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舉報吧，沒證據。直接去上門單挑估計是打不過。殺人放火之類的犯法的事情就更不能考慮了。

我看了一眼小彤，也是心亂如麻，這可咋整。

貓頭看著我倆面面相覷的樣子，問：“很難嗎？”

我翻了個白眼：“咱現在吧，沒證據、沒計劃、沒實力，這根本就扳不倒那家寵物店啊。人家萬一是合法經營呢？我倆總不能去一把火燒了那家店吧，它還在居民樓里！”

小彤看著貓頭，猶豫一下，接著說一句：“我倆肯定是相信你，但說句難聽的，這也都是你一面之辭，畢竟我倆之前也對這段歷史不熟悉，你說的那么多彎彎繞肯定也沒什么正史會記載，探聽消息還行，真要行動準備不足。”

貓頭看了看我，又扭頭看小彤：“什么一把火？我沒讓你們用你們世界的方式處理它...”

“那你還能用什么辦法？玄學？”

貓頭點點頭。

小彤被氣笑了，拿起手機說：“好嘞神仙，我這就查查附近那座廟靈光，我倆去求個簽拜一拜。”

貓頭又點了點頭。

我震驚地問：“還真讓我倆求神拜佛去？”

貓頭聳了聳肩：“看你們兩個太緊張了嘛...我調節一下氣氛。當然不會讓你們用常規手段啦，不然我豈不是隨便誘惑兩個人就行，何必大費周章找你倆？”

小彤快要氣死，拿出了廚房地菜刀，指著貓頭說：“有話直說。”

貓頭只能捋了捋胡子，然后說：“我的意思是，你們配合我，我想辦法把老板搞掉，然后你們去篡改一下寵物館所屬權之類的東西，把貓都放了。”

“...你說的有點輕松，且不說搞掉那一步我們需要做什么，放掉寵物館的所有貓就不現實，那里面少說一百只貓，放哪兒去？就算全部送了領養，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事情。”

貓頭摸了摸胡須，繼續說：“領養的事情，慢慢來總能解決，但是搞掉老板這件事情迫在眉睫了。”

“為什么？”

“他快要成功了。”

隨后房間里又是一片沉默。

我想了想，決定打破這片寂靜：“你不想找回你們貓的這種靈力嗎？”

“我說過了，逆天而行沒有好結果。”

“你說的天，我可以理解為大自然的進程吧？那你怎么知道那個快要成功的人不是大自然進程的一環呢？”

“因為大自然的進程不該由人為的意志決定。”

“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正是大自然的優勝劣汰才讓那個人開始用生物實驗的方法找回靈力呢？”

“上天不會眷顧這樣的人。”

“你開始唯心了？他是什么樣的人？”

“一個完全不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的人。”

“所以是你本身就不想讓貓重新擁有這樣的能力對吧？”

貓頭罕見地低下了頭，又背過身去，沉默了很久之后，突然轉身，對著我和小彤用近乎吼的聲音說：“是！”

旁邊的兩只貓咪被嚇得躥回了貓窩，我和小彤也是一驚。

我定了定神，繼續追問：“為什么？”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說過了。”

“只是因為你不是個強大的匹夫。”

“你覺得強大到什么程度才能抵抗人性？”

“人性有很多方面。”

“可你們在大部分時間都是允許人性中的惡來主宰你們的行為。”

“人性的惡是可以被規則壓制的，現代社會有法律。”

“你們的法律連弱勢的人類都不能完全保護，還指望用它保護我們這種動物？”

“就算法律保護不了，但你這么強大，千年的法力，你肯定有保護你的同類的能力。”

“我沒有，你以為我這能力是怎么來的？我只是一個時間的漏網之魚，我恰好停在了那個靈力沒有被收走的時刻而已，我所處的空間和你們的世界根本就不會有實體上的交集。按你說的，貓重新活的了靈力，繼續被利用，被你們當槍使，再有貓陷入險境的時候你覺得我還能像那天晚上一樣把你叫起來去救貓嗎？你救得了嗎？”

我愣住，小彤也沉默不語，貓頭所說的話是我們從來都沒有深入思考過的問題。

況且，我們這種旁觀者，是沒有資格指責親歷者的。

貓頭打開了話匣子，接著說：“對你們來說，可能整件事就是你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可對未來的貓來說，是整個貓生都要作為一個工具供人驅使！”

貓頭重新和緩了語氣，接著說：“在數千年對人世間的觀察和尋找的過程中，我曾經和千千萬萬的人一樣，被人性中善良的光輝所感動，但你有沒有想過，之所以會感動和珍惜，就是因為這是一種不常出現的東西？善良是好的，它甚至是人性中最珍貴的那一部分，但你不能否認大自然的規律就是趨利避害，物競天擇。如今人類是世間的主宰，我們作為弱勢物種，不想和你們人類爭主宰的地位，只想在這樣的世界里安靜、平和的過完一輩子。而我們這種弱勢物種，要是有強大出眾的能力，就注定與安靜平和無緣了。你懂嗎？”

“我明白了。”

“你接受的很快。”

“我不和老頭子吵架，你需要我們怎么配合才能搞掉寵物店老板？”

小彤提起剛剛放在手邊的刀：“需要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