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wù)す荜牴俟却蟪梢槐娙俗吆螅?zhèn)虜墩內(nèi)諸人全都喜不自禁，北虜軍功，當為邊軍首功第一。

這么多的首級，戰(zhàn)馬，繳獲物資，得到上官親自驗勘，確認無疑后，必然板上釘釘，再無波折。

到幾日后，軍功封賞下來，眾人升官加爵，一躍踏入大明上官之列，必是光宗耀祖。

想到這里，全都放聲大笑，攜手相伴入了墩內(nèi)，鎮(zhèn)虜墩內(nèi)，劉氏攜石氏，另有紅娘子三人，早已熱水燒好，大鍋豬羊肉煮好。

眾人洗漱完畢，齊坐在墩內(nèi)飯廳，面前一大籮筐冒著熱氣的大白饅頭，外加兩盆肉食，一盆豬肉，一盆羊肉。

另有整雞整鴨，漿水面條，野菜面湯，咸菜蔥蒜，不一而舉，甲長老婆劉氏，更是抱出來一壇金盔酒。

肅州路乃是前世酒泉市，市名即為酒泉，自古以來，哪里沒有美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另有金盔尊上尊。

甲長王英居中而坐，左側(cè)上手位是李乾，右側(cè)下手位劉宗敏，其他眾人，分列相坐。

劉氏，石氏，二人也側(cè)身斜坐在尾端，紅娘子自小習(xí)武，體質(zhì)強于他人，此時早已緩過疲憊，也陪坐在飯桌上。

大明風氣雖然對女子苛刻，但是墩內(nèi)，大家都是相熟，至于古板理教，且拋之腦后。

諸人落座，徒留張成一人在角落，手里捧著野菜麩皮湯，另有一個黑面餅子，可憐兮兮看著眾人。

眾人皆沒有理睬，連他老婆石氏都不曾言語，如此貪生怕死，欺軟怕硬之輩，那配同席而坐。

況且，飯桌上一應(yīng)肉食白面粟米，全是幾人殺敵繳獲而來，與他何干，想吃，門也沒有。

眾人廝殺一夜，早已饑餓難耐，平日里又多是粗陋麩皮餅子，何曾見過如此之多的肉食，不待甲長招呼，全都大口喝酒吃肉。

左手抓肉，右手白面饃饃，左一口右一口，中間佐以金盔酒解渴，瞬間整個飯廳，只聞咀嚼撕咬飯食的聲音。

劉元芳撕下一只雞腿，放在嘴里吸溜一下，隨手將骨頭丟開，嘴里大叫道：“痛快，痛快啊！老子半年不曾吃肉喝酒了，今日定要吃喝個過癮。”

又兩口吞下白面饅頭，再說道：“如此豐盛飯食，皆我等廝殺而得，計有繳獲，全賴大眼哥帶隊領(lǐng)頭，啥也不說了，大眼哥，端起酒來，咱老劉敬你一碗！——”

李乾含笑短期酒碗，其他人等也都借此機會，同舉敬了李乾一碗。

席間，肉香四溢，酒香濃郁，汁水淋漓，言笑晏晏，盡顯男兒豪邁。

吃喝完畢，李過辭了眾人，回了接番墩，并與李乾越好，明日一起歸家探親。

此時已經(jīng)午時，李乾回到自己房間內(nèi)，發(fā)現(xiàn)房間床榻上，紅娘子正在給他鋪上新被褥。

李乾連忙勸其回去歇息，紅娘子紅著臉說道：“大眼哥，如今我家人全被北虜所殺，只剩紅娘子一人獨留世上，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如若大眼哥不嫌棄，從此紅娘子為你端茶送水，暖腳驅(qū)寒，日夜伺候。”

說完，紅娘子褪去身上衣服，光溜溜先鉆進被窩內(nèi)，大眼睛撲閃撲閃，羞怯卻倔強的看著他。

李乾心中一嘆，知道紅娘子如此做法，一來是為了報恩，二來是為了安身立命，尋求庇護。

如若不然，在這大明邊疆墩堡，讓一個女子如何生存下去？紅娘子也是一干脆豪爽奇女子，她這樣做容不得李乾拒絕。

李乾魂穿大明，早已接受了大明的風物習(xí)慣，對于男女之事，也當順著此時的習(xí)俗。

于是，他也褪去衣服，鉆進被窩，抱住了懷里的佳人，也罷，從此咱身上，再多了一份擔當又如何。

不過，李乾只是摟著懷里佳人，沒有妄動，雖血氣方剛溫玉在懷，但憐惜女子剛出虎口，豈能再行禽獸之事。

不過時，李乾困乏起來，呼吸平穩(wěn)，熟睡過去，懷里的紅娘子見狀，甜甜一笑，心中更加感動。

他這是在疼惜我，耳邊男人酣睡聲傳來，頭枕著男人胳膊，心中漸漸平穩(wěn)，竟從未感到如此心安。

一陣陣困意襲來，紅娘子打了個哈欠，嘴角帶著甜蜜，身子向后抵了抵，枕著男人的胳膊，也熟睡起來。

一夜寧靜，沒人打擾，直到墩內(nèi)繳獲公雞盡責打鳴，李乾才睜眼醒來。

窗外，晨曦微明，屋內(nèi)，燈火如豆。

懷里，佳人酣睡，發(fā)絲半遮顏面，嘴角含笑，半張的紅唇，猶有晶亮的口水滑下。

李乾看到此情此景，深吸一口氣，盡力向后躲開，手臂從佳人頭下悄悄抽出。

紅娘子嚶嚀一聲，感到動靜扭動幾下，薄被下滑，許是感到?jīng)鲆猓灸艿南蛏砗髷D去。

李乾倒吸一口涼氣，饒是盡力躲閃，老半天，才平復(fù)了心情，悉悉索索穿好衣服，剛要披掛戰(zhàn)甲，床上紅娘子已經(jīng)起身，披著李乾內(nèi)襯上衣，含笑幫忙穿甲。

李乾高大魁梧，紅娘子雖也較其他女子高挑，但披著他的上衣，幾乎拖到臀彎。

紅娘子如婚后小媳婦，幫著自家丈夫穿衣披甲，伸手彎腰之際，寬大衣服掩飾不住內(nèi)里春色，又惹得李乾心神一陣激蕩。

“哥，你流鼻血了。”

紅娘子俏嘻嘻的說道，眉毛彎成月牙，掩嘴失笑。

李乾大囧，慌忙捂著鼻子匆匆離去，臨出門時，回頭囔囔說道：“我今日先回去看望一下，稍后一段時間，再帶你見過我家哥哥嫂嫂。”

紅娘子應(yīng)了一聲，倚門而望，眼角盡是幸福。

匯合了侄兒李過，兩人策馬前行。

一路而行，沿途盡是平坦的土地，從鎮(zhèn)虜墩向西南走十余里，路上越過紅水河，沿著鴛鴦池堿灘草地邊緣，再前行四五里，就是艾家莊。

那里便是哥哥嫂嫂的家，也是李乾李過叔侄的家。

雖然李乾李過叔侄入了墩軍，進了軍戶，但他們的親眷家人仍是住在艾家莊。

其實整個鴛鴦?wù)ぃ蛘呒t水鄉(xiāng)堡，肅州路，明朝九邊鎮(zhèn)，大抵如此，代代相傳下來，每個軍戶的家口必然不少，墩軍戍守時可有妻室相陪，不過其余家人都是住在相鄰的莊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