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秦嶺神樹中(7)
- 盜墓這個扮演系統好坑哦
- 張琦麟
- 2393字
- 2022-01-09 19:07:39
那筆記本早已在不知多久的時間里受到了濕氣侵蝕,一摔整個就散落成了一片片紙張四散飄落。吳斜也只能一張一張撿起來,大致按照順序排列好,一張一張看了起來。那筆記本紙質還算不錯,紙張雖然有些潮濕,但筆跡依然清晰可見。前幾張都是一些地理位置和電話號碼,吳斜并沒看出什么,便暫時收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頁則是許多日記,吳斜按照日期重新整理好,向著第一頁看去。那最早的日期已經是三年前,字體并不好看,但依舊能確定其大致內容。日記是從他困在這個洞里開始記載的,偶爾也會提到一些之前的經歷。他們一行十八個人,一路走到這里只剩他一人。根據日記的內容來看,這人并不是和他們一樣的路線進入的,而是從山頂的一棵樹洞里。但下來的路極其兇險,他們十八個人從下面出來時,已經死了十二個。與吳斜他們正好相反,他們進入到這個巨大的洞窟之中后,是徑直落在了青銅樹頂,沒有經歷那些漫長的攀爬。
但出乎吳斜意料的是,筆記中的記載與他們所見到的完全不同。順著棧道向下,下方全是水,似乎是個極深的水潭。碧綠的水根本看不到底,他們幾次下潛都沒看到底。但當他們浮上來時,卻發現水位在逐漸降低,頓時就傻了眼。他們的裝備全都留在棧道上,水位這一降,完全沒辦法夠到。
不得已之下,大部分人只能沿著青銅樹的枝杈向上爬,另一部分則是選擇鉆入了巖洞之中,日記的主人就是那個時候來到這個巖洞的。就在他們想辦法上去的時候,那水里突然沖出一條黑龍一樣的巨蟒,他只聽到外面的同伴不斷慘叫,隨后就是炸藥的轟然爆炸聲。
他們這次下墓帶了極多炸藥,日記的主人估計可能是所有的炸藥一起炸了。那巨響震得他耳朵都嗡嗡作響了很久,這墻壁也開始開裂,等他醒了過來,整個人已經被困在了這個狹窄的縫隙之中。記錄的文字在這里整個亂了起來,有很多涂改的內容,看得出筆跡極其混亂,似乎主人是在極度的絕望下寫出來的。
他將這縫隙的每一處的摸遍了,瘋狂的用手指挖碎石,挖的手指都出了血也不顧。接下來的十幾張日記都沾滿了血跡,吳斜幾乎可以想象出那流淌著鮮血的五指。連續挖掘了一天多,他還是放棄了,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筆記是他唯一排解時間的方式。接下來的內容里出現了大量的回憶,吳斜越看越覺得眼熟,好在兩三張之后又恢復了記錄。他在這里困了七天,食物和水都已經耗盡,他也不再試圖徒勞的挖掘石壁。
過度的饑餓和干渴甚至讓他出現了幻覺,他恍惚間記得水壺里好像還有水,就擰開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但隨后清醒過來的他清晰的記起來水早就在一天多之前喝光了。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就又去摸包里,果然摸出了許多食物。抱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的想法,他吃了個飽。
但逐漸的,他開始發現這不是夢,只有在他下意識覺得背包里有什么的時候,他才能摸出來。他開始去分析和實驗這項能力,用了大段的文字記錄實驗的過程,似乎是為了排解孤獨。筆記的最后部分記錄了他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真的成功或許能夠離開這里,但卻沒有記錄究竟是什么想法。
吳斜神色復雜的合上筆記,他心知對方也擁有神明一般的物質化能力,卻依然逃不出去,現在的他會不會就是下一幅枯骨?他又想起了張權所說的老癢不是人,開始猜測是否擁有物質化的能力后便不再算是人,但他立刻又搖了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他也觸碰了青銅樹,之前的張權卻沒有對他表現出那種態度。他將那些沒用的思索趕出腦海,開始翻找尸體留下的東西。一只沒電的手機,一個沒電的手電筒,一個錢包。翻開錢包,里面有一些錢,還有一個身份證。
吳斜掃了一眼那身份證上的信息,照片已經極其模糊,但名字還能看得出來,叫解子揚。
他感嘆了一聲這個姓還真少見,跟解連環一個姓,但他立刻又想到了小花,心里開始思索這會不會也是解家的人。從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來看,大致與他差不多的歲數,說不定他還曾經見過。這么想著,他心底突然就有著某種恐懼炸開。
老癢叫什么來著?好像也是姓解,解什么來著?對了,解子揚!老癢就叫解子揚!就在這時,對面的老癢聲音也傳了過來,顯得有些微弱。
老吳?你在干什么?
吳斜突然不敢回答,只是坐在原地,腦子像是炸開一樣,什么都想不出來。如果老癢死在了這里,那一路跟他一起的是誰?!是有人假冒,還是一個不愿相信自己死了的孤魂野鬼?他向著四周看了看,沒有一絲縫隙能夠讓人通過,老癢就算有了物質化的能力,也根本不可能逃的出去。但老人們講出來嚇小孩的鬼故事里,鬼一向是可以穿墻的。他又下意識地去摸煙,這一摸,就從干癟的兜里摸出一根完好的煙。也顧不得是物質化的結果,點起來就深吸了一口。
吳斜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說粽子什么的還算正常,但鬼不可能存在。但腦海里的另一個潛意識又在勸告他,“連物質化的能力都存在,鬼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老癢久久沒有得到回答,有些急切了起來,又在落石的另一邊叫道:老吳,你他娘的死哪去了?別裝死!
吳斜勉強抬起頭,看了看一如既往平淡的張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那么顫抖,定了定神高聲回答道:沒事,我這邊也沒找到出口,說不定今天咱們就真的交代在這里了。老癢突然沉默了起來,吳斜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在心里抱著對這個“老癢”的懷疑的情況下,他就像個某個陰森森的詭異東西僅隔著一堵墻??p隙之中一片安靜,吳斜甚至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倒是一旁的張權就像個雕塑一般,看著頭頂的石壁一動不動。
人一旦懷疑起來,自然就能從很多忽略的細節里記起不對勁的地方。外面這個人雖然無論是長相還是脾氣都和老癢一樣,但吳斜一想起一路以來的謊言和閃爍其詞,突然就覺得那張熟悉的臉扭曲了起來。一旁石頭不斷滾落的聲音突然傳來,吳斜下意識的抬頭看了過去。只見老癢不知用什么挖開了一個細小的缺口,那張臉就那么貼著縫隙,雙眼死死盯著吳斜。
吳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后退了兩步。他對老癢的印象還停留在許久之前,一直覺得老癢的城府不可能這么深,一路以來老癢的謊言都非常真實,換個人來怕還蒙在鼓里。但這個人跟老癢實在是太像了,他一點破綻都找不出來,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是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