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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病號

下連后,天氣越來越冷,我們有好多人都生病了。我記得我們班最早生病的是老蔣,那天老蔣白天生的病,晚上我們拉的第一次緊急集合,結果他因為生病了所以躺在床上沒動,被我們吵醒了也裝作不知道,然后接著睡。

后來,還有好多人也生病了,病號得有十幾個人,聽班長們說這都破了中隊最多病號的記錄了,我也很幸運的生了病。

然后有一天,我們白天在屋里休息,指導員把我們都叫了下去,讓我們帶著水杯穿著大衣去晾衣場里坐著,那里面特別暖和,還能曬曬太陽。

指導員又把軍醫請了過來,給我們看了看。

吃晚飯的時候,我還是特別難受,而且還有點嚴重了,所以就沒吃飯。我想讓班長帶我去看看軍醫,班長以為是因為我身上穿的衣服少了才生的病,所以他也有點不高興了。

那個星期我們班打掃飯堂,他讓我先回班了。過了會兒看新聞聯播,我就自己上去了,新聞沒看完,鄔排上來了,他說帶我們這些病號去泡泡澡,出出汗也許能好一點。然后我們都跟著去了。

回來之后,我去洗手間放臉盆毛巾那些東西,聽他們說是不用點名了,所以他們都在洗腳。清秀還開玩笑說,這要是一會兒突然點名了會不會很尷尬。等他走后姓師的那個戰友說,這要是點名了,殺了他的心都有。結果突然哨音響了,老師只是有殺了他的心,也沒看他有什么動作。

我們病號就方便多了,衣服都沒脫,而且剛才回來的時候,鄔排就和我們說了,如果點名的話,我們可以穿大衣下去點名,所以我們穿著大衣就下去了。

班長看見了我們好多人都穿著大衣,問我們誰讓穿的,我們說鄔排,然后他為了隊列整齊,讓我們所有穿大衣的病號站在了最后一排。

班長整隊,然后把隊伍帶到了籃球場中間點名。一開始是我們中隊的一個干部排長吳排在講話,等了好久,他終于講完了。他講的時間應該是不長的,但是我當時有點難受,心里惡心想吐,頭還有點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感覺時間長的吧。

他都講完了之后,問鄔排有沒有什么東西要講,鄔排手里拿著一份上級下發的通知,問陳指這份通知要不要在這里講一講,我聽見了心里就在祈禱,千萬不要講了。

但是陳指說,講一下吧。我當時好像有一個很痛苦的表情,不過應該是沒有人看見。鄔排剛走到隊伍前面,他還沒有開始講話,我忍不住了,突然間頭里好像炸了一樣,有點沒什么意識了。

我大喊一聲:“報告!”

然后我兩只手趕緊去抓左右兩邊的兩個廣西戰友,我沒有抓住他們,整個人就像是一塊鋼板一樣筆直的朝后面倒了下去。軍姿是什么標準,我當時就是什么標準,就連摔到地上時身體都是筆直的。

后來學倒功的時候我想,要是前倒時身體那么直的倒下去,動作肯定能讓班長們滿意。

我倒下去之后,過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又有了意識。感覺就好像是做夢一樣,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在點名的時候這個樣子。

我有意識之后的事我都記得了,當時后勤班班長濤班抱著我,在掐我人中,林亞偉班長在我的左面蹲著,鄔排在我前面,陳指好像在打電話,看到我摔倒了,他也跑了過來。其他戰友都沒敢圍在旁邊。

濤班喊我喊了好幾聲,我想說話,我記得當時是嗯了一聲,不過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能夠聽見。我眼睛轉了一圈,看著周圍的人,我告訴自己,這應該是做夢,平時做夢的時候也會遇到這種半夢半醒的時候,感覺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我又閉上了眼,濤班還在喊我,讓我先別閉眼。可是我難受得不想睜眼,就想睡覺。林亞偉班長和濤班兩個人攙著我走了,我一開始還有點意識,所以腳還在往前邁,可是走了沒幾步我就一點意識都沒有了,然后什么樣子我就不知道了。

我感覺像是睡了一覺一樣,過了會兒又醒了。

我再醒來的時候是在大隊作戰勤務值班室,我坐在一個凳子上,大隊長坐在我的前面,桌子上只有一個三中隊老兵的水杯,我身后站著軍醫、陳指、濤班、林亞偉班長還有網絡查勤員。

大隊長應該是叫了我好久了,他見我醒了,問我:“呂仁,呂仁。你看看我,認識我是誰嗎?”

我還在半夢半醒之中,心里想,你有病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誰,你是大隊長啊。這些都是我在心里默想的,就算是在夢里,也不敢說出來,我嘴里很含糊的說:“知道,你是,大隊長。”

大隊長對指導員他們說:“還好,還認識人。軍醫,你快來看看。”

軍醫說:“現在這種情況,我建議最好去縣醫院檢查一下,因為他摔倒的時候摔到了頭,這個就必須要重視起來。”

說完林亞偉班長把我扶了起來,我當時自我感覺沒什么事了,自己也能站起來,剛一站起來我就又昏迷了,然后班長扶著我出了值班室。

在門口大隊長叫人去拿錢,我們在那里等著,我又醒了過來,陳指也問我:“呂仁,你還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意識已經清醒了些,但還是有些迷糊:“你是指導員。”

然后陳指又指著林班問我:“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我說:“我班長,林亞偉。我新兵連就是他帶的。”

陳指接著又指了指濤班問:“那他呢?”

還有完沒完,做個夢怎么總是問我這些無聊的問題?我記得新兵連時,班長跟我們說過,他很早就到了后勤班,一直都是在濤班手下干活,他總叫濤班老大,所以我說:“他是我班長的老大,濤班。”

后來軍醫和班長帶我去了縣醫院,測血壓做CT……我也不懂那些東西,還做了什么也忘了。

在去的路上我坐在車后排,困了想要睡覺,腦袋往后一躺感覺特別疼,我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想用手摸一下,可是我感覺自己的手不夠長,無論怎樣都摸不到后腦勺。算了不摸了,我就倚著休息了一下。

到了醫院,軍醫和班長帶我一會兒去這一會兒去那,都檢查完了,軍醫說為了保險,晚上就住在醫院,觀察一晚上。

轉天早上,我醒了,班長就貓在旁邊的床上,蓋了一件我的大衣休息了一晚。我突然有點想我爸爸了,當時就感覺林亞偉班長就是我親哥一樣。

難得能多睡一會兒,我再睡一會兒吧。七點四十,我又醒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沒有做夢。

沒事了,我們回中隊了。訓練肯定是不用我訓練了。

我聽說昨天暈倒之后,鄔排繼續點名,還表揚了我,說這就叫軍人,應該是因為我那一句報告吧。說實話,我當時是害怕,所以才喊的報告。

暈倒之前,我沒感覺自己是做夢,然后有點難受,我想去后面蹲著休息一會兒,沒想過會暈倒。我怕我如果不喊報告班長會搞我,所以才喊的報告。

就算是我真的是知道了自己要暈倒,我也會喊報告,后來我證實過了。

后來我又暈過好多次,有一次還是在點名的時候,我依舊喊了報告,然后堅持了一會兒,才沒有意識的。

我還聽說,第一次那天我暈倒之后說了好多胡話:“我怎么真的來當兵了?快送我回去。”

這些事我從來沒有跟家里人說過,直到現在我都沒說過,他們都是從別的地方知道的。我不說,不是因為部隊的教育:報喜不報憂。

每次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想開開心心的,跟他們說點有意思的事,他們聽了哈哈一笑,我心里也特別開心。

今天早上我翻日記本的時候,發現了我新兵連的一次復查,那時候剛到那個城市,檢查的時候我血壓特別低,我記得應該是才110/40,當時徐指還找過我問我為什么這么低,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覺。

因為那時候沒有任何的不適,所以就沒有理會,現在想起來了,好像這是有點關系的。應該就是水土不服。到了第二年應該就是適應了,所以第二年沒什么事,反倒是后來退伍回家之后有點不適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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