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秀這一餐吃得那是相當滿足，果然吃飯還是要吃大米飯，那些粥算什么玩意，不過她說趕時間那真是趕時間，差不多十來分鐘就全部吃光了。

出來時外面還是打得很熱鬧，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見谷家人雖都掛了彩，但沒一個重傷倒地的，安心了不少，確認一個目標后就往那里擠。

她說過，也要讓謝靈靈她哥也體驗體驗被按進水里的滋味，要不是這里距離水田有一段距離，她肯定不會像對謝靈靈那么善良的對待她哥的，謝富貴才是罪魁禍首。

齊舟牽著鐵蛋在一旁圍觀，平日里和他聊天的大娘們此時也在里面打得舍生忘死，絲毫沒有平日里的和善，這讓一個從小被保護得很好的他徹底開了眼，也長了見識，他曾聽大娘們偶爾提一嘴有關謝氏的事，并未詳細說過。

也可能是覺得說了又怎么樣，他一個小孩也幫不上什么忙。

其實只要她們開口，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謝氏嗎？這有何難？

齊舟打定主意，要是這次事情過后，謝氏還不會夾尾巴做人，那他就來個一勞永逸的辦法，相比起打群架的青山村，他還是喜歡和諧溫馨的青山村。

谷秀確實找到了謝富貴，只是他這會已經完全不成人樣，跟他妹一樣半死不活血肉模糊不省人事，這個就算拿去按水里好像效果也不大，只能遺憾后退，算了，等他養好病了再說。

“秀兒你沒事吧？！”

同樣看不出人樣的何氏提著一把菜刀踉踉蹌蹌地走過來，嘴里緊張的問，目光一直在打量著她，看看有沒有哪里受傷了。

谷秀有點無語，相比起她，何氏看著更有事，昨天被她打的本來就已經鼻青臉腫了，現在舊傷添新傷，本來挺清秀的一人，現在猙獰又辣眼。

“我能有什么事？”谷秀扯著何氏，把她帶到了正救治傷患的許元思面前，留下一句，“幫忙治治。”

然后轉身跑去找谷家其他人。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加上亂糟糟的，找到谷家人耗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谷豐傷得最重，人已經沒意識了，也能理解，畢竟謝富貴長得人高馬大的，谷豐瘦弱成那樣，兩人打到一起谷豐根本討不了好，要不是后面有外姓村民的加入……就算沒有其他人加入，谷秀也不會讓他被打死的。

谷秀看著傷的傷殘的殘昏迷的昏迷的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其實有這樣挺身而出的家人好像也……很不錯。

被提溜到許大夫面前的趙氏頭發散亂衣衫不整，同樣鼻青臉腫，抱著谷秀一陣后怕，嘴里還安慰道：“沒事，有奶奶在不會讓姓謝的再欺負你的。”

“爺爺不要命也會護著你，謝家來一個打死一個！”

“秀丫頭，你剛才就該把謝靈靈給打死！”李氏抹了一把鼻血，狠厲道，“大不了大伯娘代你去坐牢！”

“我閨女用得著你代她去坐牢！要去也是我這個親娘去！”

“我這個親爹還沒說話呢，你們插什么嘴！”谷二剛威風了一會，又嚎了起來，“許大夫你輕點輕點！”

許元思面無表情，手下更重了，一家子全是愛逞能的，他上輩子一定是欠了谷家的，這三年去出診最頻繁的就是谷家。

“爺奶，大伯大伯娘爹娘，我沒事。”

谷秀回了一句安他們的心，拿起紗布幫忙包扎病患，做為聯邦戰士，基礎的護理她還是會的。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系統說的也沒錯，這家窮是窮了點，可做為家人他們是合格的，至少經過這件事，她愿意承認他們是她的家人了。

谷秀嫻熟的包扎技巧吸引了許元思的注意，抽空問了聲，“學過？”

“這有何難？”谷秀抬起眼皮看了眼許元思，“看一眼就懂了。”

許元思聽了便扭頭看了一眼手法生疏，有時候因為下手太重，引得村民疼嚎的齊舟，真是看一眼就懂了嗎？他們家少爺可是看了好久才開始嘗試的，就這還包得這么難看。

“齊舟能跟我比？”

“我怎么了？！”齊舟忍不住嗆聲，“她就是經常打架，又沒錢找你這才不得不自己包扎的！”

“是是是你說得對~”谷秀選擇包容他。

“要不來做我學徒？”許元思實在太喜歡谷秀那干凈利落的手法了，包扎得比他還熟練，就連打得結都比他簡單好看。

“許大夫，你真讓谷秀去當學徒？”何氏高興得齜牙咧嘴，“我閨女那不用說，學啥都學得可快了，就是太懶不愛學！”

“有你什么事兒？”

“嗷嗷嗷……輕點輕點，我可是你娘！”何氏捂著被谷秀按疼的臉，大聲控訴。

“當學徒有錢拿嗎？”谷秀本來不想答應，可轉念一想，這會玉米種子都還沒種下，就算種下了距離成熟還有一段時間，她除了會打架打獵還真沒什么賺錢的法子，去當學徒賺個鐵鍋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你這孩子。”趙氏輕拍谷秀，“許大夫，秀兒說笑的，您愿意教她醫術，我們家就是倒貼錢也愿意！”

“對對。”谷大這個話少的男人第一次快速表態，要是家里能出個會醫術的，那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

“女娃娃也可以做學徒嗎？”

李氏問得小心翼翼，要是谷家出了谷秀這個女大夫，那他們谷家就有出頭日了！

“女娃咋不行了！”何氏也巴巴地看著許元思，“恩人啊，您要是肯讓秀兒跟著學醫術，那我們家就是砸鍋賣鐵也供她！”

谷老頭也跟著點頭，這可不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上嗎？

這一次谷家人出奇一致的表示同意。

“想學醫也不是不行。”許元思越看谷秀的手法越滿意，“只是還得認字。”

“認字？”谷秀想起在齊舟家看到的那些書，里面的字筆畫復雜到讓人吐血，她可沒空學，她就愿意當個文盲。

趙氏也犯難了，他們青山村倒是有學堂，可學堂里收的都是男娃娃，女娃一個沒有，加上束脩對他們家來說也是一筆大數目，這筆錢家里勉強拿得出，可這是明年要送鐵蛋去上學才存下來的。

“娘，要不鐵蛋緩兩年再去學堂，先讓秀丫頭去上。”

谷大雖然話不多，但腦子是個清明的，鐵蛋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讀書的料子，可以晚點，可醫術這事現在錯過了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