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發呆了，馬上就到了，你去后面拿兩袋吃的，一起拿進去。”穆遠一副師父的口吻。

車后座放了一排裝著零食的硬紙袋，我拿了其中兩袋，跟著穆遠一起下了車。公司的網點是紅底白字的招牌，十分顯眼。門口的玻璃貼了近段時間里，附近的租售物業，我順眼看了一下價格，這邊的物業不算貴，甚至還算是貧民區，特別是售價，在市內平均線都不到。

但穆遠進去之后十分熱情，門店經理和幾個老員工都跟熟悉地跟他打招呼，“這么久不來，最近貴人事忙啊。”門店經理是龍锫亙，看上去三十有余，戴著金戒子，跟個暴發戶一樣。

“龍哥說的，來，這是給你們店的，給同事們分分吃吧。”穆遠從我手上接過兩袋零食，熟練地放在辦公桌上，“最近生意怎么樣？我看這邊的售價一直上不去喔。”

锫亙：“是啊，不行啊，你也知道，這邊嘛，唉，都這樣啦。”

看到龍哥一臉愁容，說了跟沒說一樣。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洛子規洛經理，剛從企劃部調過來的，醒目仔來的，以后替我看著點啊。”穆遠作為一個二十五不到的年輕小伙，嘴里卻跟刷了層油一樣，是不是當銷售都會變得如此油膩？

“我遠哥叫到，懂了。洛經理是吧？叫你規哥？不好聽，哈哈哈”龍哥看著熟套，但句句帶刺，“洛哥吧，洛哥好聽。”

我沒有說話，只是在店里東張西望，聽著其他小職員在自己位置上竊竊私語，“席經理又下來追業績了。”“是啊，這邊生意這么差，不會來裁人的吧？”“我聽說總部那邊辭退了好多人啊。”“你看，連企劃部的人也被下調到賣房子了。”……

我聽著這個店里每一句舒服話，狠狠地盯了一眼他們，又在店里走了幾步。門面不大，墻上掛了一個市內地圖，另一邊貼著一些過往的業績，“都是三四年前的了，還好意思放在這里？”

我沒有對這些人客氣，直接對業績嗆了一句，所有人都聽到了，穆遠還被我弄得十分尷尬，推著我就往店外走，“下次哈，下次再來找你喝茶。”

龍哥的臉上寫著：“來就來，別帶上這小子。”

“你要死啊？剛才怎么說話的？”穆遠把我推上車，還沒來得及關門，就直接給了我一下，“你知不知道？我不管你知不知道，這家店是公司最悠久的一家門店之一，剛才那個龍锫亙可是當年公司業績第一的金牌銷售，你有沒有禮貌？怎么說話呢？”

“金牌銷售？就這？”我看著街上一棟棟破舊的老房子，“我都看到售價了，連我們的平均線都達不到，就算賣出去了，都沒賺幾個錢，而且他們還掛著幾年前的業績，當客戶是傻子嗎？一眼就看出來啦。”

“這邊這些舊房子，是大秦總特意留住的，政府和其他房產公司三番四次想要動它們，但因為里面住的全是老人家，他們不好安置，也不肯隨便離開自己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所以大秦總曾經承諾，直到這里的最后一位老人仙逝，不然誰都不能動。”穆遠越說越激動，就差對我動手了：“龍锫亙，就是因為他是金牌銷售，公司才讓他在這里坐鎮，替大秦總看好這片區域，銷售情況根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