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明的一句話,使得四個人都停止了交談,沉默不語。
南宮小白擺了擺手,幾個歌妓連忙識趣的退了出去。
“陛下對付南蠻子早就下過規(guī)定,不可斬殺投降的士兵,尤其是無辜百姓更是不得動一根汗毛。”
王思明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三皇子帶兵多年,戰(zhàn)功赫赫,在軍中和楊北疆、楚有為將軍齊名,他帶軍作戰(zhàn),向來軍紀嚴明,以前也是從不殺俘虜……”
“哼,狗屁三皇子,假假惺惺的偽君子罷了,我早就他娘的看他不順眼!”楊承宗一聽,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罵道。
“小點聲,隔墻有耳。”南宮小白提醒道。
楊承宗也感覺自己聲音有些大,哼了哼氣,沒有說話。
“可這次事件,我聽人說,是和楚風有關。”王思明看了看楚風沉聲道。
“哦?他坑殺俘虜百姓,和楚風有什么關系?”南宮小白問道。
“我和那個三皇子并無交集,恐怕是和楊若梅有關吧。”楚風揉了揉太陽穴,開口道。
“不錯”王思明點了點頭。
“三皇子和楊若梅青梅竹馬,一起玩到大,聽說楊若梅要嫁給楚風,大發(fā)雷霆,一怒之下便坑殺數(shù)萬士兵和無辜百姓。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陛下責令回京問罪,我怕他回來會對楚風不利。”
“怕他個鳥,咱們四少會怕他?就他還想娶我姐,做夢!”楊承宗不以為然的說道,在他看來,楚風的事就是他的事。
“不可小視,人家身為皇子,在軍中威望也是頗深,年紀輕輕就獨擋一面,眾大臣都稱贊的京城四杰之一,可比咱們這什么風流四少強多了。”南宮小白無奈的道。
京城四杰,是朝中眾大臣從京城年輕一輩當中推選出來的,這四個人都是少年天才,極為優(yōu)秀。楚家大少爺楚有為就在此列。
相比之下,他們這風流四少不過都是游手好閑的失意人,且在家族里也是庶出,不受重用。不管是能力還是地位,都差的遠。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
“動怒坑殺數(shù)萬人,這三皇子真是好大威風。”楚風瞇了瞇眼睛,他最為痛恨這種人,因為自身的情感波動而發(fā)泄給他人,甚至于數(shù)萬人因他的一時之怒而喪命。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皇家的人向來如此。”王思明嘆了口氣道。
“罷了,不提這個了,難得一聚,咱們兄弟今天痛飲一場。”楚風拿起酒杯,豪聲道。
房間內(nèi),喝酒笑談聲不絕于耳。直至天黑,南宮小白又叫了幾位歌妓進來,帶著酒勁直接上下其手,弄得歌妓嬌喘連連,連王思明這個木頭也都破戒抱著一個在旁親昵。
楚風打發(fā)走主動過來依偎在身上的歌妓,也沒打招呼,連忙下了樓,出了飄仙閣。
回到楚府門口,楚風用內(nèi)力逼出了體內(nèi)的酒氣,這才進了府門,他怕碰到楚安,又少不了一陣啰嗦。
“少爺,老爺讓你回來直接去他書房。”管家福伯看見楚風回來,連忙道。
楚風也沒回屋子,只好直徑去了楚安的書房。
“今天干什么去了?”楚安坐在太師椅上,一手拿著茶杯,淡淡的看了楚風一眼問。
“找以前的朋友敘敘舊”
“哼,怕是去了青樓吧!”楚安冷哼一聲,將茶杯蹲在桌上。
楚風皺了皺眉頭,沒有反駁,此時他也是心煩意亂,沒好氣的說:“沒事的話,我回去睡覺了。”
說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不成體統(tǒng)!”楚安拍桌子大聲道,將杯里的茶水都震出來些。
楚風停下來,盯著楚安,沒有說話。
“過幾天,就要到婚期了,這段時間,你不準離開楚府半步。”楚安同樣也盯著楚風,一字一句道。
“我請了京城的禁軍教頭來教授你武藝,從明天開始,你務必勤學苦練,雖說讓你參加文武大選只是走個流程,但也不能辱了楚家門風。”
“是有礙我楊家女婿這個身份差不多吧。”楚風留下話,也沒管楚安的神色,轉(zhuǎn)身出了書房。
楚安看著楚風出門的背影,神色復雜,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
“唉,恨就恨吧”
初春的夜晚,夜景非常的迷人,偶爾吹過絲絲涼風,讓人神清氣爽。這復蘇的節(jié)氣,萬物經(jīng)過了嚴寒而漫長的冬天的洗禮,使得現(xiàn)在各處都顯的生機勃勃,但這時候楚風的心卻恰恰相反,從剛回家時充滿希望激動,似乎又變得回到了從前,逐漸死寂。
唉,越是長大,顧忌越是多。他沒有如年少時那般,背上包袱只身一人離家出走。這或許就是長大了吧!
他此時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婚姻甚是心煩,他的性情就是如此,自己的事,不喜歡他人強行做主。
楚風趴在亭子的欄桿上,看著遠方的天邊,涼風徐徐而來,衣衫隨風舞動。他那煩躁的心,也要隨風飄去了遠方。
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她,知道這個消息會怎么樣。
楚風搖了搖腦袋,以那女人的性格作風,他沒敢繼續(xù)往下想。
旭日東升,陽光剛從天邊的云層透射出來,便瞬間驅(qū)盡了的黑暗。
楚家的習武廳內(nèi),楚風和一個中年大漢相對而立,這中年大漢就是楚安所請來的禁軍教頭。
說到習武廳,楚家的習武廳實則是個建在后院內(nèi)的大亭子,亭內(nèi)十八般兵器樣樣俱全,整齊的列于兩旁,亭子外是個用清一色青磚鋪成的訓練場。也是頗有氣派。
“敢問公子,以前學過武嗎?”禁軍教頭姓洪,朗聲問道。
“學過幾年,不過武藝頗淺,根基較弱。”楚風淡然笑道。
“既然學過,那你應該須知習武之人和文人做官一樣,也是分品級的!”
“官品一品丞相,位及人臣。九品地方巡檢,初入仕途。而武品則恰恰相反,一品算是初入武道,品級越高修為內(nèi)力越深,直至九品!”洪教頭聲如洪鐘,緩緩道。
“洪教頭身為十萬禁軍教頭,不知是武道幾品?”
“洪某不才,初入七品。現(xiàn)在離文武大選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根據(jù)往屆大選來看,楚公子要想拿個好成績至少需要五品的實力。”
“以前只知天天修武,并不清楚武道還分品級。”楚風搖了搖頭。
不過他又仔細想了想,他當初下山時,面對昆侖教主那驚天一劍,能夠重傷不死,想來自己應該是很厲害了吧。
“不過我想,最少應該有五品了吧!”楚風想了下接著輕松笑道。
“荒謬!武品等級不是兒戲,你怕是師從外行,竟不知武品等級,想來師父也是平庸之輩。”洪教頭搖了搖頭,以為楚風是信口雌黃。
楚風笑了笑,并沒有接話。
洪教頭看見楚風不以為然的表情,皺起眉頭,凌空一跳,轉(zhuǎn)身后腳向后一踢,從兵器架中挑起一桿長槍。
“那就讓我來試試你的武品高低!”
話音未落,洪教頭凌空飛起,槍尖直指楚風頭顱,如同一股勁風卷來,勢如破竹,簡單強勁。
洪教頭出手沒留情,有心想要教訓教訓楚風,讓他知道武學的等級之差,不可亂說大話。在他看來,教這些官僚子弟習武,口說無用,顯示出高深莫測的實力,才能讓他心服口服。
面對直刺眉心的長槍,楚風右腳畫圈,微微側(cè)身。躲過這勁道十足的一槍,左腿順勢發(fā)力,騰空而起,右打了個翻轉(zhuǎn),遠離了長槍的范圍。
“如何?”
“方才只是試試你的反應,你去取個兵器來,接下來可要小心了。”
“不用,接下來該我了!”
話音剛落,亭內(nèi)的兵器嗡嗡作響,只能看見一股人影閃過。楚風雙手握拳直奔洪教頭而來。快,太快了!
洪教頭內(nèi)心驚愕,但動作卻也不含糊,長槍一挺,左右舞動,速度也是極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亭中的兩列兵器一直在嗡嗡作響,這是只有形成短促強勁的氣流才能使得這些兵器顫動。
這一連串的打斗僅僅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洪教頭此時內(nèi)心非常震驚,他雙手緊握槍柄,左擋右擋,打的甚是憋屈。
“槍,可不是這么用的!”
楚風一個回轉(zhuǎn)身,一把抓住槍柄,左右晃動,用力下壓槍柄,雙腿趁勢而起,直踢洪教頭面部。
洪教頭只得松開槍柄,擋住迎面而來的一腳,踉蹌退后了幾步。
楚風手握長槍,凌空揮動,空氣破裂之聲,呼呼作響,異常刺耳。
沒有停頓,長槍舞動,破空而臨。如若疾風驟雨,如若離弦之箭,如若金戈鐵馬,萬箭齊發(fā),呼嘯奔騰。這才是真正的用槍!
“我認輸”洪教頭面帶驚懼,連忙大喊。他很清楚,面對這一槍,他必死無疑。
噔,一聲抖動,鐵槍停空,離眉心不過一寸。
洪教頭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此時罵娘的心都有了,以前聽聞楚家三少爺是個風流成性的廢材,今天看來是深藏不露。
“這是什么槍法?”洪教頭沉默片刻道。
“怎么,想學?我教你啊!”楚風長槍一收,朗聲笑道。
洪教頭面露苦澀,執(zhí)意要去辭退,卻被楚風強留了下來,他也明白楚風留下他的用意,連連道謝,向楚風承諾不向外張揚。能與高手交流武學,他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楚家三少爺,力壓禁軍教頭,挫敗七品高手的實力,傳出去定會引起京城一番震動。
整個大夏朝九品宗師從不出世,八品高手鳳毛麟角,楚風年紀輕輕能挫敗七品高手已然算是驚艷絕倫。
洪教頭也有自知之明,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自然看得出楚風的心思,心中暗暗贊服。這件事他也沒必要說出去,況且被楚家小子打敗,傳出去也有損他的顏面。
接下來的幾天,楚風也規(guī)規(guī)矩矩,沒有出門。時而在屋內(nèi)閉門不出,時而和洪教頭探討一番武學。
楚安見此也放下心來,大婚將至,他也派人嚴加看守楚風,生怕這劣子又溜出門和一些狐朋狗友去青樓胡鬧。不光有損楚家顏面不說,到時候楊家也是難堪至極。
此時的楚家上上下下,都忙碌一片,府內(nèi)喧喧嚷嚷,置辦著各種婚禮用品,庭院張燈結(jié)彩,布置的極為精細,準備的婚禮請柬早已發(fā)了出去,不光楊楚兩家一片喜氣,甚至喜氣的色彩已經(jīng)渲染了半個京城。
婚期也終于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