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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情報處的美女

我把陳姐的辦公室鑰匙遞給楊局,正準備開溜就被楊局叫住:“大冬啊!我要親自去庫房清理一下涉案物品,大家都在休假,既然你在,就幫我搭把手吧!”

我顯得有點驚慌,想起老彭的話,讓我不要觸碰那五個小鬼。可楊局的身份雖比頭兒低一點,卻又比幾個副局高一點,我哪得罪得起!心想也好,跟他搞好了,說不準他可以在頭兒面前美言我?guī)拙洌f啥大冬工作辛苦,努力,這娃兒不錯啥的我就感天謝地了。

帶著科學必將戰(zhàn)勝迷信的信念,我跟著楊局進了法制辦,等楊局從保險柜里取了庫房的鑰匙,然后就跟著他一路聊著一路往庫房去了。聊天的內(nèi)容無非就是一些寒暄的話語。

“局里都說,咱們這兒存放著五鬼,現(xiàn)在的人太迷信啦!”楊局突然說。

我點頭:“那是,咱們是啥單位?咱們連殺人犯都不怕,還怕死人?”

“哈!你這娃兒挺能說的,待會兒別被嚇暈就好!”楊局笑說。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心想楊局這人就是好,比頭兒有人情味多了。

存放五具嬰尸的庫房位于老辦公樓的最底層,聽說以前是地下停車庫,后來警員越來越多,因工作需要就建了新辦公樓。有了新的停車庫,那地兒就被局里騰出來,分成幾個區(qū)存放物品。有涉案車輛管理區(qū),也有特殊物品鑒定室,甚至還有尸檢中心。

以前咱單位的尸檢中心都是設(shè)置在附近的殯儀館。后來殯儀館搬遷到山上去了,刑警隊的覺得山上太遠,干脆就在老辦公樓地下停車庫要了一間房子,專門用來檢驗干貨。

所謂的干貨就是干尸,譬如石灰窯里、墻壁的夾縫里發(fā)現(xiàn)的尸骨一類。

剛進第一道鐵門,就聽里面?zhèn)鱽磉诉说哪_步聲,忽遠忽近。兩人一下子就繃緊了心弦。不過節(jié)假期不乏一些部門有人值班,況且這個物品管理中心和很多部門都掛鉤,比如緝毒大隊,他們收回來的一些槍支和管制刀具,也會暫時存放在管理中心里面。

想是這樣想,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跟在了楊局的身后。

楊局牛高馬大,據(jù)說是特種兵出身,跟在他身后就算遇到猛鬼也應(yīng)該沒事。

再往里邊走,在一個轉(zhuǎn)角處,猛地飄出一個長發(fā)遮面的白衣女鬼,把我嚇得轉(zhuǎn)身就跑。剛跑兩步就聽楊局在我身后大喊:“羅大冬瓜!你給我站住!”

我轉(zhuǎn)過身,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哪里是女鬼,就是一個穿睡衣的女同志而已。

那女的叫劉嫻妃,是單位情報處的,比我大三四歲的樣子,是我們單位兩百多女同志當中,最漂亮的一位。但讓人想不通的是,這樣一朵警花,到目前三十幾歲了竟然未婚。

“楊局好!大冬好!”劉嫻妃手里端著個碗,主動同我們打招呼。

楊局點頭應(yīng)答,看了看劉嫻妃:“昨晚值班沒回去啊?”

“嗯!還不是因為快遞公司吳師傅那個案子……”

楊局是分管法制這一塊的,對吳師傅一案細節(jié)并不清楚,也就沒有多問。

我這下才想起,情報處在老辦公樓的五樓,有電梯直接通這個地下室。而地下室就在單位食堂的對面。因為沒有正式上班,又過了午飯時間,單位沒人,劉嫻妃這才抄近路去食堂。

兩人再往前走二十米,就到了那個停放著五個小鬼的房間了。剛打開房門,一股陰氣就撲鼻而來。楊局多少對五鬼的事有些了解,心里難免有點兒緊張,就找我閑聊。

“大冬啊,找女朋友了沒?啥時候結(jié)婚?媳婦兒哪里的?”

“還……還沒有找呢!”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要不,考慮一下嫻妃,我就是老了,要不我都有點那個想法!”

楊局說得沒錯,那女人長得如花似玉,是男人都會有想法。

“我啊!哪里有那個福分!像我這小樣,能在山里找一個就不錯啦!”

楊局呵呵直笑,覺得我說話挺幽默。

可剛笑到一半,那笑聲竟被他硬生生給逼回去了。

楊局指著鐵架,喉嚨半天發(fā)不出聲音。我順著他值得方向那么看過去,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原來,那兒竟站著一個小鬼,一個穿著壽衣的小鬼。而且還是廟小倩收到的那件壽衣。

那件壽衣確實是存放在這里邊的,而且還是我出主意讓小張找的陳姐。

難道是陳姐工作乏味,專門為那件壽衣找了個塑料模特?

楊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我也感覺自己的心噗通直跳。

楊局將主燈打開,帶著我慢慢朝壽衣站立的地方靠近。

就在快要走到壽衣模特面前時,那東西從架子上一跟斗摔了下來。

這詭異的現(xiàn)象,不僅把我嚇得六神無主,就連楊局都被嚇得連退兩步。

“大冬!你幫我問問,這是誰搞的好事!”楊局怒斥我。

我心想這跟我有毛線的關(guān)系!往地上瞪眼一看,發(fā)現(xiàn)那根本就不是塑料模特,而是五鬼中的老大。我聽說那五鬼,外形雖差不多,但高矮不同,最高的比最矮的高十厘米。

如果一件壽衣,為了辦案需要,存放在這里,沒啥大驚小怪的。

如果為了存放這件壽衣,套了一個塑料模特,也能想通。

可現(xiàn)在的情況卻是有人把這壽衣套在了小鬼的身上!

楊局瞪著地上的小鬼,現(xiàn)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詭異,雖然并不像恐怖片里面演的那樣,電燈泡忽暗忽明,但那種寂靜的感覺,確實讓人有點兒喘不過氣來。那玩意掉地上了,總要有人撿起來,而且,貌似楊局這次進來,就是專門來干這個活兒的。我就想不通,堂堂一個常務(wù)副局,這種清理垃圾的事情,咋個輪得到他自己親手來干嘛!

“大冬,你來,你來把它抱到架子上去。那邊箱子里有手套!”楊局說。

我心想不會吧,哪壺不開提哪壺,這種活兒,可不是我應(yīng)該做的啊?

“磨磨蹭蹭干啥?快點兒!明天有領(lǐng)導(dǎo)來參觀咱們的執(zhí)法辦案建設(shè)!”

我一肚子的憋屈,只好埋著頭從鐵箱子里邊把手套拿了戴好,戰(zhàn)戰(zhàn)兢兢把那玩意抱起來。那小鬼在我的手上,我感覺軟綿綿的,甚至還有點兒溫度。不對!這家伙在動!

我“呀!”地一聲驚呼,條件反射似的把小鬼遠遠地朝柜架拋出去,然后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覺兩條腿完全軟了,爬了幾次都沒站起來。回頭,發(fā)現(xiàn)楊局表情復(fù)雜地看著我。就在我以為把小鬼摔壞,有“損壞公物,破壞證據(jù)”之嫌時,卻發(fā)現(xiàn)那小鬼已經(jīng)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柜架上,和它的那四個兄弟坐成一排。我和楊局都不知道它咋坐下去的。

“大冬,你以前參加過球隊?你這擲球的手法,可真是高超!無比高超!”

楊局不知道是真佩服我,還是假佩服我,竟然對我說這樣的話。

我只好敷衍著說:“嗯!啊!打過……打過幾天球……楊局,我……我下午還有事兒!我……我媳婦要生了……你看,你看,能放我走嗎?我實在……”

楊局圍著我轉(zhuǎn)悠:“你小子,剛才不是說,你還沒談對象嗎?哪來的老婆!”

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發(fā)現(xiàn)手心手背都是汗。就只差尿褲子了。

楊局見我害怕,自己從懷里摸出一個工作記錄本,在柜臺面前清點起來。看他那專心致志的模樣,我心里的恐懼才減少了一些。悻悻地走到一個角落去摸掃帚。

楊局見了趕緊說:“別亂動,這地方的東西,我看有點不對勁……”

這一驚一乍的,快要把我折磨瘋了,就問:“楊局,你在搞啥?”

楊局答非所問:“這是怎么回事?哦!我說大冬啊,你可以走了!”

我像是被大赦的死刑犯,一下子感覺就像是從地獄到了天堂。

“楊局,你一個人在這,不害怕嗎?”我有點不放心地問。

楊局看都沒看我一眼:“不怕,你快點走啊!站著做什么?”

我摸了摸腦袋,加快腳步朝外邊走,總感覺楊局那人有點不對勁。

沒想兩天后,在單位的局務(wù)會上,我就被楊局點名了!

“我們有些同志,思想不端正,迷信思想太重,這有悖于組織倡導(dǎo)的科學發(fā)展觀。比如說,羅大冬同志,讓他幫我清理一下庫房的涉案物品,他巴不得馬上開溜……”

尼瑪!當所有的同事都把目光望向我的時候,我那個囧樣。根本想不明白,明明是楊局讓我出去的,這下咋能把迷信思想太重,這種悖論強加在我的身上呢?

好在想起老彭的那句話:“領(lǐng)導(dǎo)說的任何話,都是有意義的!”我就想開了。

許多事兒,都是含沙射影,楊局表面上說我,也有可能是殺雞儆猴。

反正我羅大冬就是這么個人,任何人沒事兒都可以扯我兩下。

“既然如此,那該怎么辦呢?局里不是有許多干臭活的同志嗎?我看這些迷信太重的同志,可能是坐辦公室悶得慌,閑得蛋疼!”說到蛋疼兩字,臺下一陣歡笑。

楊局接著說:“那你們刑警隊干臭活的同志,多帶辦公室的同志出去走走!”

頭兒聽了楊局的話,表示贊同,立馬說:“我看這個方法不錯!咱們的隊伍就是要能打善躲,能跑會說。一個兵拉出來,海陸空都行,那才叫有素質(zhì)的兵!”

分管網(wǎng)警的副局附和著說:“好!羅大冬,這個月調(diào)你到刑警隊跟班!”

楊局想了想說:“就漢堡包吧!讓漢堡包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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