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乾仍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他已經3天沒有離開地下防空洞了，沉迷在探索未知的快樂中無法自拔。

從真人那里得知，所謂的情緒，就是靈魂的代謝物，這讓林乾想明白了很多問題。

為什么咒力的能級如此之高？高到可以憑空創造火焰、召喚生物？

為什么被改造成咒靈的人類，會和人造人十分相似？

為什么真人的術式紋路看起來這么眼熟？

因為靈魂啊！

咒力源于負面情緒，負面情緒源于靈魂。

也就是說，咒術是用靈魂的力量發動的。

是不是很熟悉？

林乾也掌握著一種，以靈魂力量為能源的術式。

煉金術。

煉金術的最高杰作——賢者之石，就是靈魂的結晶。

持有賢者之石的人，可以無中生有，倒死為生。

與咒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而真人的術式紋路……那根本就是另一種形式的煉成陣啊！

“之前我都想得太復雜了，完全可以把咒術融入煉金術的體系進行研究。”林乾大為振奮，當即開展了一大串實驗。

期間米糕來找過他幾次，看他做得入迷，氣呼呼地走了。

真人倒是開心得不行，它發現林乾雖然才剛剛“誕生”，卻擁有不可思議的深厚知識。

原本說自己來教導他，結果卻是反了過來，自己跟在旁邊學。

“原來還可以這樣的嗎？真是太厲害了！”這句話黏在它嘴邊拿不下來了。

以往只知道研究怎么改變靈魂的形狀，卻沒想到直接把靈魂當做能量來用。

這個思路一打開，靈感就像噴泉一樣不斷涌現！

唯一的問題是，真人對待靈感太過“縱容”了。

“你別想到什么做什么，先論證一下可行性。”林乾忍不住打斷它，“不要浪費實驗素材！”

他不得不從頭給真人講解，一個完善的實驗體系應該是怎樣的。

立項、辨證、實驗、調整變量繼續實驗、提取關鍵元素與自身的假設做對比……

真人聽的時候很認真，但是轉頭就忘到九霄云外了，繼續嘻嘻哈哈地貫徹快樂學習主義。

林乾看得暗暗搖頭。

本來想著，這家伙的能力少見，也有著探索未知的強大好奇心，或許能吸納進自己的跨時空智囊團。

現在看來，它的心性還是太差了，不是做研究的料。

至于收來做打手？

林乾不缺打手，別的不說，真理空間那成千上萬個提煉生命能量的實驗體，只要放出來，就足以橫推一個小國家。

創意、靈感、可能性、獨具一格的天賦，這些才是林乾看重的。

所以他也懶得繼續教它，讓它自己一邊兒玩去了。

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咒術雖然和煉金術很相似，但畢竟不同。

就好像咒力只是靈魂的碎片，終究不是靈魂本身。

其中的細微差別，林乾倒是研究得差不多了，可以將咒術和煉金術互相兼容。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術式的樣本太少，不足以完成對術式的破解。

他雖然擁有咒力微觀視覺，可以精準復制別人的術式，但這樣還是太不方便了。

想要獲得一個術式，還得去找相應的人，找不到就復制不了。

世界上不存在的咒術，他也創造不出來。

煉金術就不一樣，很靈活，因為煉成陣、構成式等等都是煉金術師自己繪就、寫下的，想要實現什么效果，可以隨時調整。

術式卻是固定的，因為構成術式的基本結構不是咒術師自己組裝的，而是天生的。

只要能破解術式的原理，搞清楚每個基本結構的作用，就能像使用煉金術那樣，按自己的想法任意組合出一切咒術！

“看來有必要抓一批咒術師來研究一下。”林乾琢磨著。

當林乾沉思不語的時候，在地下防空洞之外，卻有不速之客找上門了。

“那家伙不會是死了吧？3天了都沒挪過地方？”禪院直哉走在地下通道里，臉色很難看。

又是在地下，又是3天不動，怕不是被妖狐吃了，變成屎拉出來了都？

不知道帶著一坨屎回去的話，族里的老家伙承不承認我完成了任務？

嘆了口氣，他帶著手下繼續往前追蹤。

“停下。”

一個小小的身影攔在路中。

金發，赤瞳，嬌小的身材，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學生。

不過可愛的小學生腦袋上不會有狐耳，身后也不會有尾巴。

足足9條尾巴，像是一個雍容的華輦，輕輕擁住她的身子。

“九尾狐。”禪院直哉不驚反笑，“看來沒找錯地方。”

米糕很不喜歡他的笑容，眉頭一皺，厲聲道：“無禮之人，見到本尊還不下跪！”

她的聲音中飽含不容違逆的威嚴，一瞬間禪院直哉感覺巨大的壓力落在身上，膝蓋一酸就要跪倒。

“嘿！”禪院直哉反應極快，咒力灌注全身，強行掙脫出來，飛身后退。

但他帶來的手下們就沒有這么幸運了，嘩啦啦跪倒了一片，只有3個人逃出來。

“言出法隨？”名為禪院長壽郎的老人臉色劇變。

如果對手擁有這么夸張的能力，那還怎么打？

然而事實比他想的還要夸張。

跪倒在地的人們，陷入了某種不可理解的狂熱中，向著米糕三跪九叩，如見神明。

米糕一揮手，那些人就站了起來，轉身看向禪院直哉等人，眼神充滿仇恨。

“不敬主上者，殺無赦！”

利刃出鞘的鏘鏘聲接連響起，竟是對著曾經的同伴拔刀相向。

“意識操控……”禪院信朗一臉嚴峻，也拔出刀來。

他與長壽郎交換了眼神，后者立刻就心領神會。

跟被控制的自己人廝殺殊為不智，真正需要解決的對手只有一個！

長壽郎雙手探出，向前虛抓，地下通道的兩側墻壁伸出無數土石大手，將被控制的人全部擒住。

與此同時，一抹刀光亮如彎月，帶著無匹銳氣斬向……

斬向長壽郎的脖子！

間不容發之際，禪院直哉終于出手，一記手刀砸在信朗的右腕，將他的刀擊飛。

“誒？”信朗如夢初醒，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對著同伴出手。

“是幻術！”一旁的禪院蘭太展開了自己的術式，雙眼照虛通幽，看穿一切邪妄。

他凝神望向前方，與他眼神交匯的人無不打了個冷顫，兩眼迷茫地垂下刀。

當他看向米糕的時候，卻只看見了一團火。

“居然膽敢直視本尊，當殺！”米糕屈指彈出，一條火龍呼嘯著撲向蘭太，沿途的禪院家屬兵全部化為灰燼。

長壽郎急忙招來更多土石擋在眾人身前，總算險險將火龍攔下。

土墻被燒熔出巨大的窟窿，窟窿后是禪院直哉眉頭緊皺的容顏。

“一般來說，一個人只有一種術式，極少數人可能擁有復數的術式。”他想不明白，“但你的術式數量也太夸張了吧？”

火焰散去，米糕小小的身子浮空而起，居高臨下地睥睨眾人：“愚蠢的人類，連本尊的術式都看不明白。”

她的雙手中指無名指屈起，右手指天，左手指地，結了個玄妙的法印。

“今天本尊就讓你開開眼界，死個明明白白。”

9條尾巴尖上各亮起一團火焰，焰光幽幽，通天徹地。

“術式解放：涂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