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

放在偵探故事里，這就是典型的密室。

但這是個充斥著怪力亂神的世界，方末覺得，并不能用偵探故事那一套來看待。

不說修士，一些異獸、鬼怪，都是有能力在不破壞門窗的情況下，進入此處盜竊的。

這也難怪府衙會把案子扔給龍雀府。

“就是這里了。”章遠(yuǎn)道。

焦海和方末都在第一時間觀察了屋內(nèi)僅有的幾處門窗，分頭調(diào)查。

除了二層連廊處的門，其余幾處門窗都是從內(nèi)部反鎖。

方末抬頭看向屋頂，也沒有發(fā)現(xiàn)通道或是損壞的痕跡。

那……地面？

他蹲了下來，從屋子的一角開始摸索、敲打。

咚咚咚！

空心的？難道下面有通道？

方末停了下來，仔細(xì)觀察這塊石磚，只見其邊沿果然并不完全和周圍的石磚貼合。

似乎，最近還有人為撬開過的痕跡。

他抽出刀，從縫隙間捅了進去，輕輕一撬，就把這塊石磚撬了起來。

“大人，章掌柜，有發(fā)現(xiàn)。”

兩人湊了過來。

方末把石磚掀開，露出一個深約一尺，邊長約兩尺的方形坑洞，除了些散落的小石子，別無他物。

這個大小，一個人要躺進去足夠了，但這并不是通道，和方末一開始所想的不一樣。

焦海看了眼坑洞，問：“掌柜，這坑洞是什么情況？”

章遠(yuǎn)短暫遲疑，以不確定的口吻說道：“或許是家父所為。”

“你是說，這個坑是令尊挖的？那它的用處是什么？”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章遠(yuǎn)回答道，“家父過世得突然，留下偌大的家業(yè)，許多事都未來得及交代。這個坑……看樣子是人為挖掘的，而且時間不短了，估計是家父所為。”

在焦海和章遠(yuǎn)說話的時候，方末默默地盯著坑底上散落的石子。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石子，但總覺得哪里眼熟。

苦思冥想下，方末忽然想到，把這些石子當(dāng)作點，以線連接，不就是北方七宿星圖嗎？

北方七宿，象征四象中的玄武。

這個坑洞，并沒有那么簡單。

“大人，你看。”方末用手指在石子上方移動。

焦海身為修士，立即看明白了：“北方玄武七宿？等等……這是個簡易的陣法。掌柜，我要解開星圖。”

章遠(yuǎn)拱手道：“大人請便，或許，里面會有店里失竊之物也未可知。”

布下這陣法的人修為并不高。

焦海花了一刻鐘，以法力點亮了所有石子，而后變換石子的方位，將陣法破解了。

隨著陣法被破解，坑洞底部出現(xiàn)了一條裂縫，緩緩打開了一個入口。

入口處，有階梯一路延伸向下，但因為沒有亮光，看不清底下有什么。

三人手持著火把，沿著階梯往下走。

下方并不深，幾丈就到了底部。

在火把的照亮下，大量的金銀珠寶映入三雙眼睛里。

“沒想到家父在地下藏了這么多的財物。”章遠(yuǎn)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步步走向那堆財寶，捧起了一個黃金制成、鑲嵌著寶石的酒壺，把它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

焦海驚嘆道：“這么多的錢，普通人花十輩子都花不完吧？”

方末心說，只怕二十輩子都花不完……

就是，發(fā)現(xiàn)這些財物的經(jīng)過，未免有些戲劇化了。

原本是來調(diào)查失竊事件是否與異獸有關(guān)，卻意外發(fā)現(xiàn)石磚下的坑洞，發(fā)現(xiàn)陣法，找到地下藏著的財物。

“多謝大人相助！”章遠(yuǎn)的雙眼彎成兩條弧線，他隨手抓起兩件貴重品奉上，“這算是我小小的心意，還請大人不要嫌棄。”

焦海并沒有收：“龍雀使不好收受財物的，好意心領(lǐng)，掌柜收回去吧。”

方末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他總覺得，這個章遠(yuǎn)有貓膩。

接下來，兩人對地下暗室進行了搜查，但并未找到其他通道、出口。

而且暗室的墻壁，都是用厚重的石板筑成，比上面屋子的墻壁都要堅固。

況且，如果盜竊者是從地下暗室進來的，沒理由放著暗室里更值錢的財物不管，跑到上面去偷其他的。

沒能調(diào)查出失竊貨物的線索，焦海和方末離開了商行。

現(xiàn)在，只能等待，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發(fā)生，或許能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

就像府衙、六扇門查案一樣，龍雀府也常有未能解決的異獸妖魔。

話說回來，這事也未必就是異獸妖魔所為，還有可能是修士，只是可能性很低。

因為，失竊的貨物，價值并不算太高，且現(xiàn)場還留了部分，并未全部帶走。

這也是為什么府衙會把案子推給龍雀府，而不是六扇門的原因。

回到丙字營后，方末越想越覺得像是被人利用了。

更重要的是，走了一趟，別說異獸的身影了，就連半點線索都沒尋到，白白期待獎勵了。

越想念頭越不通達(dá)。

于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回丙字六號房，而是先找到了專賣情報的丙字三號。

“這不是方末嗎？無事不登三寶殿，來找我買情報的吧？”丙字三號開門見到方末，熱情地招呼他進屋，“想要什么情報，盡管說。”

方末也不廢話：“我想打聽一個人，章遠(yuǎn)，章氏商行現(xiàn)在的掌柜。”

丙字三號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兩。”

倒是意外的便宜。

方末直接給了他一兩。

“章遠(yuǎn)的父親章嵩，因樂善好施，頗有名望，卻在去年底病重，春節(jié)都等不到就過世了。于是，子承父業(yè)，章遠(yuǎn)接手了章家的所有產(chǎn)業(yè)和財富。這人在生意上很有頭腦，過去經(jīng)手的章家產(chǎn)業(yè)無不盈利。但我曾買通過章家的一個丫鬟，得知他并不受其父親的寵愛。父子二人并不像表面那般和睦，時常會起爭執(zhí)。另外……”

丙字三號笑了笑，伸出了五根手指：“還有個消息比較炸裂，那是另外的價格。”

“……”

方末黑著臉給丙字三號扔了五兩。

“承惠！那么，這個消息是：章嵩有一私生子。”丙字三號神神秘秘地說道。

“就這？五兩？有錢人有個私生子算什么秘聞？”

方末說著，伸手就想要回那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