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乾加入了咒靈小團體，米糕說怕他被騙了，也跟著加了進來。

不過她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因為沒過多久，真人就帶著林乾跑出來了。

一路跑到一個廢棄的地下防空洞，這里是真人的秘密基地。

基地里擺了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最顯眼的就是墻邊靠著的巨大肉山。

仔細一看，那肉山雖然高達5米，卻仍能看出來有手有腳，還有一個巨大的頭顱。

因為過于肥碩，肉山的五官都被脂肪掩埋，頭頂也是光禿禿的，看著就好像一大塊肥肉。

“這是一個實驗，我想試試人類可以變得多大。”真人開心地介紹著自己的藏品。

它也是新生不久的咒靈，對自己的能力還在摸索中，經常會抓一些人來做實驗。

由于大伙兒的術式不同，其他的咒靈對它的實驗沒什么興趣，也提不出什么意見建議。

林乾不同，同樣是作用于人體的能力，肯定能給它帶來靈感。

“說起來這還是你給我的靈感呢。”真人拍拍肉山，肥碩的身體如果凍那樣晃動起來，“厲木市的異變是你干的吧？”

“嗯。”林乾點頭。

“我在那看到一個超大的怪物啊，所以就想試試看我能不能做到。”

“不過我更感興趣的，其實是多個人類融合的案例。”

“奇怪的是，無論我怎么嘗試，都沒法把不同的靈魂揉在一起。”

真人拿出幾個小小的人干，把他們合在手心，注入咒力。

人干迅速膨脹，互相擠壓，最后變成幾條肉柱激射而出。

“你看，靈魂之間會互相排斥，沒法融合。不過這招拿來攻擊倒是威力不錯。”

真人觀察的是靈魂層面，林乾卻不同。

他現在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咒靈，硬要分類的話，大概是人類和咒靈的共生體？

所以他雖然看不見靈魂，卻也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比如咒力的微觀結構。

在他眼中，真人的操作簡單而粗暴，只不過是用自己的咒力，擠壓那些人干的咒力。

真人又拿出一個肉干，注入咒力讓他恢復原狀，卻是那個由幾十個人融合而成的怪異喪尸。

“這個怪物體內的幾十個靈魂，就能融合為一，為什么呢？”真人苦惱地說。

融合怪體內的靈魂，居然也是融合的？

林乾還真不知道這個事。

往融合怪身上看去，林乾發現它身上的咒力復雜怪異，明顯看得出是由許多不同的咒力拼接而成。

咒力也可以拼接？

凝神細看，能看見不同咒力之間，有類似齒輪的結構，互相間緊緊嵌咬，卻又互相撥動，不至于卡死在那里。

林乾若有所思地伸出手，在其中一個齒輪結構上，撥了一下。

脆弱的平衡瞬間打破，齒輪碎散，嵌合的咒力再也無力維持，在排斥力的作用下崩潰。

融合怪發出恐怖的嘶吼，巨大的身體像蠟燭一樣融化，潰散成滿地粘稠的有機質。

“你是……怎么做到的？”真人呆住了。

林乾沒有回答它，而是反問道：“還有人類儲備嗎？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真人也很干脆，又拿出5個人干，注入咒力將之恢復人形。

林乾看不見靈魂，在他眼中，面前就是5團不同的咒力。

他試著用自己的咒力，去勾動那5團咒力，按照剛剛看到的齒輪結構，將它們編織、塑型。

整個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5團咒力在他手中無比順從，就好像那是他自己的咒力一樣。

事實上，那也確實可以說是他的咒力。

“咒力同化”，這是除“咒力微觀視覺”以外，林乾獲得的另一項能力。

就像病毒感染人類以后，能利用人類的細胞來復制自身一樣。

林乾也可以用自己的咒力感染別人的咒力，然后進行控制。

之前在冬精電視臺大樓，他一出手就擾亂了五條悟的咒力，用的就是這個能力。

5種咒力嵌合、勾連，既互相獨立，又融為一體。

真人看著眼前的5個人忽然就融合成了一個，就連靈魂也交纏在一起，不由得目瞪口呆。

“你也能……操縱靈魂？”它興奮地問。

它并不介意有人和自己擁有一樣的能力，不如說，它巴不得有這樣的人。

還是那句話，交流，只有交流才能碰撞出更多的火花。

林乾搖搖頭：“還不行。”

他轉頭看向真人，微觀視覺洞穿它的身體，直視著最基本最細微的結構。

真人的一切，在他眼前都無所遁形。

他看見無數電路般的細紋，組合成玄妙的圖案，咒力在這圖案中流轉，迸發出絢麗的光華。

這難道是……真人的術式？

林乾曾經用電力來類比咒力，按照這個思路，術式其實也可以理解成電路或者電器。

將電力輸入電器，就能使其運轉起來。

現在林乾有“電”了，那如果再把別人的“電器”復制過來呢？

想到就做，他試著在自己體內，勾勒出從真人那里看來的咒力紋路。

紋路復雜無比，換一個人，哪怕能看清其結構，也難以記住具體樣式。

林乾擁有【萬物理解】，卻是沒有這方面的顧慮。

而且這個圖案，看起來總有種莫名的熟悉。

咒力按照腦中的圖案，精準無比的流動著。

紋路繪制完成的瞬間，林乾感覺到體內的咒力齊齊一震。

再睜眼時，眼前的世界又變了。

“原來……靈魂的世界是這樣的啊……”他感嘆道。

嚴格來說，靈魂視野，與微觀的咒力視野，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最大的區別就是，能看見被咒力包裹在其中的，鉆石般閃爍的靈魂。

出乎意料的，靈魂并不是人的形狀，而像是某種礦物一般的固體柱狀物。

在靈魂周圍，不時有細小的碎片剝落，但靈魂的總量看起來又沒有減少。

這是為什么？

“那個啊，那是靈魂的代謝。”真人解答道，“你果然也看得見靈魂啊，真是太好了！”

“靈魂的代謝？”林乾好奇地反問，頭一次聽說靈魂還會代謝的。

“我換個說法吧——情緒。”真人笑嘻嘻地說，“喜怒哀樂等等情緒，本質上都是靈魂的代謝物。”

它的話像是一道閃電，劃過林乾的腦海。

“原來如此……”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一切都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