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了十五分鐘，但崔蕤還是比他早到，坐在咖啡館角落，桌子上放了杯外面雪王的奶茶。
沖周明揮了揮手，周明觀察了下臉色，可惜他這種沉迷于“虛擬網絡”的自閉怪只能看出精致漂亮。
對面的崔蕤靠在座椅上，開口語氣倒是十分平和。
“告訴你們班同學女朋友生氣了？”
“聚餐的地方離得不遠，說了結束的夠早盡量會趕過去。”周明解釋道，他要真敢說那種理由怕又少不了一頓奚落。
“呵，確實，你這種天才結束的肯定快。”崔蕤不痛不癢的說了句。
周明再社交困難也知道這時候不該接著刺激崔蕤，畢竟...這一個月來刺激的夠多了。
先是一個禮拜“學完了”據說平均耗時三個月的練氣靈能式，接著又三個禮拜里接連搞定了火焰構成靈能式和風向擬定靈能式，讓崔蕤這個引導者直呼開掛開掛。
算不上開掛，非要說就是聰明鳥先飛，沿著順風向。
周明尋思著拍個馬屁，“多少是你教的好，名師出高徒。”
“打住了，我自己什么水平我心里可有數。”一句話拍到馬蹄子上，崔蕤又來了勁，“我教你什么了？教你怎么用二十一號，告訴你什么是靈力什么是靈能式，然后看你現場表演，三分鐘看懂練氣靈能式，一個禮拜成功構建？！”
“誰會信你一個月前才簽了保密協議，現在還一步沒踏入學校！”
崔蕤看著周明的眼神又開始不對勁起來。
人和人的差距真的有這么大？
盯！美少女的直視。
周明對崔蕤的“嫉妒”無力，學的快的原因...是因為他壓根就沒學這玩意，他用的一直是秘約章箓里的“帝國基礎一階納靈約箓-3.625版”，比練氣靈能式更簡單，效果更好。
說一個禮拜學成已經很保守了，沒曾想還是超綱。
崔蕤目光如炬的看著周明，“老是聽說這個天才那個天才，沒想到我隔壁班就有你這么個人物！”
“也不算吧，畢竟，二十一院里應該也有不少厲害人物。”周明極力拉低一波自己的檔次，緊跟著轉移話題，“去學校日期怎么又推遲了？”
崔蕤為周明拙劣的話術不屑的撇了一眼，“去學校時間又延后了，要擇地建校，怪麻煩的。”
“擇地建校？”
“是啊。里世界圈子越來越大，影晌力也越來越大，尤其是這幾年，全世界的重心都放到了里世界上，現在到處叫囂著掌握了里世界的話語權就掌握了世界霸權的言論，上面對這方面格外重視，一直掛靠在青木大學當一個附屬的學院格調哪夠啊，怎么也得建個你心目中的‘魔法學校’才夠規模。”
比起帝國超凡知識普及化的情況，藍星這里就小家子了。超凡者們不僅敝帚自珍把超凡知識藏著掖著，更是嚴重到隱形的和普通人劃分開來，將自己的小圈子成為“里世界”。
周明遲疑了下，“靈能式這種超越自然現實的東西，一開始就應該重視起來吧。”
“那是你不知道前幾年的情況，只能說你趕上了個好時代。”崔蕤喝了口奶茶，轉而說道，“來，背一遍靈能式的原理是什么？”
“以靈力激活體內的回路，干涉外界靈力達到超凡效果。”周明復述了一遍崔蕤前段時間講給他的內容。
更嚴謹的說法是以體內靈力按照特殊的回路運行，使之觸動暗含的規則，達到撬動干涉外界靈力，引發大規模超自然響應的目的。帝國那邊把這稱作術法，而藍星這里叫做靈能式。
崔蕤悠悠的說，“新教材上改成了激活體內的回路，但在早幾年根本就沒有體內回路這一說法嗎。靈能式不能被記憶在身體里，那時候要釋放靈能式，每次都要現場用龐大的靈力在體內現場運行一遍靈能式的回路，需要的靈力巨大不說，效率也極低，等你運轉完那么復雜的回路對面子彈夠穿你兩梭子了，更別提中間萬一不小心出錯就重頭再來。”
周明聽崔蕤這么一說，立馬想到秘約章箓里的帝國歷史上似乎也有這么一段日子，只不過年代太久遠，帝國的三千年前對應藍星就不知道到什么時候去了。
“這不是前幾年出了個記憶回路，改造后的術法運轉成功一次就能記憶在體內，用的時候靈力激活一下就行，省力還能瞬發，里世界重要程度直接超標。”崔蕤稍微解釋了一下。
聽明白了個大概，還是決定回去惡補一下帝國三千年前的歷史。
“脫離青木建校，不會真建個魔法學校那種神奇的東西吧。”
一個月前初次知道里世界的存在，那個附屬于青木大學的二十一院，專為超凡者建立的學院，在周明心里就總是和某位女士筆下的魔法學校掛鉤。
腦子里不免想到了某些城堡和騎著掃帚亂飛之類的畫面。
“想的倒挺好，我看八成是軍事化管理。”崔蕤冷哼一聲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唄，你以為聯邦養你是吃白飯的，現在超凡者從輔助變成主輸出，以后就要站在前線對抗幻想族，不給你整個軍事堡壘往死里練算好的......行了不說這些廢話了，今天該學哪了？”
周明趕忙拿出手機打開二十一號，這是二十一院的內部軟件。熟練的翻出教材，“該講靈能式構成要素了。”
“？？？”
崔蕤一臉吃了大驚的表情，“你在開什么玩笑，靈能式才學了三個你就開始學靈能式構成，走路還沒學會就要飛了？！！”
“那些理論我都懂了，差的也就是實操部分，水磨工夫，理論挺簡單的可以快一些。”周明面無表情的再次往崔蕤心頭插了一刀。
崔蕤表情猙獰。
理論很簡單嗎？
我學了三年才學到這！
人比人氣死人，崔蕤伸出魔爪重重的拍在周明肩膀上，“行，你行，你今天不把我榨干在這算你沒本事......”
......
隔了不遠的邊際廣場，四樓餐廳里周明的同班同學這會已經聚齊，唯獨主位云渺渺旁邊空了一座，留給誰自然不言而喻，眾人心里都門清，也沒誰不長眼的湊上去找不痛快。
班長錢傲舉起手里的可樂，先來一段照例的開場白，“得謝謝今天的金主云渺渺，把大家都聚在一起。高二已經結束了，大家的輕松日子也就剩下這一個暑假，下學期開了學都該加把勁努力，自然是沒多少閑工夫了。手把手算算，咱們也就明年一年同學情誼了，這會兒玩的多好，遲早少不了一通離別......”
一開了口就沒完沒了，簡單幾句生生說了幾分鐘，結束收獲一堆掌聲，大伙該吃吃該喝喝，跟自己相熟的扎堆嘮嗑。
李為學湊到云渺渺身旁，“周明怎么說？沒給個準信？”
云渺渺搖了搖頭，“他有些私事，來得及的話會趕過來。”
“別不是保送了青木就不樂意搭理咱們了吧。”坐云渺渺旁邊的童慕煙自個替著云渺渺不滿，“就一個大學而已，哪比得上咱們渺渺富婆啊，渺渺什么意思誰看不出來，指著在那裝傻充楞，這會干脆不來了，多稀罕，還能吃了他不成。”
“別人能裝傻充楞，周明可不是。”眼見周明大概率是不來了，李為學一屁股坐到留的位置上，“他吧，這方面是真的呆，要我說渺渺你就是白費功夫，周明他那未來我都看好了，等到了年齡他媽給安排一相親，兩人見一面就定下日子結婚，甭管是丑是美是貧是富他都能給過一輩子。”
“照你這么說，我沒事買點禮物去找他媽就什么事都解決了。”云渺渺明知李為學在調侃，也自嘲著搭腔。
李為學一拍大腿，“誰說不是呢，他周明懂個屁，滿腦子都裝了公式了。”
童慕煙冷笑道：“我看不如直接下個藥，第二天醒來他背多少公式都說不清了......”
話題逐漸越轉越偏，這時不遠處的殷雨薇冷不丁的插了一句，“周明保送到青木大學哪個學院了？”
這姑娘平時也不和人怎么打交道，主要是性格太高冷，長得好看到讓人不敢靠近，漂亮過頭反而離人遠了，這次能出來聚屬實是意料之外。突然開口讓李為學和童慕煙都愣住，還是云渺渺對視著殷雨薇的眼睛答道，“二十一院，據說是國家重點項目，查不到資料。”
殷雨薇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就自顧自對付食物。
多沒禮貌勁。
宴席再拖都有散時，到底周明還是沒趕來，班長又開始發表散席感言。
云渺渺依然笑嘻嘻的和李為學童慕煙聊天，李為學眼睛不知道掃到什么突然脖子一探，盯著窗外樓下看了幾眼，手沖下面一指，“唉，那不是周明嗎？”
云渺渺和童慕煙當即湊過來，順著方向看下去，周明和一個極為精致的女生走在一起，女生突然指了指路邊的雪王店，周明在那不解的說著什么，但最終還是屈服之下買了杯奶茶給女生。
伴著城市燈光的這一幕映在窗口幾人眼里，童慕煙一下來了氣，“好家伙，這怎么他媽給他相親安排的這么快！渺渺別站著了，趕緊叫人這就下去撕了她！”
“別沖動別沖動。”李為學連聲勸阻，“你看那兩人站一塊完全不搭啊，興許是誤會。”
說著李為學又瞅了瞅兩人離去的背影，又不確定的說，“這會怎么看著又挺搭了，這女的我怎么看著這么眼熟......”
童慕煙一巴掌拍在李為學腦袋上，“會說話就多說點啊！”
云渺渺手指捏緊，一動不動看著下面半晌后才說，“我也看那女生眼熟，應該是和朋友有事吧。”
“崔蕤。”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窗邊的殷雨薇突然出聲道，“五班的。”
“你們認識？”云渺渺扭頭問。
“嗯。”
......
......
......
我們把“固化回路”的出現視作第一次術法革命，事實上在這之前術法也曾出現數次較大的變革，包括武術的昌盛，宗門的興起，國術院的建立等等，但相比“固化回路”這改天換地的成效余者到底是失了幾分風采。
所有人都曾聽過那則故事，太子風蘊遠要送給心愛的女孩一萬種雪花，請教太師一個可以將雪花保存的術法。太子是如何說服太師答應他荒唐的請求暫不可知，太師又是如何考慮的也難以揣測。但想來他們也未曾料到，一個時代由此開啟，偶然最終鑄就必然......
——《術法革命：推動時代的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