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亮把籌建實驗室的事暫時放下，全心全意的投入第二天的考試，考卷是電子掃描自動打分的，第三天就看到了成績，沒有出什么意外。

接下來面試倒沒什么，只是體檢讓他擔心了一把，還好沒人說他身體有異樣。

接下來就是等待背景審核、錄用通知。

考試相關的事情結束，季東亮第一時間就到市里科技工業園區，在招商部的推薦下，買了園區一套四百平米的辦公樓，這里位置很偏僻，都快出了園區，但里面辦公設備什么都有，是以前倒閉公司留下的。

買來只是用來注冊研究所的，要求并不高，以后這里除了有不知情的訪客，不會再有人出現，本來可以租用的，但是避免以后麻煩，季東亮選擇了買斷。

房子是以白家榮的身份購買，他身體情況是不能來的，是田甜帶著他的身份文件過來辦理的，后面還有許多事情，營業執照、稅務、實驗室資質認證都需要她跑腿。

其實白家榮要是愿意，打個電話就有人把所有手續辦妥，但他不會那么做的。

白家榮讓田甜帶來一份合同文件，季東亮看了心里感慨萬分，他沒有猶豫就簽了。

合同內容是為防止糾紛的，研究所法人是白家榮，負有授權、管理、人事、資金、研究等職責，實際的注資人是季東亮，并且詳細說明研究技術專利、項目成果全歸季東亮所有。

條條框框很詳細，很明顯是專業律師訂制的合同，雖然季東亮很信任白家榮，但白家榮還是對自身做到讓人無可挑剔，花了這么多心思。

季東亮也沒有矯情，直接簽了。

有了這份合同，對季東亮是一種保護，但如果出了問題，直接面對的是白家榮，為此，季東亮提醒自己以后要小心再小心，最起碼不要把火燒到研究所，特別要防止諾柏夫集團知道它的存在。

研究所注冊的名稱是由白家榮起的，漢恒科技研究中心，季東亮無所謂，畢竟白家榮是法人。

注冊實驗室的同時，季東亮還要注冊第二家公司，華欣知識產權代理公司，它會成為漢恒科技研究中心的子公司，田甜將會拿去一起注冊。

華欣知識產權代理公司，主要做發明、設計圖紙專利買賣和租賃的，因為季東亮手里的技術很多，這個公司是必須的。

具體究竟有多少？可以算一筆賬，目前，全世界每年申請專利數量有四百萬件以上，季東亮手里沉淀了一千六百年的總和，非常龐大。

當然，一些微末專利就占去了近一半，比如實用新型專利、外觀專利，時效性很差，也不怎么值錢，只能快速賣掉。

還有重復項的發明專利，一件東西升一次級就是一項新專利，一千多年里，升級次數少的幾次，多的百八十次都有的，不過公司可以拿出最低端的賣或者租，過一段時間又拿出新一代的出來，實現利益最大化。

核心技術占比也不少，至少十分之一，這些不能拿出來流通的，準備自己開發轉化，這樣利潤會更大。

算下來，在華欣公司可以流通技術的數量，一百年內是不會下降的，再算利潤，租賃的專利每個月幾萬到幾十萬不等，算上每個月賣出去的，保守的說一個月最少收益約三十億，這還是以季東亮小心翼翼的往外放的情況計算的。

當然，公司前期不會有這么大收益，因為前期過程最艱難的，手里這些技術首先要挑選，不能太超前，要給人感覺現在出現這種技術專利理所當然的，等人們適應一下，再推出更好的，可以快，但要一步一步走才能不顯得突兀。

這樣一來，工作量就太大了，剛才也說了，一年有幾百萬……

季東亮現在能想出的是，盡量通過時間、行業，甚至篇幅、是公司注冊還是個人注冊、關鍵詞等手段，來簡化挑選過程。

待挑好了，還要拿到專利局申請專利，不可能一下都丟給專利局十萬份申請，估計他們不干了。

所以季東亮要把華欣掛靠漢恒成為子公司，問專利哪里來的？回答是漢恒科技的，這樣技術有出處，當然也可以說收購的，但是收購多半是別人申請成功的專利。

一次申報也不能太多，幾十件、不過百最好，一兩天就要申請一次，這工作量又增加了，從頭到位，別人不能代替，只能自己干。

有利的一方面，就是現在專利審核比較簡單，公司繳納大筆保證金后，專利申請當天就可以通過。

事后有人舉報你重復申請、申請不符合或達不到技術要求等等問題，專利局就會調查，舉報屬實，扣保證金，很長時間內不接受該公司專利申報、并且報紙通報。

這樣公司信譽會受損，業務上的客戶就會對該公司戴著有色眼鏡。

另一個比較好的情況，季東亮手里的技術本來就是專利申報格式，不用整理，拿去就可以用，所以工作量又減輕很多。

從挑選到申報，再拿到公司變成商品開始開展業務，整個過程季東亮想過很多次，偷懶的辦法都想過，比喻，這些技術看都不看，按時間順序丟出去申請得了，再丟到公司讓客戶自己選，選好了再來談價，可這樣不甄別就放出去讓員工談，價格就亂套了，而且核心技術也會隨之流出去。

“需要人吶，我一個人不行啊。”季東亮心里無奈的吶喊，家里人可以相信但不能讓他們知道，李文青可以相信，自己已經把他拉到危險邊緣了，無法讓他知道更多了，王楠了解他的一切，他卻不了解王楠。

季東亮很傷心，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這么多年太封閉了，交往人太少，后面還要考慮華欣公司交給誰打理，還要招員工開展業務，都是頭疼的問題。

和田甜分開前，給了她一張銀行卡，有一億資金，雖然籌建都是季東亮來做，但白家榮手里有錢會方便很多。

回家路上車開得很慢，季東亮想了很多，以前不忙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這種忙的壓力……，又想到眼下最重要的研究所選址問題，不知不覺把車開到父親養牛場了。

這里牛棚橫縱排列，幾十個整整齊齊的方陣，季東亮為了不驚著牛，早早下車步行，一邊向在牛棚工作的鄉親打招呼，一邊詢問父親的位置。

大學以后就不常來這里了，不過這里變化不大，地方也好找，轉了幾個彎就看到在用鐵叉子叉草料的季國棟，戴著草帽卻還是灰土土臉的。

活還不少，季東亮也拿起一個叉子幫忙，父親并沒有阻止，兩個人干起來很快，草料整齊地堆放在料棚，地上也收拾干凈，兩人才找個地方坐下。

“有心事？”撣了撣灰剛坐下，季國棟就開口了。

季東亮猶豫了一下：“……爸，天天這么干很累吧？”

知子莫若父，季國棟笑了笑，試探道：“你不會要打整個養馬鄉的主意吧？”

“……你怎么知道？有人跟你說什么了？”季東亮很納悶了，這事除了他和白家榮，沒人知道。

“這還不好猜，你以前從不會這么說話，我又不老，正當中年，所以你這么說就有目的了，再說養馬鄉這么大，空地那么多，你連我的牛場的主意都打，只能說你打整個養馬鄉的主意嘍，再一個……”

“什么？”季東亮默默夸贊。

“十多年前，上面說要我們搬遷的，后來不了了之，不過，京城周邊像養馬鄉這么好的位置，已經很少了，被盯上是遲早的，沒想到最先盯上的是你。”

“那爸你的意思呢？”

“我剛不說了嗎，搬遷是遲早的，這里人口少，看上這里很劃算的，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自己兒子。”

“你已經有別的打算了？”

“聰明，既然有心理準備，搬遷的后路肯定提前想過，養牛我不會放棄的，只不過想換個地方，在離地鐵尾站不到兩公里的地方有塊地你記得嗎？”

季東亮考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進養馬鄉的地界，沿著河過去，那邊山凹子的那塊平地吧?！?

“是的，山凹子有十多平方公里，那才是養馬鄉歷史上最初養馬的位置，是個好地方。”

“你要看中了我就想辦法把那塊地拿下來，養馬鄉幾十戶都過去綽綽有余了，一家蓋套好房子，離市區又近，應該沒有鄉民不愿意的吧？”

“養馬鄉這邊不用擔心，只要該給的給了，都好說，你媽和我一樣，也早有心里準備的，她是鄉長，還能幫你做做工作。”

季東亮點點頭，心里輕松很多：“爸你也不問我要地做什么？”

“無非是蓋工廠什么的，總不會養牛吧，再說你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和行事方式，我知道了也幫不了你什么忙，你開口的，肯定是我能做到的，就像現在?！?

“謝謝爸。”

“別高興太早，我相中的那塊地是有主人的，是家藥材公司吧，種了很多草藥，搞定那塊地你再來高興?！?

“我會想辦法的?！?

季國棟點點頭，又指指周邊牛棚：“都舊了，總擔心大風大雪，我也早想換的，現在很多牛場用的都是自動處理牛糞、草料、清洗啥的，一體化牛棚效率很高，要是可以，等換了地方，我把牛棚正好都換新的。”

季東亮知道季國棟很聰明，也很有格局觀，做事細致認真，是能做大事的人，可在自己牛棚里，完全就是小農思想，每天只是挖空心思怎么把自己的牛伺候好，這就是他對父親的認識，從小到大一直沒有改變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