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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姜曦的委屈

為什么要說對不起呢?

明明你們什么都沒有做錯啊

姜曦不爭氣的眼淚嘩嘩的落下,她仰起頭試圖收回眼淚。她十年來搭建的堡壘頃刻間瓦解……

明明一聲對不起什么都解決不了,明明那么普通的三個字。姜曦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那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十年啊,早該看淡了,不是嗎?

姜曦緩和了一下心情,看著自己的至親之人,終是吐露了她的心聲,她想將話說明白,不再藏在心里:“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你們的道歉?!?

“小時候,我努力考第一,想要的,不是你們極其敷衍的夸獎,也不想要什么獎勵。我就想讓你們注意我一下,看我一眼……”

“但你們從來沒有,你們的眼淚只有姜月,她磕一下碰一下都會心疼很久很久。而我呢?”

“我哭的時候敷衍哄我兩句,我鬧的時候責怪我不懂事?!?

“后來我安靜了,你們也就再也不會關心我一下。是覺得我長大了,懂事了嗎?”

“從來不是,我今年17歲,準確來說17歲都不到,我也還是個孩子,我也想撒嬌任性求抱抱?!?

“但再也不會了。”

“所有的所有,是因為我看淡了,你們漸漸對我來說也沒那么重要。”

姜曦從一開始的吐字清晰到后來哭的越來越猛,直至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好多好多委屈,都想在此刻告訴他們,想讓他們后悔,想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恨

可一切好像都沒有意義

姜曦注意到姜父時,是這樣一副景象

姜父抱住姜月的勁隨著姜曦的話語聲,越來越用力。姜月看出姜父的傷心難過,伸出手擦了擦男人的眼淚

姜月張口說了什么,聲音很小,姜曦聽不清。只看到姜父本來悲傷的表情,努力露出一抹笑容來安慰他的小寶貝

然后,姜父好像也說了什么,姜月淺淺一笑。姜月長得很可愛,雖然姜曦也很可愛

但兩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同,一個像惡魔,一個像天使

姜曦看到這一幕,諷刺的笑了笑。

隨即,被姜母的哭聲轉移注意

“對不起……”

“我從來不知道,你受了這么多委屈。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姜母握住姜曦的用力越來越大

“真的很對不起……”

姜曦被握的感覺到絲絲疼痛。使勁抽出自己的手,在被子上抹了兩下,像是嫌棄一樣。但其實只是個下意識的反應,姜曦討厭別人碰她。還是碰疼了

看到姜母受傷的表情,姜曦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個動作有多傷人心

她動了動唇,最后一句解釋的話都沒說出口。她看著姜母的表情,一臉的難過委屈,只覺得有些可笑

以前,你也這么對過我啊

那時在學校,不小心摔了一跤,也沒多嚴重,但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真的很疼很疼。

她磕破了膝蓋,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但怕姜父姜母看到了心疼難過,在他們面前總是忍著巨痛裝作正常走路,父母也就沒察覺出什么異樣

那天晚上,一家四口吃完飯一起到公園散步。姜曦本來想說她不去的。但她看到父母問完后就打算走,絲毫沒有在意她去不去,眼中只有姜月

看著那一家三口,姜曦腦子一熱也就跟著去了。

當時的姜曦九歲,年少不懂事,察覺不出別人的臉色。當時還沒多大矛盾,還想要和父母一起美好生活

她跟在父母后面,姜月被姜父抱著走,他們一家三口有說有笑的。在身后的姜曦,堅持走了一段??勺咧咧?,她真的忍不下去了,真的好疼。

當時,她也想被抱著走,但當她提出這個要求時,姜父姜母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開始責怪她不懂事,多大的人還要抱抱

可她當時才九歲啊

很委屈,也很難過

站在原地,看著三人漸行漸遠,姜曦一動都不想動。他們走了好久,才發現姜曦沒跟上,沿途尋找

后來,姜曦如愿以償的被抱回家,但到家時,她看到姜父隨手拍了拍衣服,像是嫌棄她剛剛碰過一樣

那時真的很傷心,后來想通了

真的是自己不懂事,受傷還要逞強只會給別人增添麻煩

從那次起,她變得越來越懂事,但這種懂事更像是客氣,疏遠

爹不疼,娘不愛,沒人告訴她該怎么去做人做事,只有靠自己的摸索一點點成長,和不同的理解

……

越想越不開心,姜曦干脆不想了,再次趕他出去:“你們可以走了嗎?我想休息。”

姜父嘆了口氣,聲音還有些微顫:“那你好好休息,晚點再來看你。”說著,扶起趴在床邊的姜母

“走了,曦曦要休息,不要打擾了?!?

姜母被扶起來,蹲太久了身體有點不穩,顫顫巍巍的站起來。

姜母:“曦曦啊,中午想吃什么?媽媽給你做。想吃什么都可以?!?

姜曦別過頭,并沒有理她

姜母努力笑了一笑,沒再說什么,開門落荒而逃

三人走后,病房里只剩下姜曦

她習慣在安靜的環境里反思自己的過錯。但這次,她認為自己沒有錯

討厭而已

想死而已,她不能決定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經歷,難道連生死都不能自己決定嗎?

似乎真的是這樣,李嶸幾句話就讓她將想死的念頭拋棄。即使就在昨天,對姜曦說了那樣的話

可只要他回頭,姜曦永遠笑面相迎

姜曦緊緊抿住唇,眼中深沉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手腕處的傷口。疼,真的很疼。

但遠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那個女人忘了吧,她估計早就忘了……

或者根本沒在意過?

以前那個還沒意識到自己被拋棄的女孩,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們耳邊重復著,自己的喜好。希望他們記住,什么都好。

她記得,她什么都記得

姜月無意間說了一句,“那件裙子真好看?!苯附赣浟撕镁茫谒漳翘旖o姜月一個驚喜

真傻……

姜曦平復了一下自己情緒,手臂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神態。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醫院外

“你喜歡曦曦?”李嶸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著,眼睛死死盯著葉城

葉城沉默了一會兒,直視李嶸的目光:“是,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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