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后,一處山青水秀之地。
初春的天總是濕濕潤潤的,下著淅淅瀝瀝的細雨。細雨被春風一吹,斜斜地灑向木屋頂。
屋內的三人看外面的雨,一時間惆悵不已。
秋靈輕輕說道:“千昭,你想好了嗎?要不再晚些吧,我都有些不舍離開這了。”
“秋靈,我是必然會去的。你和蘇槿可以不和我一塊去的。”
蘇槿急忙道:“千昭,我和靈兒是一定會隨你去的。”
“好,等雨停了,我們去采摘食材。”
不一會兒綿綿細雨便停了,慕千昭三人便去山頭采摘生鮮食材,捕捉河魚,然后清洗擇凈,分工合作,不一會兒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散發出誘人的美味。但三人心中各有想法,都吃的心不在焉。
飯畢。三人收拾好衣物用品等便出發了。只是他們要去哪呢?
次日午時,一處郊外泥地。
因為初春,所以天空飄著綿綿細雨,細長的雨絲打在慕千昭略卷曲的睫毛,她眨了眨眼睛,瞬間雨珠掉落到慕千昭手婉上的閃著紅光的姻緣線。
“千昭,這是?”秋靈疑惑的聲音傳來。
“這是我向月老頭子討來的姻緣紅線,也許終是不放心,在調換靈魂時給那嬰兒系上了這紅線。現在施上法術,讓姻緣紅線顯現,可以準確無誤地尋到阿辰。”
沒錯,慕千昭這是去尋心上人,而他是慕家的小兒子一一慕千辰。
而在紅線的指引下,他們三人來到這。
不一會兒,便有幾個人正往這邊走:只見姻緣紅線的另一端系在一個身穿白衣勁裝的男人手腕上,這身衣裝使他白衣勝雪,似仙人,他眉目俊朗,眸中蘊著星光,他手中拿著一把圖紋繁復的重劍,整個人又顯得英氣十足。
他身邊的另一個男人,則是公子哥衣裝派,看上去比那仙氣男人略年長,一臉的儒雅書生氣,但所著衣裝卻是華貴的蜀錦,手里拿著一把折扇悠閑地搖著。二人身后有幾個奴仆衣裝打扮地人跟著。
慕千昭看到人后,一下便入了神,因為那“仙人”相貌竟有七八分似慕千辰。
但很快,慕千昭立即回神:“行動。”
瞬間冒出幾十個蒙著面的黑衣人沖向正往這邊走的幾人,那幾人似乎沒見過這等陣壯,慌張起來,但還是有危機意識,身后的幾個奴仆上前阻擋,而與慕千辰有幾分相似的男子拔劍上前與黑衣人打斗,另穿華服的男人則四處躲避。
但只有幾個人的“他們”,怎比的了幾十個人呢?很快,仙人男子體力不支的用手撐地,大口大囗地喘著氣,那幾個奴仆也漸漸地失力,躲在奴仆身后的華服男人,身上,胳膊上都被割破了皮肉,鮮紅的血色玫瑰綻放。
一個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大刀刺向用手撐地的仙人男人的胸膛,銳利而冒著寒光的大刀劃破胸前衣襟,冷光刺進結實的胸膛,鮮紅的血液約約而流,浸染了白衣,染上朵朵紅薔薇,血液順著地下,腥氣彌漫。
“我要死了嗎?”仙人男子無力地呢喃道,眸中眼色逐漸暗淡。
這時,只聽“當”的一聲,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銀光匕首,透著淺淺的綠光與那大刀相撞,隱隱約約中大刀被綠光拽出胸膛,隨即大刀也應聲斷裂,仙人男子傷囗的血液噴流永柱,又奇跡般的逐漸減少,也幸好傷口并不深,也算仙人男子命好,儉回一條命,卻沒人注意掉落地上的匕首有縷縷青光滲入仙人男子的胸膛。
這時,慕千昭說:“第二步執行!”瞬間三人一快沖了出去,與黑衣人打斗起來,有了三人的相幫,黑衣人看現在取勝無果,便迅速逃離了。
慕千昭輕輕拉起用手撐地的仙人男子:“這位公子,沒事吧?”那仙人男子心知“男女有別”,不著痕跡輕輕拽回了自己的手:“多謝姑娘相助,我一一并無大礙。”仙人男子不過是嘴硬不認罷了,只瞧那誘人的紅唇都咬了發白了。
慕千昭眼中掠過一絲暗流,不過很快就消失了,慕千昭也注意到了仙人男子發白的紅唇:“公子,我醫術略知一二,你的傷口需要處理,耽誤不得!”
仙人男子羞紅了臉:“姑娘,男女尚有別,我一一我不礙事的!”
慕千昭邊說邊從包袱拿出藥草,清水和紗布:“我們三人路過這,恰逢看到你們被這劫匪攻擊,這才出了手。”順便又把一部分的東西交給奴仆,眼神示意給華服男人上藥,奴仆心領神會,接過為華服男人上藥。
慕千昭拉過仙人男子:“對我來說,此刻受傷的人無男女之區,公子的傷嚴重,不得耽擱!”
仙人男子身子僵了僵,但沒有動。慕千昭認真的用清水清洗傷口,敷草藥時手指觸進傷處,縷縷青光滲透,傷口愈合了些許,也減少了些許痛楚,仙人男子皺緊的眉頭也松了些,癢癢的感覺又令仙人男子臉上蘊起浮云。
最后用紗布包扎了傷口,繞著腰身包了幾圈,慕千昭垂落的三千青絲貼進仙人男子的臉,一股清香襲面而來,仙人男子害羞的轉過頭,他還未這般與女子“親近”過。
一時氣氛尷尬不已。
“沒想到姑娘一個柔弱女子竟會武功!佩服!”突然,一個清朗的男聲打破平靜,在飄著細雨的天地,聲音的主人拿起折扇擋了擋雨絲。
仙人男子也開囗道:“我是云寧鎮南宮府的三公子一一南宮清容,這位是我大哥一一南宮清轅,那幾個是我家的家仆。”
“對了,還未請教姑娘芳名,還有這一一兩位?”南宮清容看了看正在“秀恩愛”的“兩位。”
“叫我小昭就可以了。”
慕千昭看著正在膩歪的兩人:“他們是我的好友,秋靈,蘇槿,他倆年紀小不懂事,讓你們笑話了。”
“哪里哪里,熱戀中的人總是這么情不自禁的,我等怎會笑話!”
慕千昭看了看出聲的南宮清轅,冥冥之中,不知是不是巧合,這一次阿辰還是家中最小的,而身邊較親近的仍然是家中最大的,慕千昭有些擔心地想。
南宮清容看了看天色體貼的說:“天還在下雨,三位不如同我們一行人去附近的客棧,稍作休息,待雨勢小了,同我們一塊去云寧鎮,算是邀請三位游玩,作為報答,如何?”
慕千昭一聽,心中一喜:“好!”
慕千昭心中大悅,也許是因為可以光明正大進南宮府,又或是因為連性格都同以前的慕千辰一樣體貼,溫潤,雖習了武,卻仍然有股芝蘭玉樹的感覺,好似真的“復生”了?!
秋靈一聽心中也高興起來,拉緊了蘇槿的衣袖,蘇槿拍了拍,輕柔安撫著。
待他們入住了客棧后,慕千昭三人才知他們外出云寧鎮,是因為他們的母親,也就是南宮夫人,生了一場大病,他們二人外出尋找號稱“神醫”的陸消遙,卻在找到后才發現年過半白的“神醫”已逝。
慕千昭聽后說:“讓我看看,也許有辦法。”
南宮清容有些愣佂地看著慕千昭:“姑娘不是說略知一二嗎?”
“早些年間家道中落,流落他鄉,被“九影”師父帶回霖葉谷,九影師父早已避世,有著一身醫術和武術,有時云游列國會收養一些孤苦無依之人,我與蘇槿便是師父所收養,至于秋靈,她是你們云寧鎮秋府二小姐,和蘇槿去游玩的。”慕千昭鎮定自若信口胡謅道,當然除了秋靈的是事實。
南宮清容一聽秋靈的來處,有些震驚,這三人是到過云寧鎮的?不過片刻回神自覺失禮,有些歉然的說:“抱歉,刨了姑娘的傷心事。”
“無礙。這些事早就過去了。”慕千昭裝模作樣釋懷道。
“那一一就麻煩姑娘了。”南宮清容姿態溫雅的向慕千昭作揖說道。
“無防,能幫到公子是我之幸!”
慕千昭低下頭得意的笑道。
兩人又客套了一會兒,便各自回房了。過了一會兒,秋靈蘇槿二人過來找慕千昭。
蘇槿順囗說道:“沒想到千昭你這胡說八道的本事可是長進了,都能憑空胡謅到這一地步,嘖嘖,佩服啊!”
慕千昭作勢不理這兩人,這兩人才說道:“千昭,你這“一石二鳥”的計用的可真準,不過你是怎么料到的?”
話說慕千昭把紙張用法術變成有戰斗力的“黑衣人”,在慕千昭的控制之下,南宮清容他們自然是敗了,也是為什么三人都迅速獲勝的原因,借此靠近南宮清容,使他信任他們三人。
突然,蘇槿開囗道:“這南宮夫人得怪病怕是你當初幫她接生時下的吧,如今差不多,便隔空啟用,應當是為了更名正言順地留在南宮府,與他光明正大的相處吧。”
“是又如何?”沒錯,慕千昭早早設計好,也是知道這不會對南宮夫人造成傷害,因為那只是表象。將人心算到這種地步,她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小女孩“慕千昭”,不知世事,不懂人心之復雜,不懂算討二字怎么寫。
如今,為了慕千辰,她算計到這種地步,步步為營,雖未真傷人,可于她,不知是福是禍~
次日,他們幾人決定休息在回云寧鎮,順便南宮清容也向慕千昭描述南宮夫人的癥狀,再由南宮清轅去采購所需藥品。
慕千昭在聽到癥狀后說:“這個癥狀我在霖葉谷的古書上看到過,要解,需以我調制的杜陵,便可成,只是制這杜陵有一味藥,有些難尋~”所謂“杜陵”不過是慕千昭識得的靈藥,可固體培元,滋陰養潤,對南宮夫人的身體是有益而無一害的。
果然,南宮清容上釣了“沒事,姑娘且說說,憑借我南宮家族的人脈就沒有找不到的。”南宮清容如事說著。
“據古書言:南有碧溪,溪中生有月牙草,葉呈弦月狀,遇月則生光開花,食之,可解百毒,煮之,可潤心肺。”
“只是這古書中的“南”位于如今北邊荒蕪之境,只是未聽說過有“碧溪”這個地方,從前我制的杜陵是用半兩干夏荷,只是因為你同我說的癥狀需用“月牙草”。”慕千昭說道。
“無礙,我這就去告訴大哥,讓他去找找這個地方,只是可能需要姑娘一同前去辨認。”
“自當如此,我還想看看月牙草長的什么樣。”
慕千昭是故意這樣說的,世上真有碧溪月牙草,只是確在南邊,慕千昭造成誤差,是希望和心上人多待一會的。
果不其然,五日后客棧。
只聽慕千昭說:“既已尋到,便出發吧。”南宮清容對慕千昭說的北邊,卻又在南邊找到的南有碧溪,并沒有說什么,只當是記錯了。
待其他人收拾整裝時,秋靈悄摸摸地湊到慕千昭的耳邊:“你是故意的對吧!你一個小法術就能解決的事,竟需要如此大費周章?何況你作為百草之王,怎會沒見過不知道月牙草在哪?”…慕千昭沒有解釋,這個小插曲也只有她們知道。
幾十日后,碧溪岸邊。
此刻,周圍暗無天色,只有天邊的那輪皎白的月兒綻放光芒,照亮了天空,也照亮了溪水,溪水好似要回應般,最少半溪水中都亮起了白光,忽而,夜風襲過,使水中的花骨朵搖曳生姿。
沒錯,搖曳生姿的正是月牙草,慕千昭迫不及待地下水采摘,連鞋都沒脫,采到后舉著亮瑩瑩的月牙草:“清容,你看是月牙草。”其實慕千昭大可不必如此認真,但慕千昭知道這對南宮夫人有好處。
南宮清容看著在“月光”中的慕千昭,怔了怔,只見慕千昭如濗布的長發沾了水珠,熠熠生輝,略卷曲的睫毛閃著光。
她身穿一件淺藍羅裙,雖未施粉黛,卻生得一偪皎好之貌,是如此的艷麗生姿,既溫婉又爽朗的模樣,為何竟如此熟悉?
待回了神,南宮清容溫柔的嗔怪道:“小昭姑娘,水里涼,快上來。”
說著,南宮清容看著“不聽勸”仍采著草的慕千昭,伸手拽住慕千昭,不料,由于慣性,人沒拉上來,反倒自己跌入水中。
“撲捅”的一聲,著實把慕千昭和岸上的人下了一跳,因為南宮清容撲倒在慕千昭的身上,兩個人一同倒入溪水。
因是春天,他們穿的都是輕薄的新衣,薄薄的衣料因濕了水緊貼著肌膚,兩人在水中相碰,著實紅了臉。
由于兩人“相碰”,南宮清容觸上慕千昭那飽滿紅潤的唇,愣怔之下,慕千昭推開南宮清容,滿臉羞色地跑掉,南宮清容愣怔地再次摔倒水中,就算是心上人但他們以前從未逾越到這種“肌膚”相觸~
但其實岸上的人都看的清楚,南宮清容并沒有真正觸到,仍有一寸之離,只不過出于緊張,慕千昭沒有注意到,從前二人即便相戀,也末逾越過,所以仍有羞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