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藥房的大廳里，年紀相對大一些的張護士神情十分的不耐煩，似乎高梁他們的到來給她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胖胖的小護士一臉的抱歉，“幾位警察同志，你們先喝點水。因為我們快下班了，所以張姐可能有些著急。有什么事，你就問我吧！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們的！”

李永秋看著小護士窘迫的臉，還是心軟了，“那就麻煩你先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們得知道和誰了解情況啊！”

小護士立刻坐直了身板，“我叫趙春婷，是老邊醫院藥房的護士；去年剛畢業分配過來；我是營口衛校畢業的，學的就是藥劑專業。我說這些行不行？還要提供什么信息？”

李永秋看她像背課文似的，背完了自己的履歷，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高梁暗暗地瞪了他一眼，對年紀大一些的護士說道：“張護士，那就麻煩你把自己的履歷跟我們講一講。”

張護士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我叫張曉麗，今年四十五歲了，在這藥房已經干了二十七年了，來來往往送走了好幾任的藥劑師。江尚玲是大概在十年前分配過來的，她是大連醫科大學藥劑專業的本科畢業高材生，厲害呢！”

高梁不知道她這惡劣的態度因何而來，耐著性子繼續問道：“那你呢？您把自己的情況向我們介紹介紹吧！”

張曉麗顯然是帶著怒氣，可是面對三個警察，她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更是不耐煩地說：“我的情況？我的情況有什么可說的，又不是我殺的人！”

話說完了，她看對面三個人毫無反應，顯然是在等她的下文，只能訕訕地接著說：“我沒念過什么書，中學畢業以后就分配到這里打雜，后來做的時間長了，單位照顧我，就讓我在藥房做護士工作。這里比較清閑，而且也不需要太多的技術含量。我家老頭子是這家醫院的后勤部門管理員。自從江醫師十年前分配過來之后，這個藥房就我們兩個負責，去年小趙分配過來了，現在是三個人。還有什么可問的？”

“你們和江醫生在工作之余，接觸的多嗎？”李永秋看場面冷了下來，繼續問道。

趙春婷趕忙否認：“不算多！江醫生家不是本地人，在這邊沒有什么朋友，住在單位分的宿舍里，平時很少和我們接觸。我們也知道她是個文化人，可能也看不上我們這些大老粗。”

李永秋溫柔地笑道：“別瞎說，你也不錯呀！畢竟是讀過書的女孩子，怎么會是大老粗呢？”

高梁心里翻了個白眼——又來了！李永秋又來這一招！

趙春婷紅著臉笑了，“哎呀，你這個警察同志可真好，我頭一次聽見有人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何思維看著眼前這倆人，一柔一剛，一捧一逗，真的是配合默契。

高梁起身，“思維，咱倆先和張大姐去辦公室聊一聊，把事情了解清楚一些；永秋，你陪著小趙姑娘先坐一會兒。小趙姑娘，你晚上加一會兒班好不好？我送你回家！”

趙春婷忙不迭地點點頭，“沒事，沒事，我家離得近，馬路對面就是。張姐可能要接孩子放學，有什么你們先問她吧！”

高梁和何思維帶著張曉麗進到旁邊的辦公室，只留下李永秋和趙春婷在大廳里面面相覷。

趙春婷紅著臉蛋扭了半天的衣角，突然抬頭笑了，“這位警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永秋。別叫警官，你們都是看香港錄像帶看多了，叫警察同志就好。你要不介意就叫我永秋吧！”李永秋笑著說。

趙春婷使勁點了點頭，“我是看香港電視劇都叫警官，覺得特威風。你們是來查江醫師的被人殺害這件事嗎？我們能幫上什么忙嗎？”

“嗯，我們其實就是想多了解了解江醫師這個人。她好像是個單身的女性，是嗎？”李永秋語氣輕緩，讓對方產生了極大的信任和好感。

“是啊！”趙春婷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神秘兮兮，“江醫師是醫科大學本科畢業的高材生，不是本地人，已經在這工作快十年了，三十多歲一直也沒有找男朋友，自己住在單位分配的宿舍里，每個月攢下的錢都要郵回老家，是個大好人。她雖然不愛說話，但是會帶著我們開開小灶，還經常請我吃零食呢！”

“那她有沒有和其他男性有過接觸？你們醫院里的人有沒有追求她的？”李永秋的表情也變得神秘兮兮，就好像在和趙春婷分享什么秘密一樣。

“其實江醫師長的還挺好看的，我覺得應該是有男醫生追求過她。不過我去年剛來，也不知道多少事。我想，她現在都三十多歲了，和她年齡差不多的男醫生都已經結婚了。江醫生是耽誤了！不過，我可聽說她在市里是和一個男人死在了一起……”趙春婷把胖胖的小臉伸了過來，湊近了李永秋，壓低了聲音悄悄地說。

李永秋笑了，并沒有滿足她的好奇心，“你比我們還像警察！不過照你這說法，江醫生是跟人無怨無仇的，是個不錯的人。那怎么會發生這種事呢？”

最后一句話，他說得非常輕，就像是自言自語似的。

“誒，要說起來，倒是有個人和她關系不太好，就是里面的張護士。那時候，給老邊醫院藥房分配藥劑師的時候，可不是江醫師一個人，還有張護士的外甥。不過，聽說她外甥心挺高的，想去市里當醫生，不愿意來老邊醫院，所以就拒絕了。再后來，聽說他在市里混得也不好，就在外面蹉跎了一段時間。張護士也是因為這件事，對江醫生很有些意見。”

“張護士是本地人嗎？她的外甥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嗎？”李永秋不是很理解這種心態，明明是自己放棄的，反而去埋怨別人。

“張護士好像不是本地人，我記得她的外甥好像姓白。不過，我沒見過這個人，我說的這些事情也都是聽其他的老護士傳的，我也沒有去問過。”趙春婷如實相告。

“姓白，叫什么名字？”李永秋心里一激靈，事情不會這么湊巧吧！

“我還真不知道。我聽張姐給他打電話，叫他大山，應該是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