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克先生，那貴公司無人駕駛車的智能設備是自己研發生產的嗎？”

“車載電腦、雷達和視覺傳感器我們做不了，只有采買，配套的電路系統自己可以做，數據服務器建立、軟件開發方面是我們最自以為豪的，這也是我們銷量一直高于其他公司的優勢所在。”

“這一塊的技術，您有沒有外包或者采買，甚至入股的打算呢？”

對于漢克家族，無人駕駛車現今幾乎沒什么利潤可言，本來銷量不高，又處于數據采集期，要不是無人駕駛車有非常好的前景，他們也不愿意費這個勁。

“你的想法是……”

季東亮摸摸頭笑笑說：“您剛不是說讓我說彩頭嗎，我考慮好了，就以無人駕駛技術智能化這一塊當賭注，硬件和軟件都包括。”

“你……，難道軟件上能做得比我們這更好？”

“當然”

漢克比之前嚴肅多了：“你既然開口，想必無人駕駛技術比我們公司現有的技術還要成熟，那么告訴我，……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嗯……，不需要采集大數據，靈活度可以適應任何環境，再詳細一點兒描述，可以感應到馬路中間水坑的深度，準確判斷車能不能通過。”

“……不是在開玩笑？”

“大成集團有很多新型技術，而且有那種沉淀了很多年的組合項目，汽車無人駕車技術就是其中一個模塊，我這邊肯定先要給您發幾套設備進行驗證，等您確實滿意了，我們才能談下一步合作吧。”

“如果這樣，……今天的賭局我認輸。”他舉起雙手。

季東亮啞然一笑，漢克表現得很心急。

借賭局的彩頭，變相的在談合作而已，季東亮沒有去占什么便宜，其實就是在拿技術在換股份，或者說，承包無人駕駛技術智能化這一塊。

大成集團沒有造車的計劃，現在汽車工業很發達了，如果季東亮插手，是可以把車造得更結實，跑得更快，甚至可以飛起來。

但這樣的車根本不適合現在的大環境，比如說馬路的限制、空間的管制、以及適用度，還有提升材料成本后因造價帶來的購買力等問題。

不過等到滿足條件的那一天，大成集團的新型材料工藝和機械制造的局部技術早就普及了……，再擠進造車行業還有沒有意義，目前無法得知了。

對于無人駕駛技術，只要依托在別的汽車商身上，就可以迅速打開局面。

以漢克家族的制造銷售經驗和品牌效應，結合季東亮提供的技術，無人駕駛幾年內就會成為主流。

大成集團哪怕持有漢克家族無人駕駛車制造百分之十的股份，以后市值幾萬億到十幾萬億是不無可能的，持續銷售帶來的利潤同樣會無比豐厚。

這樣一算，老漢克激動是必然的，此次合作，也許這是他的家族又一個騰飛的起點。

提出這次合作，季東亮還有另外一個主要目的，無人駕駛技術可用于情報搜集……

“好好，一言為定，我什么時候能收到設備？”

量產有難度，但先做出幾個驗證設備出來還是不難的：“三個月之內。”

“我等你消息，對了，交換名片。”這時候的漢克靈活得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

漢克的選手老成持重，面無表情，一聲不吭，和他坐在一起，有明顯的壓迫感。

董小麗很會調節自身心態，這是她的長處。

賭桌上有兩位淡定穩重的選手對壘的話，就是一場持久的拉鋸戰。

漢克的選手牌技的確很高超，因為董小麗在知道對方底牌的情況下，手中籌碼數量還曾一度下滑過，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用不了幾局，董小麗就會輸光出局。

即便如此，在第一場比賽的時候，漢克的選手依然輸給了賽拉的選手。

綜合情況證明，兩位賭王的賭技確實不凡。

但第二場董小麗對陣賽拉選手的時候，沒有感覺任何壓力，贏得非常輕松。

董小麗想不明白這是什么原因，不過這個情況也沒有更多的時間讓她去想……

賭局持續兩個多小時，雙方依然僵持不下，注意力持續的高度集中，讓兩位選手疲憊不堪。

季東亮有些心疼了，但是相比年紀比較大的對手，董小麗的情況好多了，年輕還是有優勢的。

在賭局將近三個小時的時候，終于出現了一局雙方絕對大牌對立的情況，……不過牌面數字的排序，季東亮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董小麗底牌是兩張方塊，K和J，這種牌型是很好的，發展方向很寬。

當發現對手是兩張A的時候，董小麗心里涼涼的，情不自禁的搖搖頭。

不管怎么樣，這種大牌要是跑掉觀眾那邊也不好交待，這局輪到她先說話，下注一萬。

看轉播的觀眾們通過屏幕知道雙方底牌，認為董小麗拿那么好的底牌搖頭是故意的，目的是想擾亂對手的判斷。

但漢克的選手看出來董小麗搖頭是發自內心的，只是他沒有猜對為何搖頭，因此造成了誤判，認為對手的牌不大，避免對方棄牌，所以他也沒加注，跟了一萬。

第一次公共牌發出，方塊A，梅花9，方塊Q。

這牌就有點意思了，后面如果再來張方塊，董小麗的牌就是同花了，贏對手現在A的三條是綽綽有余的。

前提是祈禱后面漢克的對手牌面不會發生變化，不過他出現滿堂紅的概率還是挺大的。

董小麗想了許久，手上不停翻弄著籌碼，不過動作顯得很生澀，漢克的選手把這些都看在眼里。

“兩萬”她小心翼翼的推出了兩個籌碼，末了還用指尖碰了碰，順便悄悄的看了眼對手。

漢克的選手第一次眼神里帶著笑容，他看懂了董小麗想表達的意思，就是說，你跟注就好了，千萬別加注哦。

“跟兩萬”很給面子，他認為這樣無關緊要，真想贏，還是要靠牌大小的。

但他忘記了，給別人機會就是致自己于死地，恐怕他以后會后悔今天一時心慈手軟，沒有趁早下重注嘗試打跑對手。

第二次公共牌，一張方塊10……

董小麗不僅湊成了方塊的同花，而且是皇家同花順……，無敵的天牌，她欣喜若狂。

不過她沒有趁此下重注或者全壓，剛才對手的謙讓，自己也要表達善意，這樣好讓對手在思路上有個回轉的余地，下注三萬。

可是她這個時候的善意變成了陷阱……

雖然董小麗極力壓制內心的喜悅，但還是被對手覺察到了，漢克的選手皺起了眉頭。

公共牌出現三張方塊，這就要警惕同花了，而且八成的可能是，……他有一瞬間想到了同花大順。

這樣的話，三個A就算不得什么了，他慶幸對方沒有下重注，不然就要考慮是否棄牌了，現在不管怎么樣，跟了注再說。

最后一次公共牌，一張A……

董小麗瞪大了眼睛，皇家同花順碰四條……，她忽然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因為她意識到前面的舉動可能坑了對手。

“五十萬”那就不趕盡殺絕吧。

她沒想到自己這個舉動，又讓對手誤解了。

漢克的選手也非常吃驚，他雙手捂著頭，有點不敢相信最后的公共牌又給了張A，出現這種牌型，幾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計的。

他沒有被幸福沖昏了頭腦，開始飛快的算計，現在越看對手的牌越像同花大順，但對方拿絕對大牌為什么不全壓呢。

真讓人琢磨不透……

他有全壓的沖動，但還是忍住了，在思考很久后，拿出相應的籌碼跟注，并且翻開底牌。

當董小麗翻開底牌的時候，全場的掌聲經久不息，這么經典的對局是很難見的。

不過人們談論更多是雙方賭局過程中的心理活動，天地牌對決的情況下，居然沒有出現全壓的局面，這才是最有意思的。

季東亮這個時候沒有太多喜悅，因為他心中有個疑問，在資料記載里，這次大賽最后冠軍爭奪過程中同樣出現過這局牌型的。

換個方式說，這次賭王大賽，除了換了個董小麗這個主角，其他方面好像什么都沒改變。

季東亮還發現個問題，資料中記載的那個冠軍，根本沒有出現在這次大賽中。

這就很有意思了，人們都說蝴蝶效應會改變事態發展，會改變歷史車輪，但如果還保持原樣，季東亮如今所做的努力還有意義嗎？

回國后要去養馬鄉實驗室問問孟輝，這很重要，它關乎到自己以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董小麗接下來的比賽有如神助，牌就沒有差過，很快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

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漢克的選手的心態發生改變，也許來自剛才那一個天地牌局，同時也有籌碼減少的緣故。

當兩位選手站起來握手的時候，這次賭王大賽徹底結束，冠軍歸董小麗所有。

……工作人員在掌聲伴隨中準備頒獎儀式。

賽拉的選手第三場也贏了，他勝兩場積2分獲得亞軍，漢克的選手勝一場積1分獲得季軍。

而菲利普的選手一場沒勝，0分墊底。

季東亮沒有離開的意思，菲利普也沒有動，漢克和賽拉看出來他們兩有話說，起身握手向季東亮祝賀，并且告辭。

之前賭約中，季東亮答應送給菲利普一個情報的，不過他沒有先提這個事。

“先生，有調查過你的選手嗎？”

連輸三場，菲利普憋了一臉怒氣，按理說他的選手很強悍的，最起碼在今天的比賽中應該是有輸有贏，會出現比較焦灼的局面。

可結果完全不是那樣，連一個名不經傳的女選手都不如。

季東亮這么一問，菲利普感覺到什么，疑惑替換了臉上的怒氣：“當然，可我并沒有發現什么問題，難道你知道什么？”

“你的選手也是個知名賭王，他的資料我仔細研究過，因為是賭賽中的對手，所以也派人調查過，我發現，這位賭王與資料中有幾點不符合。

身高有兩公分差距、走路姿勢與以往錄像有差別，關鍵一點，他特別喜歡盤玉，所以手上總是玉石不離手，現在不知道什么原因，沒有這個愛好了。”

“你的意思……他不是那個賭王？相貌可以通過整容，但牌技不是一兩天可以練就的。”

“如果這個人本身就好賭呢？”

“……”

“調查結果出來后，我最初沒有往這方面懷疑，不過，選手們在第一場比賽結束后，我的選手通過手機敘述了比賽過程中發生不愉快的經過，讓我有了新的想法。

你這位選手，雖然和原來資料中一樣愛嘮叨，但素質很低劣，出口傷人，完全不像以前……，啰嗦但風趣，并且非常有涵養。”

“你這么說……好像還真是那么回事，有時候我忽然間覺得他很像一個流氓，要真是如此，我輸得不冤，誰叫我走了眼呢，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好好調查的。”

季東亮不能說自己完全知道，只能引導菲利普。

這位假賭王，前身的確是個地痞無賴，好賭而且賭技很不錯，以至他身家還算豐厚。

后來出了事，原因還是壞在他那張嘴上，得罪了一位富豪的千金，上天入地的要追殺他。

這樣一來，他只能選擇逃亡，最后想辦法通過特別渠道，匹配到了一個新身份，并進行整容。

新身份就是剛去世不久的真賭王，這位假賭王還得到了他的一些身份文件、錄像和賭術心得。

通過學習模仿，扮演非常成功，以至這次賭王大賽，不管是外貌還是賭技，都瞞過了眼睛毒辣的菲利普。

不過在第三場開始前，季東亮已經找人給假賭王遞了個紙條，想必現在，這位已經開始了他的新逃亡之路。

留下活口，是因為季東亮覺得，他以后還有點用處。

“菲利普先生，前天上午比賽過程中，就在這個下面抓捕了一個出老千的選手，當時你在場吧？”

“是的，我在場，看得很清楚，真令人驚訝，世界上盡然有這樣厲害的人，但我看得出來，這是藥物刺激后的效果。

很多年前，許多國家的生物實驗室都做過相關的項目，但效果比這差遠了。”

對軍火商的理解，很多人認為，他們只是在販賣能殺人的金屬機械，但真正的軍火商，是在販賣與殺人、戰爭、毀天滅地沾邊的一切事物，也包括人。

季東亮點頭贊同：“其實，前幾天北邊封鎖區被圍捕的人，比這個人厲害十幾倍。”

他夸大其詞，是想讓自己情報更有價值。

“哦？你還有更多的消息嗎？”

“當然，我還聽說，這些人是來自小英帝國軍方、以及諾柏夫集團的生物技術。”

菲利普眼睛猛的睜大了：“消息可靠？”

“以墨菲財團的勢力，打聽到這些情報不難，只是弄錯了方向，小英帝國通過外交手段向法蘭國私下索要那個被圍捕的人，這么說你應該懂了。”

小英帝國向法蘭國索要人并不是大張旗鼓的，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正如季東亮所說，墨菲財團想要知道，遲早是會被挖出來的。

菲利普揮揮手：“謝謝你的情報，很及時也是我需要的，墨菲財團是墨菲財團，我是我，希望季先生能暫時保密。”

看來在哪個大圈子里都有小團體。

他說暫時，只是需要時間提前做出反應，至于以后有沒有人知道，對他來說無所謂了。

“放心，既然是送給菲利普先生的情報，就不會再從我這里傳出去，我告辭了。”

目前，法蘭國方面已經知道超級受試者俘虜的價值，開始與小英帝國進入僵持的階段……

在諾柏夫集團、還有兩個國家之間，季東亮需要個催化劑，不然三方沒有緊迫感，僅僅為一個俘虜去扯皮拉筋的談判拖幾年可不行。

菲利普就是最好的催化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