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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朝房密談

翌日,邙山,西林。

經過一夜的大雨,天空卻沒有恢復晴朗,仍烏云密布,空氣陰沉,像是預示著什么。

狄仁杰急著馬和李故里走在前面,后面是曾泰和李元芳,最后還有一隊捕快跟隨。人

后面的曾泰大聲喊道:“恩師,剛剛捕快說,過了前面彎道就是將軍廟了。”

狄仁杰大聲“哦”了一聲,繼續前行。

沒多久,將軍廟就到了,破舊不堪,雜草遍地,建筑也只剩下一些石頭建筑還殘存著,一片斷壁殘垣。

來到將軍廟門前,狄仁杰帶著李故里和李元芳率先向里面走去。

曾泰轉身對衙役捕快們說道:“仔細搜查!”

捕快們立刻大聲應是。

狄仁杰幾人很快來到正殿遺址,只有幾塊石墻,以及石質基座還殘留著,顯得異常蕭索。

一行人都四處打量起這祭拜宇文成都的將軍廟,搜尋線索。

突然,狄仁杰低頭一瞥,看到石基上有條紋刻畫,感覺有些熟悉,遂蹲下身子,仔細察看起來。

很快,一個展翅的飛鷹映入眼簾,狄仁杰大聲喊道:“元芳,故里,你們看看這是什么?”

李元芳和李故里立刻蹲下細看,曾泰也聞聲彎腰細看起來。

曾泰看著刻在地基上的圖案,猶豫說道:“這、這像是一只鳥啊。”

狄仁杰問道:“什么鳥?”

李故里肯定道:“不,這是一只鷹,滴血雄鷹!”

曾泰驚訝道:“什么?”

李元芳低下頭去仔細看了看,說道:“果然是滴血雄鷹!你們仔細看看,這只鷹和車廂內及昨天屋內墻上看到的那只滴血雄鷹一模一樣”。

曾泰也仔細看了看,心中吃驚!

狄仁杰思索了下,說道:“看來,這只滴血雄鷹與這將軍廟的主人宇文承都有著密切的關系。看來兇手是想把殺人罪行嫁禍給這宇文成都的厲鬼啊!”

李故里說道:“看來,那兇手離我們不遠了。”

李元芳說道:“那最大問題是,怎么抓住這無頭鬼兇手啊?”

狄仁杰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沒有定奪,還需仔細搜證。”

這時,后面傳來一聲大叫,狄仁杰四人一驚,連忙起身,跑到那名捕快身邊。

只見那名發出驚叫的捕快,正扶著一棵怪松,不停嘔吐。

狄仁杰邊走邊問道:“怎么了?”

捕快只顧不停嘔吐,沒有反應。

狄仁杰幾人快步走到旁邊,看向怪松中間的洞內,大驚失色,瞬間被看到的恐怖景象嚇呆了。

怪樹中間的大洞內,堆滿了人頭和手臂,鮮血淋漓,異常恐怖。

狄仁杰看得目瞪口呆,身子有些激動微微顫抖。

李故里和李元芳兩大高手,都強壓內心的恐意,對殺人兇手,心中判下了死刑。

突然,曾泰想嘔吐出來,強忍一時,捂著嘴,跑向旁邊,不停地干嘔起來。

后面看過來的所有衙役捕快也驚慌失措,跑向旁邊,不敢再看這恐怖場景。

狄仁杰查看了一下,冷聲說道:“這就是那那座大院中死者的頭顱和左臂,看,那左臂上面的小朵梅花,就是證據。”

李故里恢復平靜,說道:“大人,看來,這些兇手是要我們相信就是宇文成都的厲鬼在復仇,以隱藏殺人的目的。”

狄仁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看來我要進宮一趟了。”

李元芳說道:“大人,那無頭鬼的模樣的兇手,怎么尋找?”

狄仁杰說道:“既然已經知道行兇的目的,兇手相信很快就會跳出來的。”

李元芳和李故里互相看看,都點了點頭。

……

神都,洛陽。

車水馬龍,一派繁榮之象。

狄仁杰乘坐八個人抬著官轎,穿過了上陽宮的提象門。

轎內,狄仁杰正在思索著,滴血雄鷹案件,要怎么向皇帝稟告。

進入提象門,官轎緩緩落地,狄春把轎簾打開,狄仁杰低頭走了出來。

見狄仁杰出來,旁邊一直等著的張柬之,向前微笑拱手說道:“懷英兄。”

狄仁杰看到來人,驚喜說道:“柬之!怎么你也要進宮?”

張柬之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本來是要到觀風殿奏事,可內侍傳旨說皇上批閱奏章,通宵達旦,剛剛睡下。”

狄仁杰聞言一愣,看了看遠處的宮殿,說道:“看來我來得不巧啊!”

張柬之說道:“小弟本來想回府,正好看見兄臺的官轎向提象門而來,因此,特意在此等候。”

狄仁杰聽后呵呵笑了起來。

張柬之笑著繼續道:“你我二人雖同為宰輔,但一守內史,一守鶯臺,相見機會無多,今日恰逢,該當好好傾談一番。”

狄仁杰笑著說道:“言中有骨,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啊”

張柬之笑道:“狄懷英果然了得,一目洞穿人心!”

狄仁杰撫著胡須,微笑說道:“今日,皇帝不能聽政,我想最清靜的就應該算是朝房了。你我二人到那里一敘如何?”

張柬之回道:“正合我意。”

很快,狄仁杰和張柬之兩人就來到了朝房門口。

張柬之停下,笑著說道:“還是老規矩。閣房議事,閣老請。”

狄仁杰也笑著謙讓道:“哎,閣老請。”

張柬之說道:“閣老資深位重,權掌中書,理當先行。”

狄仁杰笑了笑,擺手說道:“閣老深孚眾望,門下充要,還是閣老請。”

兩人互相看了看,大笑了起來。

狄仁杰說道:“一番繁文縟節,你我弟兄何須如此。請,請,請!”

說著,狄仁杰拉著張柬之,一起笑著走進了朝房。

朝房內,空無一人。

兩人坐下之后,張柬之先告知狄仁杰,皇帝又犯病的情況。

狄仁杰吃驚問道:“怎么,皇帝又犯病了?”

張柬之說道:“正是,前夜皇帝又被惡鬼纏身,差一點就馭龍歸天了。”

狄仁杰笑了笑說道:“諫之啊,你今日之所以來觀風殿奏事,實際用意是來探探虛實的吧?”

張柬之豎起大拇指,贊道:“狄公神算啊!”

狄仁杰笑了笑,說道:“難道,宮中真的鬧鬼?”

張柬之小聲說道:“聽說,前夜皇帝急召國師王知遠進宮,命他驅鬼鎮魔。”

狄仁杰問道:“結果呢?”

張柬之說道:“世上豈有鬼哉!所謂鬼怪都來自人的內心,王知遠之流,在君前妖言惑眾,不過是博取信任罷了。”

狄仁杰點了點頭,微笑道:“柬之此言深合我意。不過皇帝為何會連連發病呢?”

張柬之立刻說道:“這還不明白?大限將至!”

狄仁杰搖了搖頭,說道:“不像,前幾天我為皇帝診脈,皇帝的脈象可是洪博有力得很啊。”

張柬之說道:“這些都是假象。懷英兄請想,一個身強體健的人,怎么會一閉上眼就有惡鬼前來攪擾呢。這分明是皇帝龍體羸弱,已到了油盡燈枯之時,才會屢生幻象啊!”

狄仁杰疑惑問道:“你的意思是,皇帝看到的,都是幻象?”

張柬之說道:“這是當然。以此看來,皇帝時日無多了。你我弟兄也要做好準備。”

狄仁杰說道:“此言何意?”

張柬之說道:“懷英兄這是明知故問了。”

狄仁杰沉聲說道:“我知道,你是想趁此時機扶太子正位,還李唐神器。”

張柬之說道:“正是。我已經想好了,一旦皇帝賓天,我立刻命軍中衛士嚴守宮門,秘不發喪,而后率兵剿滅武氏宗族,扶太子正位。而今朝中重臣,有很多是兄長的弟子門生,只要懷英兄振臂一呼,眾臣會立刻響應,則大事可成。”

狄仁杰點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又何嘗不想如此。然而……”

張柬之見狄仁杰微微搖頭,問道:“懷英兄還有何顧慮嗎?”

狄仁杰低聲說道:“現在,不是時候。”

張柬之問道:“哦?為什么?”

狄仁杰說道:“以我看來,此事定有蹊蹺。”

張柬之好奇道:“蹊蹺?”

狄仁杰說道:“以我的觀察,皇帝遠遠沒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她頭腦睿智,言辭鋒利,條理清晰,絕不像是將死之人表現出來的狀態。柬之,我們絕不能輕舉妄動!一旦落入他人彀中,你我送命事小,陷太子于死地,那就是萬死莫贖了!而今天下,能奉李唐正朔者已是鳳毛麟角。因此,你我一切要謹慎小心!”

張柬之著急說道:“可是武三思已經動起來了!”

狄仁杰擺擺手道:“梁王者,匹夫也!讓他先動起來,我們在暗中觀察。只要控制住了李多祚、敬暉、桓彥范這些禁衛軍首領,就不怕武三思會翻天。如果皇帝真的賓天了,我們立即部署行動也不為遲。萬一這里面有什么埋伏,動的是武三思而不是我們,太子也會平安無事。”

張柬之笑著點點頭說道:“有道理!懷英兄,目前圣躬狀況不明,小弟有一事相求。”

狄仁杰笑著道:“你想讓我進宮去看一看端倪。”

張柬之說道:“你與皇帝的交情非比尋常,只有你能勝此任!”

狄仁杰想起內衛之事,沉聲道:“我正要進宮面圣。”

張柬之點了點頭道:“好。”

……

此時,觀風殿內,剛剛入睡的皇帝武則天,正在經歷幻境考驗,公主的計劃也快要收網了。

李故里回到洛陽將軍府,查看了最新的消息,審查了已布置的最后關鍵步驟,目前一切順利,表面三方勢力已經紛紛動起來了,自己這將軍府慢慢變得不再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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