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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秦嶺神樹中

干枯的尸體沒有一絲水分,面具輕松的脫落下來,連帶著面具邊緣的一圈干硬的皮膚也一同扯了下來。

隨著遮擋的面具被取下來,吳斜立刻張大了嘴瞪著面具下的那張臉,那臉枯瘦的可怕,幾乎就剩下了皮包骨頭,臉皮的邊緣又因為要遷就面具的大小被強行扯大了許多。一雙眼眶中的眼睛早已干縮,只留這兩個孔洞似乎還在盯著他們。

但從口中露出的牙齒來看,確實是人類,而非吳斜看到的猴子。猴子縱使再像人,也依舊是雜食性的野獸,尖銳的牙齒是他們撕咬生肉的必需品,但人則不一樣。

老癢和涼師爺都是一呆,老癢喃喃道:“老吳,你他娘的之前不是說這是只大猴子嗎,這怎么看都是個人啊。”

吳斜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一時也顧不得老癢的不同,又湊近了些仔細看,可那牙齒特點鮮明,確實是人的牙齒無疑。

“我…我也不知道啊,剛剛那打碎的面具下面確實是個猴子啊?還是個黃毛大猴子。”

正當吳斜要湊上去細看的時候,涼師爺的聲音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涼師爺的目光緊盯著江豫手中的面具,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出聲。

“這位小哥,你手上的面具可以拿給我看看嗎。”

張權卻像是沒聽見一般,仍舊在一旁靜靜坐著恢復體力。吳斜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聲,只是湊過去仔細瞧那面具的內部。面具嘴巴左右的位置竟有著半個多拳頭大小的螺旋凸起,中央是一個小洞,似乎是用來存放什么東西一般。吳斜比劃了一下大致位置和大小,疑惑的轉頭看了一眼涼師爺問道。

“這玩意好像是要張著嘴才能戴上的,不然那螺旋凸起的部分會抵著牙齒的位置。”

三人同時看了一眼那干尸的樣子,確實是嘴巴張得極大。吳斜眼尖,一眼看到了那大張著嘴巴中,半截干枯的舌頭上附著什么東西。他湊近了一看,那長長的一條,像是蟲子一般,一路順著舌頭延伸至咽喉,不知通向了哪處內臟。涼師爺臉色一變,仿若想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尖叫道。

“這東西不能留,快扔掉!快!”

吳斜一驚,下意識的就去看那面具。卻見張權不知何時已僅憑單手將那面具握碎,那一雙極長的手指正夾著一條扭動的蟲子。扭動的東西與其說是蟲子,倒不如說更像是鉗爪縮小后的寄居蟹,后方的部分卷曲著,顯然是為了縮在面具的孔洞之中。吳斜感激的看了張權一眼,若這面具不是在他手中,恐怕以他們的身手,換誰都未必能安然無恙。

張權雙指稍稍用力,夾住那蟲子似乎是脊背的部分。它短小的肢體瘋狂扭動掙扎,卻怎么也無法掙脫這兩根手指,隨即身體一顫抖,停止了活動。三人都給這蟲子嚇了一跳,唯有張權淡淡的看了看吳斜,手指松開,那蟲子便墜入了下方的黑暗之中。看著張權的眼神,吳斜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他知道這里,而且比誰都清楚,他由著涼師爺開口解釋只是因為他不想說話。

見張權沒有一點開口的意思,吳斜只能以求助的眼神看向涼師爺。老癢罵了一句晦氣,一抬腳將那具尸體也踹了下去。

“這他娘的是個什么鬼蟲子,這么久都沒死。”

涼師爺咳嗽了幾聲,顯得極為懊惱:“你也別拿那眼神看我,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哥才是一尊大佛。就我這點見識,在他老人家面前賣弄實在是班門弄斧,可笑至極。”

吳斜怒道:“你別給我搞神神秘秘那一套,有話就給老子直說!!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涼師爺定了定神,對著張權道:“那我就說說,要是有什么錯漏還得勞煩這位小哥指點。”

見張權依然是毫無反應,涼師爺也只能苦笑一聲,放棄了那點小心思,老老實實的說道:“之前不是說過,這青銅樹很可能是血祭的祭物嗎?在西周時期,血祭這種方式主要用在許多少數民族的活動中。那時候許多民族都有自己信奉著的神,祭祀自己的神的過程和地點都是非常神圣的,這種過程在民眾的傳言中不斷神話,這就是蠱術的原型。”

老癢性子急,看著這話題不知怎么就扯到蠱上去了,他又文化程度低,對這些歷史傳說一向是不感興趣的。一見涼師爺扯到這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東西上,直接就火了,對著涼師爺就是一通大罵。涼師爺也沒力氣去與他爭辯,緩了口氣擺擺手繼續說道。

“蠱術最早稱呼為皿蟲術,顧名思義,就是將許多危險的蟲子關在一個容器里讓他們彼此廝殺,最后留下的一只再經過幾代培養,以求達到他們想要的效果。這面具里的蟲子,應該就是古代蠱術的產物。我聽說過一種蠱,名叫螭蠱,這東西,說不定就是古老螭蠱的原型。”

吳斜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聽這涼師爺的說法,那螭蠱就像是某種寄生后控制人活動的蟲子,讓他不由自主聯想到了某個電影的情節。這一有畫面對照,人的恐懼便愈發難以控制。他轉頭向上看去,零零散散掛著的數十具尸體仍帶著那慘白的面具,仿佛在對著他們露出詭異的笑臉。

老癢也是臉色難看,視線急忙避開了那石質面具,生怕自己因為恐懼又想到了什么。吳斜想到了張起靈在七星魯王宮之中對尸蟞的威懾力,心底悄悄松了口氣,卻沒有說出口來。

他雖然被稱為天真,但天真和傻也是有區別的。既然明知道老癢的情況不對,那自己知道的消息還是能瞞住一分,就瞞住一分。他看著老癢欲言又止的樣子,率先開口問道。

“就現在這樣子,還需要爬上多久?要一直是這密集的枝杈,恐怕咱們就是累死,也是爬不到頂的。”

吳斜說完這話才想到了張權,又在心里默默將張權排除了“我們”之中。他對張權不可思議的身體素質早就有體會,若不是張權要留下來等待他們,此時爬到頂端吳斜都不會覺得意外。老癢則是皺了皺眉,回想了一會,回答道。

“上面還會稀疏起來,上次我爬的時候,只拿著個普通的小手電,看不見那許多,也沒看到這些個尸體。估計也是我一個人動作小,沒驚醒這些蟲子們。”

吳斜又看了一眼上方,只不過那手電的電量已經有些不足,照出的光也變得微弱起來。老癢摸出信號槍,對著正上方筆直的開了一槍。

一道光點向著上方飛去,在發射的極限距離停下燒了起來。但光芒照出的部分,仍舊沒有看到青銅樹的頂端。吳斜心底暗暗叫苦,這信號彈最起碼也能打到二百多米的高度,算上照亮的距離怎么也有個二百五十多米,卻依舊沒有照到頂端。若是他們想要攀上青銅樹頂,少說也要再爬二百五十多米。

但這樣的攀登與平時短跑不同,休息休息便可以快速恢復體力。長久的運動讓吳斜和涼師爺的身體早就接近了極限,這時候要是給張床讓他們躺下,保準一只胳膊都抬不起來。吳斜不擔心張權能否堅持,但老癢現在仍沒表現出太多疲憊,這讓他心底更加警惕起來,暗暗懷疑老癢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信號彈照亮的范圍內,確實如用老癢所說的那樣枝杈稀疏了起來,但隨著信號彈逐漸落下,吳斜的冷汗立刻就冒了出來。僅僅離他們五六十米的位置,青銅樹身粗了一圈,乍一看像是包裹了一層凹凸不平白色的東西,足有十米左右。但仔細看去,立刻就能察覺到那所謂的白色東西正是一張一張的慘白色面具。

與尸體臉上固定的面具不同,那青銅樹身覆蓋的面具始終在輕微的移動,如果放輕呼吸仔細傾聽,便能隱約聽到石質面具隨著移動與青銅樹樹干碰撞的低響。

隨著信號彈墜落接近那些面具,那一張張臉就在他們的注視下飛速移動起來,努力躲避帶著高溫的光球。涼師爺口中的那螭蠱,竟活在這些奇怪的面具中繁衍了幾千年!

那面具雕刻的極其精巧,不同的角度去看,便能察覺出不同的表情,此時隨著那螭蠱背著面具瘋狂逃散,一張張表情各異的面孔不斷從他們的視線中閃過。吳斜還算好些,當初那無數尸蟞的場景比這里也強不到哪去。但老癢和涼師爺早已經有些瑟瑟發抖著看向吳斜,聲音都顫抖著說道。

“這,這么多螭蠱聚集著,要怎么過去?老吳你不是干了不少大墓嗎,能不能搞定。”

吳斜也顧不得這老癢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問題,下意識的便開口罵了回去:“你他娘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能耐你去啊。

老癢也不反駁,只是又看了一眼張權,從一開始的陰狠變為了陰狠中夾雜著些許恐懼。那無數的面具似乎也被下方的動靜驚動,順著青銅樹向下方爬來。無數張臉不停變化著表情向著他們移動而來,老癢往下縮了縮,又咬咬牙站了回去。涼師爺臉上的驚恐都無法掩飾,幾乎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

那螭蠱寄生后的模樣他們都曾親眼看過,與其被這東西控制了神智,還不如自己摔死來的痛快。

黑金古刀一劃,只見張權手掌冒出鮮血,一個旋轉撒向四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數不清的螭蠱突然停在了距離他們一米多的位置,焦躁的左右移動,卻沒有一只敢率先向著他們接近。老癢和涼師爺都是呆了呆,涼師爺抓著枝杈的手都忘了用力,身體后仰險些摔下去。吳斜則是并不意外。無邪等人看向劃開手掌的張權,傷口還沒有徹底恢復,周圍依舊殘留著血跡。

張權率先向著上方爬去,他接近一分,那些躁動的面具就后退一分,如見到了天敵一般。如此明顯的一幕,涼師爺和老癢如何能不知道它們是在懼怕那從頭到尾悶聲不響的小哥?無數的面具不斷顫動著,由于過于龐大而略有些拖在青銅樹上的面具隨著動作不斷與青銅樹碰撞。相距不足兩米的情況下,這聲音顯得無比刺耳,讓吳斜都有些煩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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