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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新的交易

冷風吹開一扇精雕黎木房門,寒氣跟隨著一道鬼魅的人影進入了屋內,瞬間便充斥了每一個黑暗的角落。

那安睡在床上之人雖蓋著一條錦面絨被卻絲毫不能阻止寒意的侵襲,就好像擁有不屈意志的人也同樣不能阻止來自地獄的索命鉤鐮一般!

“顧兄果然厲害,事到如今竟還能安然入睡。”那黑影的主人開口道,他的語氣中似有譏諷之意。

床榻之上的人聽言緩緩起身,沉吟道:“你是專程來取笑我的吧!”

“哪里哪里!我哪敢取笑神槍必中,天下無敵的顧無忌啊!”那人繼續道。

“那你來干什么?”顧無忌嚴肅道。

“當然是和顧兄來商量下一步的計劃。”那人話鋒一轉恭敬道。

“計劃,難道花老的計劃還沒有失敗嗎?”顧無忌揶揄道。

“失敗?哈哈哈………”那人忍不住訕笑道:“難道顧兄覺得花老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不是嗎?”顧無忌反問道。

“顧兄是不是覺得今晚的計劃一定會失敗,所以便臨時起意改變計劃,不去刺殺洪方威山反而設計去殺玉珠?”那人突然嚴肅道。

顧無忌自知理虧,聽言不語,只是不知不覺間雙拳緊握,呼吸變得愈發急促。

那人聽著呼吸聲倒也不懼,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向左一步彎身而下,竟穩穩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語氣緩和道:“其實,今晚顧兄的行動也在花老的意料之中。”

“哦?”顧無忌不屑道。

“今晚,御下府雖有死傷,但實力未損,如今洪方威山已是強弩之末。只需再除掉兩人,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顧無忌聽著好像又來了興趣,忙問道:“哪兩個人?”

“無悲生和夕夢魂。”

“為什么是這兩個人?”顧無忌不解道。

“無悲生是洪方威山手下武功最高,最忠心的那個,也是他最后的殺招。無悲生若不死,洪方威山就有絕地反擊的可能,甚至會反敗為勝!而夕夢魂此人身份撲朔迷,但他與洪方威山的關系極好,洪方威山出事,他絕不會袖手旁觀。”那人說道。

“話雖如此,但要殺這兩個人卻不容易,先不說二人行蹤飄忽不定,就算是找到了以他二人的武功,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哼!”那人輕哼一聲道:“常言道,雙拳難敵四手。任憑他二人武功再高,我等備齊人手,一擊之下恐怕也是難逃死地!”

顧無忌已聽出了那人的言下之意,說道:“看來,你已知道了他們的藏身之處。”

“不錯!”

顧無忌聽那人語氣堅定,沒有絲毫遲疑,于是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也罷,事已至此我就再信你一次!”

聽聞此言,那人緩緩起身恭敬道:“那就多謝顧兄了!放心,此次顧兄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就好,那就好……”顧無忌喃喃道:“平時都是我與別人做交易,沒想到現在……”

明亮的燭光照在那如玉般美人的臉頰上,也同時照在了一張枯樹般粗糙的面皮上。

此時此刻,光明是公平的,它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美貌而偏愛此人,給予她更多的光明,反之亦然。

若是命運也像光明這樣公正便好了。

魏明之的眼皮雖然還沒有合上,但困意早已開始遮蔽他的雙眼,隨著周圍的嘈雜聲逐漸消失,他那顆緊繃著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魏明之何嘗不知道此時此刻還不能放松警惕。只可惜他已經不再年輕,他已不能像年輕時那樣能為追拿一個江洋大盜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了。

倒是他眼前那位玉一樣的美人看上去還沒有絲毫睡意,她就像一尊玉像一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

魏明之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他與玉珠之間也沒有什么好談的,二人便這么靜靜的端坐著。

現在,魏明之的心中還有許多疑惑,究竟是怎樣的一封信竟能讓白易心變得如此相信玉珠?

這個女人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就在魏明之暗自思索之際,突然,他聽到一聲急促的破風之聲,下一刻燭光湮滅,暗影突現。

嗖,嗖,嗖!

魏明之還反應過來,周身已無半點光亮,緊接著他便感受到來自后頸的一陣劇痛。

他猛地手撐桌面,用盡全力想要起身,卻還是兩眼一黑,跌倒在地。

耳邊還不斷傳來打斗之聲,魏明之又努力嘗試了幾次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惜頸后的巨痛已傳遍全身,手腳也沒有了氣力。隨著疼痛與黑暗逐漸侵占了他的意識,他最終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當魏明之不再動彈時,屋里的打斗聲也立刻消失了。隨之而來的卻是死一般的寂靜,這里聽不到任何聲音,風聲,蟲鳴聲,甚至是呼吸聲……都聽不到。

這里的時間與空間仿佛被永遠定格在這一時刻,除了詭異的寂靜外便只剩下無盡的黑暗。

這是一種令人感到壓抑與絕望的環境,普通人根本無法忍受這里的一切,除了……那位玉一般的美人還有來自黑暗中的索命惡魔。

一只漆黑的長靴輕輕地踏在了魏明之的后背上,微微地踩了一腳。見他不再動彈,一個沙啞又冷漠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他已聽不見我們說話了!”

玉珠聽言冷冷道:“你為什么不干脆殺了他,就像你在藏書閣想要殺我時一樣?”

那人輕笑道:“此言差矣!我并不想殺你,在藏書閣發生的事……”

“是個誤會?”玉珠沒好氣地打斷道:“不錯,你是不想殺我,但你卻想借別人之手來殺我!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啊!”

那人聽言不語,只是嘆了口氣。

“你是不是很驚訝我居然能活到現在?”玉珠繼續道。

“哼!”那人苦笑道:“若我真想殺你,我隨時都能動手,何必借他人之手?”

“那是因為你怕別人會懷疑到你身上,同時也怕我留了后手吧!”玉珠反駁道。

那人聽罷并沒有否認,只是無奈道:“我就對你說實話吧!其實我設計對付你也是迫于無奈。”

“哦?”玉珠不屑道。

“不是我想殺你,是我的那群手下認為你是個重大隱患,所以想要先除掉你,然后再解決白易心。”那人辯解道。

“你是他們的頭兒,你居然要聽他們的?”玉珠冷笑道。

“因為我要是不這么做,恐怕他們就會懷疑我和你之間是不是已有關聯。”那人認真道。

玉珠聽言沉思良久,而后輕吁一口氣,冷冷道:“那你現在來這里找我又是為了什么?”

“或許……我們應該談一個新交易了。”那人小心翼翼地說道。

出乎意料的是,玉珠聽言一改剛才冷言冷語的態度,柔聲道:“好啊!我洗耳恭聽!”

一聲的熟悉呼喚將魏明之從黑暗的夢境中拉了回來,他緩緩睜開雙眼,朦朧中只看得見白易心正坐在他身邊,而他自己卻躺在床塌上。

“你終于醒了。”白易心關切道。

“少爺,我這是……”

不等魏明之說完,白易心立刻打斷道:“這次你要多謝玉珠了,是她反應迅速,打跑了兇徒,這才救了你一命。”他說著將手往身后擺去。

魏明之揉了揉雙眼,順著手指的方向才看清白易心身后還端坐著一位如玉美人。

他盯著玉珠那冷若冰霜的臉龐,以及手中的泛黃竹杖,他眉頭微皺,臉上卻無表情,只是拱手道了句:“多謝。”

玉珠則輕輕點頭作為回應。

“原來是想讓你保護玉珠的,沒想到現在卻是她保護了你呀!”白易心笑著打趣道。

魏明之聽言沒有回答,只是面露難色地微微輕嘆了一聲,眼神也黯淡了不少。

而白易心卻好像沒聽見一樣,將魏明之的手輕輕握住,繼續說道:“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吧!我已請洪方威山派人在外面守候。”

說罷,他起身拍了拍魏明之的肩膀,然后便與玉珠一道離開了。

魏明之眼看著二人離開,心中卻有種說不清的失落感,他的臉上漸漸露出了愁容。

他后頸的疼痛感尚未散去,但他卻已感受不到了。因為一種落寞,挫敗的感覺開始從他心中蔓延開來,逐漸占據他的大腦,他的臟腑,他的雙眼。

當白易心離開時,他本想問句:為什么?

為什么你會這么相信玉珠?

為什么你不聽聽我對這件事的看法?

為什么你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但是,他沒有問。

因為,他如果問了,那他就不再是魏明之了。

而現在,他已不能再問。

他所能做的便是好好休息……

想到這里,魏明之慢慢地躺了下來,將棉被緊緊地蓋在自己身上。

柔軟的床塌仿佛變得堅硬如鐵,厚實的棉被也沒有帶來一絲暖意,他仿佛已將自己置身于一個冰冷的牢籠之中,既不愿離開,也不愿反抗……

白易心的被子雖不寒冷,但蓋在身上時卻并不舒服,以至于他久久不能入睡。

一個人睡不著就會開始想事情,想得愈多愈睡不著!

白易心也不會例外,畢竟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值得思考的。

盛陽樓的騙局,延興莊的殺機,還有那封來自北海州的書信。

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亂麻般糾纏在一起,理不清也道不明!

到現在為止白易心能確定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從他踏入首陽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陷入敵人精心編織的羅網之中,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

對方的手段與計謀都遠勝于他,他能活到現在恐怕還得感謝對方手下留情!

想到這里白易心便產生了深深的挫敗感,不禁緊閉雙眼,心生陣痛,悲從中來。

他從枕頭下拿出那封花老寫給寧正松的信,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卻還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無奈之下,只得將信裝回信封。

然而,就在白易心打開信封之時卻發現里面有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他急忙將信封小心翼翼地拆開,卻見信封內面有些許斑點墨跡。

白易心看著這些墨跡,眼睛逐漸睜大,他的腦中仿佛有一道靈光閃過,混亂不堪的思緒隨著這道靈光逐漸清晰起來。

他的嘴角也在不經意間逐漸上揚,眼神也變得愈發明晰與堅定。

白易心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現在他就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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