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有遺憾的感覺。”

晚晚：“為何感覺？”

杜羽：“那消失不見的素顏……”

一曲終了。

杜羽高興地打了個響指：“完美！收工收工。”

錄音室外的孟云也激動地鼓掌：“太棒了！我可以負責任地說，這首歌沖上新歌榜首沒有任何懸念！”

趙立言面帶微笑，新歌榜首又算的了什么？他們可是寄希望于這首歌能幫助晚晚摘得年度新人的桂冠。

杜羽已經從錄音室里出來了，趙立言迎了上去。

“杜羽啊，叔再問你一次，真的不考慮出道嗎？”

見識過杜羽在錄音室里的完美表現后，趙立言發現自己還是低估這孩子的實力了。

這條件，只要好好運作下，成為頂流沒有任何難度！

杜羽卻只是笑笑，不說話。

趙立言也沒有選擇再繼續糾纏，只是遺憾地嘆了口氣。

就在大家準備各回各家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聲音忽然從錄音室門口傳出來。

“我覺得可以再多錄幾次。”

杜羽一回頭，看到還留在錄音室里的晚晚，表情瞬間垮了下來。

“別吧，剛才那遍不是挺好了嗎？”

杜羽現在滿腦子只想打卡下班。

孟云也勸道：“晚晚小姐，其實錄歌也不都是錄的次數越多越好的，很多時候一開始找到了對的感覺，再往后重復地唱反而找不到感覺了。再說，你要是對哪里不滿意，后期還可以修。”

晚晚的態度卻很堅決：“我覺得再多試幾次，效果可以打磨得更好。”

孟云也不好再說什么，畢竟他也只是個拿錢辦事的。

“休息十分鐘，然后開始錄下一遍。”晚晚說完，又轉過頭對杜羽說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干啥？”杜羽沒挪腳，他又不是給這女人打工的，沒道理聽她指使。

晚晚直接掏出一張銀行卡：“這是說好的那兩百萬……”

“蹭！”杜羽火速接過卡并塞進自己兜里。

“晚晚小姐，您的話語就是我生命的方向！”

晚晚面無表情地回過頭，徑直走向門外，杜羽也乖乖跟了上去。

晚晚帶著杜羽走出了錄音棚，來到樓下，附近除了他們兩個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叫我出來到底什么事啊？”杜羽忍不住問道。

晚晚這才轉過身：“可以指導下我的唱功嗎？”

“你就為了說這個？”杜羽撇了撇嘴，“沒什么好指導的，你已經唱得很好了。”

杜羽這話甚至帶著點酸味，晚晚確實已經足夠優秀了，剛剛在錄音室里的合唱，她突然爆發出的狀態，甚至讓自己也差點招架不住。

最關鍵的事，她才17歲啊！這就是真正的天才嗎？

晚晚微微蹙眉，只有她自己清楚，剛剛的那遍合唱，看似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實際情況卻是，這是她第一次與人合唱，她完全不懂怎么與同伴進行配合。

她只是在盡情地按照自己的心意進行演唱，杜羽卻總是能與她銜接得那么完美，仿佛兩人已經是合作過很多年的親密伙伴。

這時候，她才終于直觀地認識到，自己距離真正優秀的歌手，還有多遠。

“好了，回去繼續錄歌吧，趕緊錄完我還要回家吃飯。”杜羽并不知道晚晚是怎么想的，他只想快點回家。

晚晚握緊了拳頭：“我可以支付報酬，你要多少錢才愿意教我？”

“哦豁？”杜羽站住了腳步，十分意外地看著晚晚，“你是富婆嗎？其實這種事如果你拿我當朋友的話，多求我兩次我也就教了，不至于談錢吧。”

“你幫我，我給你好處，天經地義。”說這話的晚晚成熟得完全不像個未成年。

杜羽笑了：“其實好處也不一定得是錢，這樣吧，我可以教你唱歌，報酬是，你對我笑一下，怎么樣？”

“你說什么？”晚晚以為自己聽錯了。

杜羽走近了兩步，認真地打量著晚晚這張美到讓他想犯罪的臉。

“嘖嘖，你長的這么好看，為什么偏要整天板著臉呢？你要是笑起來的話，肯定會更好看吧，我就想看看你笑起來是什么樣子，能滿足我這個愿望嗎？”

“我不會笑。”晚晚偏過頭去避開杜羽的目光，冷淡地回道。

“不會可以學，學會笑可比學唱歌簡單多了。”

晚晚沉默許久。

“可以。”

當杜羽和晚晚肩并著肩回到錄音棚里的時候，趙立言的臉色都是綠的。

“趙叔，你怎么了？”杜羽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趙立言裝作淡定，轉過頭對晚晚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還要繼續錄歌嗎？作為偶像，管理好自己的作息時間也是挺重要的。”

趙立言是想側面提醒一下晚晚記得自己偶像的身份，身為偶像，她不應該跟一個年輕又帥氣的男人走得那么近。

然而晚晚似乎并沒有領會到這層意思。

“我想趁著今天狀態好把這首歌錄出來。”說完，晚晚居然直接拉了下杜羽的手，“我們進去吧。”

杜羽偷偷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的觸碰，但這感覺，還挺讓人難忘的。

第二遍錄制開始了。

晚晚依舊是那個鋒芒畢露的晚晚，絲毫不知道什么是收斂。

杜羽這副高音上不去的公鴨嗓子想接住她的下一句別提有多吃力了。

唱到一半的時候，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

但他還是咬牙堅持。

為了看美人一笑，還真是不容易。

已經全身心投入演唱的杜羽并不知道，在他專注唱著自己部分歌詞的時候，晚晚也在看著他。

這就是真實的你嗎？

你是想用這首歌來表達，音樂對你來說只是藝術上的追求，而不是用來包裝自己，獲取名利的工具嗎？

晚晚自以為已經理解了這首歌的真實含義，并且可以跟它的創作者達成共鳴。

我不會拖你后腿的，晚晚暗自握緊了拳頭。

終于，第二次錄制完成了。

“這次怎么樣？”剛停下來，晚晚就問道。

杜羽笑著點了點頭：“我覺得不錯。”

錄音室外的孟云戴著監聽耳機，閉上眼睛又仔細聽了一遍剛才的錄音。

似乎跟第一遍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感覺上又似乎多了點什么東西。

他果斷把進度條又拉了回去，再聽一遍。

這次終于聽出了不一樣的地方。

如果把一首歌比作一本小說，故事中本該有的起承轉合四個部分，晚晚在第一次錄制時少了“承”這個中間部分，剩下的起轉合依然可以組成一個完整的故事，但終究是差那么點意思。

而這一遍錄制，晚晚那凌厲的歌聲中卻多了一些不太容易察覺的承上啟下的點。

在發現了這個區別后，孟云忽然換上了認真的語氣，問道：“我覺得可以再多錄幾次試試。”

晚晚抬起頭，又看了一眼擺在面前的曲譜，目光聚焦在曲譜中間的幾個段落，在那里，被人用鉛筆畫出了記號。

“那就再多來幾次吧。”

“咳咳。”杜羽一聽這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抽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