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最樂意看戲了，尤其一換一的籌碼，會更誘人。

金凜總在不經意間喜歡特殊化對待金玉璃，入門沒幾日賜進內門是，給她天驕弟子的禮遇也是，為她幾次三番破例更是，殊不知，如果他這樣對待的不是金玉璃，而是任何一個旁的人，沒有實力，沒有勾人崇拜的本事，怕是早就被口水淹死了。

但也正因為那個人是金玉璃，所以他才會特殊化對待，亦能成為在嫉妒之下，唯一無傷反復橫越數次的弟子。

苻蓮在黑暗中笑了笑，故事越來越有趣，也越來越勾人了，不是嗎。

“你的野心暴露了，苻蓮。”

空氣中，驀然炸響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像被刻意壓低聲線的產物。

苻蓮笑意漸涼：“不破不立，鳳凰涅槃的道理都能懂，你揪著這個反復和我說，找死是吧？”

那道沙啞的聲音似是笑了笑：“別忘了，你為誰辦事。”

苻蓮冷笑：“我從始至終為的只有我自己。”

聲音置若罔聞。

“那我讓你徹底將她踩入泥里，也是為你清除障礙，你為何始終不下死手。”

苻蓮甩了甩手，沒有一絲光亮，看來是真的封了修為。

她放棄了硬杠煩人的聲音的想法，盤腿坐在地上，閉著眼，一言不發。

那道像心魔一樣的聲音纏繞著她，發出一聲聲令人膽顫的笑：“哈哈哈哈哈哈，苻蓮，別忘了你的父母，那一村子啊，沒一個活口，一個都沒有——”

不然怎么說，在黑暗的環境下人特別容易亂想，而經過前者的引導，苻蓮現在滿腦子都是全村無一活口，再現當年血流成河的畫面。

但她到底不同曾經，一切放到現在來說她已經可以坦然面對。

但有些事釋懷和坦然是兩個概念。

苻蓮也許這輩子都釋懷不了，因為她所走的路注定會將曾經以更慘烈的形式重現無數次。

也許很久以前的她自己也不會想到有這一天。

世事無常，才是人間。

她的身周漸漸開始溢滿黑氣，那道低啞的聲音慢慢淡了，走出了她的腦海。

……

金玉璃一邊不走心的聽著風玄清有一句沒一句的鬼扯，一邊捕捉著滄瀾嚎叫里藏的信息。

“臥槽操艸，這么大的示警。”

“苻蓮到底作的哪手妖，這玩意還在閃。”

“艾瑪，不行了，反正你只要知道它一直在閃就行了，我不看了，晃眼睛。”

“錦玉，我說的什么你聽了嗎？？？”

金玉璃視線始終定點在一處，被風玄清突然Q到，敷衍的“嗯”了聲，并為此淺淺的皺了皺眉。

領悟塔闖進去逛一圈就完事了，哪兒來那么多屁事。

更何況，她又不進去。

苻蓮現在在她眼里簡直就是個人形產金機，雖然她不能給她金子，但能幫她致富啊。

改變修真界軌跡的任務和她有關，現在金子的懸賞任務和她也有關。

說白了，苻蓮沒用，但利用她的話可以考慮。

這種角色，當然會比領悟塔有趣太多。

風玄清：“爺先進去了，不要太想爺。”

說罷，遞了個飛吻過來。

但“吻”飛到一半，猝不及防手里多了一堆像碎片一樣的玩意兒。

禮貌：你風玄清嗎。

金玉璃抱著胳膊，抬起下巴示意了下他掌心的那些碎片：“幫個忙，帶進去。”

風玄清點頭：“行。”

滄瀾：“？？這不是……那顆珠子的碎片？你又知道這樣有用了？？？”

金玉璃視線定格，看了那些個碎片幾秒，眸光下垂，眉頭擰了擰。

就這個局面又僵持了幾秒，金玉璃再次沉默幾秒，最后，從風玄清手中拿回那些碎片，一抬下巴：“一起進去。”

風玄清：“？”

滄瀾：“？？？你抽瘋了。”

金玉璃顛了顛那些碎片，笑了聲：“進去玩玩。”

風玄清抽了抽嘴角。

他瞥了眼她掌心那些個碎片，正在以明顯的變化聚攏著。

這是……修復靈器？領悟塔？

他們先后進了領悟塔。

驀地一進去，壓迫感瞬間來了，一聲聲凄厲的喊叫，一個聽得面無表情，一個把玩金子玩的漫不經心，反正和那些正常人比起來，他們特顯不正常就完事了。

但俗話說得好，裝逼遭雷劈，先劈最帥的。

吶～就你了。

風玄清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驚得差點跪下去，好歹拿手撐了下。

但撐不了多久，絕對就給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他開始理解那些人叫的理由，但這絕對不是擾亂他心神的理由。

在這種時候，疼到了極致是沒有感覺的，心神亂的不知不覺，走火入魔數不勝數。

他甚至無暇顧忌一起進來的金玉璃。

就正常邏輯而言，每一層受過洗禮后會大概率基本無痛的待上一刻鐘，然后被一束光接到下一層，而這個“洗禮”的時間又是根據個人現實標準來定的，所以很多人往往都不一樣。

沒慘叫出聲是風玄清最后的理智。

他知道金凜望他成龍心思強烈，所以連基本考核都免了就把機會給他，但凌宿的玉牌為什么會成擺設？因為走一趟領悟塔能要半條命。

風玄清的拳頭漸漸溢血，喉間的腥甜嗆得他咳了出來，然后這凄慘的畫面就一發不可收拾。

咳出來的自然是經脈里部分雜質化成的，但其中和著他的血，這是實打實的。

領悟塔內部會有每層需要領悟的功法或心法，只要能從提示中堪透核心即可，但在這種環境下，且不論外界干擾，光就自己的情況，誰還有多的精力管什么勞什子的功法？

而且說不定吃力不討好……雙倍洗髓效果，好是好，疼死人啊。

于是上面的功法已經落了灰。

領悟塔內部很黑，基本沒什么光亮。

風玄清眼前出現了重影，他想去碰那唯一一抹亮光，卻頻繁撲空，笑死，根本摸不到。

他就著這個姿勢扶著墻，想緩一緩，笑死，根本沒用。

連他都這樣了，遑論金玉璃？

真嗶了狗的金凜。

他一咬舌尖，低聲罵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