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東亮早早在考場外面等候入場，手機上顯示的蓮心藥業股票漲勢正讓他開心的時候，有電話進來了。

是白家榮約他見面，季東亮推遲了見面的時間，也解釋了原因。

掛了電話，季東亮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默默看著考場大門……

他以后又多了兩條要同時走的路，一條從進入考場大門作為起點，一條是從白家榮這次見面作為開始。

也許從今往后，以往那種安靜的生活真的一去不復返了。

費盡心機也許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也許名利雙收。

也許還有其它的也許，但既然決定了，邁開雙腿往前走就是了。

季東亮長舒一口氣，隨著人流走進考場……

季東亮對考試很自信，以前上學的時候曾自詡，做事能力怎么樣他不知道，但做個學霸是不難的。

下午從考場出來的時候給母親打電話通報了考試情況，并且說晚上不等他吃飯。

到了療養院，田甜助理已經等在門口了，季東亮很順利的見到白家榮，這次他沒有坐在輪椅上。

季東亮沒讓他起身：“白老氣色好多了。”

“你坐，怎么想著去考公務員了？”白家榮說話比較簡潔。

今天國考的日子，大半的國人都知道，電話里雖然只提考試，白家榮猜出來也不奇怪。

季東亮坐下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包括自己的想法也沒有隱瞞，最后補充道：“我以后能做的不多，不會做研究，管理也不是自己的強項，都要請人做，想著還有精力，就答應了自己的老師。”

白家榮點點頭：“低調點好，不過適當高調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分寸需要你自己把握。”

季東亮沒有完全聽懂這句話，但知道是一種影射，隨著時間和某些事情的發展就會明白了：“我會記住您的話的，您老這次約我來是同意了？”

“當然，任何做科研的人看到你那份資料，都不會拒絕的。”

“您的身體恢復還有得小半年吧？急于工作是有影響的。”

白家榮擺擺手：“我想你現在除了有資金有紙面上的技術，其他什么都沒有吧，你不會叫我抱著一堆錢站在馬路上工作吧。”

季東亮倒是沒有這么想，他是準備這次談話結束后就開始準備的。

他聽出白家榮要在養病期間參與準備工作：“怎么做，您只管說。”

“首先，我要清楚涉及到的領域、需要的規模，還有你預期的速度，知道這些，我才有個打算。”

“什么領域都有，每項技術都能與那份改良劑相比。”季東亮回答得很干脆。

白家榮驚呆了，雖然他做好思想準備，但還是超出他的預想……

他回過神來：“這個……，資金跟得上嗎？”

“您給研究配置多少人，我就能配給多少資金，這個您不用擔心。”

“你不會……發現寶藏了吧，就算寶藏也不夠燒啊。”

季東亮沒有解釋，不好有意思的笑了笑。

“好吧，既然你說資金有把握，我就不再問了，要是把所有學科實驗室的科目籌建齊全的話，少說……四五十平方公里，多的話百多個平方公里，大型的、露天的試驗場還不算，所以規劃方面……”

輪到季東亮驚呆了，今天是互相來打擊的嗎？準備看誰先倒下？

他皺了皺眉頭想了想：“白老，這個……，即便建成，放在一起能行嗎？目標太大了吧，如果不建在一起，安全方面……保護也不容易吧？”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你別有太大包袱，我說的只是最終結果，前期需要的地方不大，等項目多了再分……，即使你一下子建成，我也沒那么多人，招攬、培養都需要時間。

安全方面一會再說，你眼前第一考慮的是研究中心放在什么位置，我之所以告訴你結果不是為了嚇唬你，而是你選址要考慮以后有地方拓展，就算你準備建設分所也要有個規劃。”

季東亮松了口氣，是自己想岔了，不過回過頭來又犯愁了，這么大地方，各方面設施能跟上的地方還真不好找：“這個我還要考察考察……”

“其實我有個地址，你也很熟悉，可以參考一下。”

“哦？我也熟悉？您說說看。”

“養馬鄉，你的家。”白家榮往后靠了靠：“十年前，國家有個保密項目，在京城周邊選址，選來選去，選中養馬鄉，建設剛起了個頭，結果上層決策改變了，項目被轉移后那個地方也就放棄了。”

季東亮想起什么：“怪不得，通往我家的公路修得那么好，養馬鄉才多少人，還有射擊俱樂部的房子，是辦公樓的模式，后來把我家這半邊地征過去做靶場才弄成了俱樂部。”

“就是這個情況，當初選擇養馬鄉，因為地形非常好也夠大，水資源也豐富，而且整個鄉四周大山環繞，就一個出山口，安全工作很好做。”

“但是鄉里的人，還有我父親的牛場……”雖然季東亮現在有錢，也不敢隨便去那個啥，真選擇在養馬鄉，父母恐怕都要失業，除非給他們找個合適的遷移地。

“不管你到哪里去選址，搬遷工作是必須要做的，困難肯定是有的，但需要你去權衡，我只是給你個參考。”

“您老說得有道理，我會好好考慮的。”

現在征地的代價很大，要滿足被遷移的人很多硬性要求，所以，只要養馬鄉的人們愿意，不如便宜自己人。

而且鄉里人少閑置地多，相比去別的地方選址拆遷，已經賺到了，……季東亮動心了，只是父母那一關不好過。

白家榮抬頭看看墻上的鐘表：“再就是研究人員，根據你涉足的領域我要好好斟酌，各個項目的領頭人必須是最好的，過些天我會給你一份名單的。”

“好。”

“嗯……，我們等個人，然后一起去吃晚飯”白家榮又看看時間：“等你地址選好，準備籌建，我會把建筑規格相關要求、采買需要的物資設備清單分批給你，你還有什么要求嗎？”

“研究所需要注冊，我想以您的名義注冊。”

“呵呵，這個自然沒有問題，你對我信任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注冊地址我在市里買個小門面注冊，以后還有些技術輸出都要以研究所的名義，你看……”

“注冊和實驗室地址分離是無可厚非的，你現在所說的已經涉及研究所安全方面的問題，其實我倆都是外行，我請了個安全方面的專家，他馬上過來，這是研究所的第二名受聘的員工。”

“謝謝白老想得周全，我現在還沒往那方面去想。”

所謂安全，不是只派幾個人防止偷盜那么簡單的，有火災、建筑質量、外圍隱患、監控等等，還要考慮實驗過程中一些不可預測的問題。

“是的，這方面很重要，研究所從建設設計開始，就要把眼前和未來的每個安全細節都溶入進去……”

“我以為叫我來喝酒，搞了半天又是談工作，白老頭，我都退休了，你不地道啊。”白家榮的話沒說完，就被門口的聲音打斷了，是一位身體健朗的老者。

“你還在家閑得住嗎，療養院會有酒嗎，你也不想想……，我介紹一下……”

“你……李大爺，多年未見。”季東亮已經站起來了，他很驚訝，因為來人認識，是他家的老鄰居，王楠家房子就從他手里買的。

很多年前與他初次見面的時候有人介紹……這是李大爺，但季東亮總覺得是在罵人，這是你大爺。

“……小季，原來是你”李大爺繞了他半圈：“差點都沒認出來，哈哈，都長這么大了。”

季東亮每次聽了這個稱呼，心里無比別扭，小雞小雞的，別人八字犯沖，他倆估計名字上犯沖。

白家榮恍然大悟：“想起來了，李老頭在養馬鄉住了很多年，他就是為了當年那個項目，最先入住養馬鄉的，專門主持安全方面的任務。”

季東亮聽了，總算從內心對李大爺恭敬一回：“以后還要請李老您多幫忙。”

“好說好說，雖然還不知道要我做什么，但酒管夠就行，哈哈。”

白家榮搖搖頭，從柜子里面拿出一瓶沒有包裝的酒塞到他懷里：“你就是屬酒桶的，走吧，去吃飯。”

“哇哇哇，好酒，走，小季，哈哈……”

“……”

吃完飯季東亮就起身告辭了，經剛才交談，季東亮才知道，李大爺的名字叫李鐵明，沒退休前，參與多個大型科研中心的建設，安全工作非常有經驗。

李鐵明就是一個寶貝，不僅在安全領域，在科研籌建方面也有不凡的見識。

臨走前還與田甜聊了幾句，以后季東亮和她接觸會很多，白家榮很多事情都要委托她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