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這種和平是不正常的……一點也不正常。”

“吼吼，你的職位越做越高，為什么膽子卻越來越小啦，圣騎……哦不，高階審判官大人？”

“我不指望一個商隊護衛理解我。”

“當然當然，恕我冒犯，哈哈，高階審判官大人……來，喝一杯吧，沼澤地貨，絕對夠勁。”

“你知道我請你來不是為了這些私酒，我要消息，你知道的所有消息。”

“時代不同啦，朋友。行商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恐怕我沒法給你想要的信息。”

“……此話怎講。”

“自打你們放棄了邊境地區，各種魑魅魍魎就像雨后的蘑菇一樣冒出來了：土匪強盜，食人族，還有一些叫不上名來的變態，商路越來越危險，利潤最豐厚的圣國路線幾乎癱瘓了，每趟下來的成本要翻好幾倍，利潤還不及原來的三分之一。這還不是最要命的，商人行會--聯合城的那幫資本家們，因為背后有皇帝的武士撐腰，幾乎壟斷了現在的商隊。龍恩花大價錢對行商們軟磨硬泡，本來就是一盤散沙的自由商人沒人頂的住他的金錢攻勢，都心甘情愿地交出了自己的商隊，拿著足夠自己后半生的錢去聯合城逍遙快活了。我的老板，哈默托娥女士，現在正在赫夫特城無憂無慮地當著富婆，而我，一個干了幾十年護衛的老家伙，已經被淘汰了。不過，商人行會也算夠意思，給我安排了個無關緊要的文職……”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聯合城的商人們已經無法無天了？”

“也不能這么說，朋友，畢竟這個世道對誰都不利，商人行會不過是家底更厚耗得起罷了。相信我，龍恩比任何人都渴望穩定，渴望聯合城的武士能為混亂的地區帶來秩序。”

“……你的意思是他想吞掉我們失控的土地？那為什么還不動手？”

“因為奴隸主不贊成。沒有人比奴隸主更能在這個世道更吃得開：以前他們不敢打圣國的主意，聯合城那些亂七八糟的臣民權也夠讓他們頭疼，主要貨源都來自獵人在無主之地的冒險；而現在，大片的圣國領土被放棄，大量缺少保護的居民成了案板上的肥肉，奴隸獵人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擄掠人口，比起原先的鋌而走險，現在的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你知道的，朋友，奴隸是聯合城存在的基礎，所以奴隸主在皇宮里的話語權比商人們大得多，他們才不會任由皇帝和商人用秩序搶走他們的肥肉，除非圣國再無人口可劫掠，龍恩的想法才有可能被考慮。”

“那天狗怎么想？身為皇帝怎么可能不管手下貴族的訴求？”

“哈，天狗的想法重要嗎？你可能不了解，朋友，聯合城的皇帝可不是菲尼克斯，呃，或攝政王，他可沒有隨心所欲號令全國的能耐。聯合城之所以叫聯合城，都是古代城邦之間血腥戰爭造成的惡果，迫使他們抱團取暖，皇帝，不過是這些城邦貴族們選出來的傀儡！整個國家都是建立在權貴們無休止的爭吵與妥協之上，行動效率還不如圣國的十分之一。如果當年無名城和沙克人的目標是聯合城，恐怕他們早就覆滅了。皇帝自己也知道這點，他的任務除了坐在那里裝腔作勢，就剩吃喝玩樂了，哪怕他真有什么抱負，在貴族面前也不值一提。貴族是聯合城的真正統治者，奴隸主貴族又在貴族中占有絕對實力，所以，只要奴隸主不想動，你完全不需要擔心圣國的領土，我的朋友。”

“嗯……很有趣，看來把你叫來還是值得的。滿上吧，告訴我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