架在肩上艱難的往大帳走去。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王摩詰筆下的古道大漠是這般的詩意盎然。

身臨其境后卻發現,詩句中如此絕美的大漠古道,帶來的卻只有滿目荒涼。

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宛如昨天的風景一般歷歷在目,欣賞風景的人卻多有不同。

自王維而后,再無人懂得欣賞這大漠黃沙的孤寂之美。

原來不變的是風景,變化的是欣賞風景的眼睛。

好似那歷史長河,歲月更迭,變換的是歲月,不變的是人心。

王朝更迭,變換的是坐在皇位上的人,不變的還是那些辛苦勞作,卻家無余糧的平凡百姓。

自古興亡,百姓苦。

中軍大帳內,江漓靜靜地守護著他,而他卻始終放不下心里的她。

或許愛情的江湖就是這樣,她念著他,而他卻念著她。

酒會清,夢會醒,可那在酒中做夢的人,何時才能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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