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來到薩利姆的那一側(cè)，只見破墻旁躺著三具尸體，兩個車臣人的還有一個俄羅斯人的。這里明顯已經(jīng)失守。正當我猶豫是進還是退時，破洞當中傳來了動靜，從墻后閃進來一個俄羅斯人。那人也看見了我，隨即抬槍就射，一邊開槍一邊準備往回縮回去。但我在看到他時便扣動了扳機，子彈應(yīng)該擊中了他，他一個踉蹌退了回去。而我也顧不上追擊，因為他身后還有人朝著我這邊開槍。我連忙閃進一個拐角隱蔽。

“該死的！”葛朗臺叫了起來，“吉普賽人！守不住了！”

我不敢亂動，因為如果探出身說不定就被外面的俄羅斯人給一槍打死。“薩利姆！”我叫著“你還活著嗎？”

“還活著！不過.不過只是現(xiàn)在！”薩利姆喊到。

“沒死就過來掩護我！”我叫道，“葛朗臺往我這邊撤！”

“你他媽的在哪兒？”聽聲音，葛朗臺一邊叫著還一邊開著槍。

“媽的！”我低罵了一句。此時我已無計可施，一種無助的感覺再次充斥著全身。

突然樓下槍聲大作，像是一陣騷亂。或者說像是一直在下雨，突然大雨更加猛烈變成了暴雨。樓下不僅有非常猛烈，超過之前的槍聲，還有我聽不明白的呼喊聲。難道俄羅斯人加大了攻擊力度？！

“葛朗臺！你過來了嗎？”我繼續(xù)喊到。

沒有人回應(yīng)，只有不時傳來的槍聲，說明至少他那個方向還有人在抵抗。

“俄羅斯人退了？”不知道是誰說出了這句讓人難以置信的話，因為說這話的人連自己都不肯定。我注意了下這層的動靜。確實，俄羅斯人的槍聲在往門廳方向退去。

“真的退了！”葛朗臺高叫到。

我探出腦袋看了看外面，沒有子彈飛來。俄羅斯人退的很快。此時槍聲已經(jīng)多集中在樓下門廳處了。我走出拐角，看見薩利姆靠著墻坐在一個墻后。

薩利姆腿上立著幾顆彈片，鮮血正不停的流著。他雙手按住自己的傷處顯得很無助。他的身旁躺著一個車臣人，已經(jīng)死了。應(yīng)該也是被炸的，只不過他直接被炸死了。

“吉普賽人！你還活著嗎？”葛朗臺一邊喊著一邊朝我這移動了過來。

“你快過來！薩利姆受傷了。我們要幫他一把。”

沒一會兒，葛朗臺扛著一個人走了過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那人的鮮血浸透，“我還需要你幫我呢。”

我連忙上去將那人扶到墻邊坐下，這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昏迷看來傷勢不輕。我撕開他的衣服準備為他簡單處理，至少先止血。

我看了看在那忙活的葛朗臺，因為這不符合葛朗臺的風(fēng)格。在我看來他是屬于那種見死不救的人才對啊。

葛朗臺見我看他，直接低聲道：“俄羅斯人突破過來。這人掩護我的左邊，如果不是這人，我就完啦。”

“抓緊救人吧！俄羅斯人肯定撤了。不抓緊把他們轉(zhuǎn)移走，一會兒就會繼續(xù)進攻的。”我說著便轉(zhuǎn)身往廁所那個通道走去，“我去叫人，你在這守著他們。”

當我來到那廁所時，保爾已經(jīng)帶著人上來了。我招呼了人手去搬運傷員。保爾看了看這里的狀況，沒等我問便說到：“車臣人組織了反撲，俄羅斯人覺得一時半會也啃不下這里就退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其實我們就要完蛋了。至少樓上已經(jīng)奔潰了。”

保爾點了點頭，“這次是運氣好。樓下也只是勉強和對方僵持住。分了人手給你后壓力大了很多。”說完他掃視了我們一眼道：“這里還有幾個人？”

我和葛朗臺對視了一眼，“就我和葛朗臺了沒事。薩利姆和那個車臣人兩個傷員，其他全沒了。”

“保爾！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撤了？”葛朗臺坐在那道。

保爾搖了搖頭，“還沒有。車臣人希望我們能堅持到今天晚上。”

葛朗臺剛要說話，我搶先道：“現(xiàn)在不是堅持不堅持的問題，傷亡太大了。拿什么在這里堅持？你們樓下的傷亡怎么樣？”

“那個奸商受傷了。還有薩沙受了點輕傷。其他人還好。”保爾簡單的說到。其實我知道他只是說了下我們隊伍里的人，其他人傷亡被他忽略了。“不用擔心。車臣人已經(jīng)繼續(xù)朝著俄羅斯人進攻了。我們可以在這里休整一下。”說著他看向葛朗臺道：“你去看看那個奸商，最好能敲點東西出來。”

葛朗臺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看著葛朗臺的背影，這時我才明白保爾帶著奸商的原因，并不是我們?nèi)比耸只蛘邽榱吮Ｗo他，更重要的是能在奸商需要幫助時我們有正好在旁邊，敲詐點東西出來。

“以后物資會很匱乏。奸商多少肯定會藏點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保爾對著我繼續(xù)道，好像是在解釋他的目的。

我揮了揮手手，“我和那奸商不熟，也不想熟悉。我就關(guān)心我們下面怎么打。”

保爾掏出一包煙掏出兩只分別點著后遞給了我一只，他吸了一口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了想道：“我們現(xiàn)在火力武器都不如對方。人數(shù)也沒人家多。這么明著打來打去，我們都得死在這。只是早死遲死的問題。”我深深吸了口煙繼續(xù)道：“這里情況你比我清楚，贏肯定是沒希望的，只是在看拖多久。我們的目的也是耗著，活著耗下去。這里地形復(fù)雜，有各種地道。這些地道俄羅斯人不知道。這些房子沒什么好守的。我們完全可以撤出這里躲進地道中去，等俄羅斯人先鋒部隊過去后，從地道內(nèi)出來咬傷俄羅斯人一口，奪回一些建筑和街道，吃掉能吃掉的。吃不掉啃不動的就打點冷槍撤退。撤回地道中，等待下次機會再來。這樣才能拖住他們，還不用在這等著像靶子一樣被俄羅斯人圍著打。”

“怪不得米爾克他們說你應(yīng)該就是個游擊隊員。你這套法子其實車臣人已經(jīng)在用了。并且之前那次就用過。現(xiàn)實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俄羅斯人后面會有專門負責(zé)清理的隊伍，他們會像篦子一樣梳理掉占領(lǐng)區(qū)域內(nèi)潛藏的敵人。躲在地道內(nèi).如果地道被發(fā)現(xiàn)，他們有一百種方法把地道里的人全部弄死。你這樣的打法會使這里短時間內(nèi)就丟失大片的地區(qū)，所有人會像被牧羊犬驅(qū)趕的羊群往一個地方聚集，然后被包圍消滅。”

“那怎么打？就按現(xiàn)在這樣來打？我們這樣還能堅持多久。別人我不管，我們這隊人還能挺多久？估計下一次來就差不多得全部交代在這。”

保爾沉默了片刻道：“下一次，不會是我們首當其沖。如果情況不妙。我會定奪的。”說完他將煙頭扔掉，“我們?nèi)窍掳伞Ｈタ纯雌渌耍槑Э纯窜嚦既朔磽涞男Ч绾巍！?

我點了點頭，看著從這層樓里搬出的一具具尸體。就在這一個上午的時間里.他們中不少血肉模糊，如果他們家里的親人看到他們這樣肯定會承受不了吧。

我不再多想，因為越想便越想家，越想家便會越害怕。我加快步伐來到了樓下。瓦列里和薩沙看到我很高興，但能看出他們都顯得有點疲憊。

這里也有不少尸體，不同的是這里不僅有車臣武裝的還有俄羅斯人的。估計是樓下撤退的比較倉促，來不及帶走。畢竟車臣人的反撲他們首當其沖。

“這些俄羅斯人的尸體怎么辦？”我指著那些還沒被收拾起來俄羅斯戰(zhàn)士的尸體。

“不知道。估計沒人會管。也有可能被車臣人用來展示他們的戰(zhàn)績。”瓦列里一邊幫薩沙處理著肩膀上的傷口一邊說到。

我哦了一聲，拍了拍手上槍道：“還有彈藥嗎？我需要補充彈藥。”

薩沙指了指那些尸體旁，“只有那些了。其他的彈藥還沒補充上來。”

我走過去看了看已經(jīng)堆了一堆的步槍、彈夾。“這些都是這些死了的人身上的？”我指著一些上面還有大片血跡的步槍道。

薩沙點了點頭。我嘆了口氣，從中拿了三個彈夾，還有三顆手雷。“我過去看看車臣人的進攻。”

“小心點。別離太近了。”薩沙囑咐到。

我來到門廳處，保爾正在那往外看著。我走過去道：“打的怎么樣？”

保爾搖了搖頭，“好像不怎么樣。估計僵持住了。”

我看了看對面不時傳來槍聲和爆炸聲的建筑和街道，不時有車臣人往這邊運送著傷員。“是不是下面就輪到俄羅斯人反撲了？”

“哼。”保爾收回了目光，“我們準備準備吧。“

“準備什么？”我問到。

“當然是準備戰(zhàn)斗！”保爾往回走去，“看這反撲，俄羅斯人已經(jīng)穩(wěn)住了。下面就如你說的，俄羅斯人的反撲就要來了。我們說不定要被調(diào)上去支援那些人的進攻。就算不進攻，也要準備迎接俄羅斯人的下一次進攻了。”

我和保爾回到了薩沙他們那里。隊中目前還能戰(zhàn)斗的人此時都在這了。卡里姆、獵戶、薩沙，瓦列里、我、保爾。除了我們外還有一些之前就在這里支援我們的，此時還剩下三四個的車臣人。

“怎么又要開打了？”薩沙看了我和保爾的表情后說。

“嗯。不會很久。把武器彈藥都準備好！”保爾面無表情道。

薩沙將煙頭扔掉，背起槍說：“這么快就又輪到我們了？”

保爾沒有回答他。大約過了五六分鐘，一幫武裝人員來到了我們這個建筑里。為首的一個人有點眼熟，之前應(yīng)該和他一起戰(zhàn)斗過。他進來看到了我們。直接走了過來將保爾拉到一邊兩人交流起來。

“媽的！準他媽的沒好事。肯定又是要拖著我們一起上。”薩沙吐了口吐沫道。

我看了一眼這些武裝人員，還真不少。大概能有五十多人。各個神情都很沉著，看來是生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