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愿意分享自己的奇異經(jīng)歷,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既然“他”出現(xiàn)了,那就集中起來按時間順序說說吧。
記得是一九八六年,我初中畢業(yè),媽媽單位組織老工人到旅順游玩,因為媽媽屬于主辦方人員,便找個借口帶我一起去。我拎著旅行社需要的新菜墩千里迢迢來到旅順,和媽媽單位的六個老工人住進一個大房間里,一天傍晚,大家游玩歸來都累了,早早的上床睡覺,月光非常明亮,照在六個老頭臉上,慘白慘白的,每個老頭都打呼嚕,一個比一個聲音大,伴隨著他們此起彼伏狂濤巨浪一樣的呼嚕聲,難以入眠的我突然感到一陣害怕,歪頭向遠處左側(cè)的房門看去(其實我并不能歪頭,因為當時我全身已經(jīng)不能動了),卻見我已經(jīng)過世的姥爺從房門口走進來,全身由密密麻麻藍白色閃光的微小亮點組成,黑暗中形象異常清晰,和生前的模樣毫無二致,我從小并不是在姥爺身邊長大的,早早的隨父母下鄉(xiāng)到了小三線,而且姥爺身為干部,平素又很沉默,所以對于姥爺,我一直十分敬畏,特別是我在百分之百清醒的狀況下,明知姥爺已然過世,心里那份無法抑制的恐懼可想而知,我眼睜睜看著姥爺一步一步緩緩走到我床前,俯下身來看我,他的臉距離我越來越近,鼻子都快碰到了我的鼻子,面對他毫無表情的臉和冰涼的眼神,我冷汗直冒,拼命掙扎,卻一動也不能動,姥爺注視我良久,就在我全身無力徹底絕望時,大腳趾忽地動了一下,瞬間,姥爺消失了,我的身體終于重新受到自己的支配。
事后,我害怕姥爺再來找我,每天睡前都很緊張,但總算沒有再次出現(xiàn)。
一天下午,我躺在火炕上姥爺曾睡過的位置,想起那次可怕的經(jīng)歷,心里不免又開始緊張,半夢半醒間,我在小屋透過著火炕上面的墻看到姥爺從大屋門口緩緩走進來,還和那次一樣,雖然是大白天,仍然能看到全身覆滿了微光,雖然姥爺還沒走過我睡覺的小屋身體就能動了,但事后我也開始徹底地反思為什么?我知道如果不找到原因,姥爺還會出現(xiàn)。可能是我偷拿了姥爺?shù)臇|西吧?姥爺生前是廠長,喜愛看書,書柜里有很多書籍,我覺得姥爺家沒人愛讀姥爺那些書,就趁大人不注意,把我喜歡的四大名著,三國志,通史等都搬運到自己家里,同時還順走了姥爺抽屜里的象牙牙簽,美軍子彈形打火機和兩個圓形日本錢幣。想到這里,我忙把這些東西收拾收拾全部送還到姥爺家。果然,直到今天,姥爺再也沒來找過我。后來姥爺家動遷,舅和姨都說要把姥爺那些書送給我,我毅然決然地一口回絕。
在我上技校期間,因執(zhí)著于練習(xí)寫作,思慮很重,導(dǎo)致失眠耳鳴,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很差,這時聽父母說一位親戚得了重病,找了一位看得非常準的出馬小姑娘,小姑娘說患病親戚是被一個淹死的女鬼纏上了,要拿她當替身,并說出了一個破解的方法,就是晚上在患病親戚的病房門口擺一盆水,那女鬼怕水,以為是大海,就不敢進病房糾纏她了。爸爸讓我到醫(yī)院看望患病親戚,說再不看以后就沒機會了,也被親朋好友講究,我怕自己身體不好,陽氣不足會招惹上那些東西不想去,卻被爸爸逼著非得去,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到醫(yī)院去看望了她。
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夢里面爺爺去世了(爺爺那時在世),棺材停放在屋子里,據(jù)說爺爺留了一大筆遺產(chǎn),一位叔叔對我說,你家在親戚里面算是生活最困難的了,你爺爺那筆錢就都給你吧,我心中正直,對叔叔說,我不要了,還是都給她吧,她得了重病,正是最需要錢的時候!話一出口,“啪”的一聲,貼在我枕邊墻上的世界杯球員招貼畫突然掉下來,打在臉上驚醒了我,回想起剛剛夢到的棺材我很害怕,心想,如果我接受了那筆遺產(chǎn),會怎樣呢?
此時已經(jīng)后半夜兩三點鐘,我難以入眠,生怕關(guān)燈后再做噩夢或有其他可怕的事情發(fā)生,就開著燈,圍著被子靠墻閉上眼睛假寐,半夢半醒間,我清晰地看到胸前有一個小人兒,是個身穿白襯衫的長發(fā)女孩,正要往我心臟里面“走”,這里插一句,那個出馬女孩曾說過,她看不到那個女孩有沒有腿,說有腿的是鬼,沒腿的是魂,有腿的好對付,沒腿的她也對付不了,當時由于心情極度緊張,那個女孩長沒長著腿我也沒注意,反正看到她正要往我的心臟里面“走”,我心里怕極了,想跑卻又不能動,不跑,我心里明白如果她走到我心臟里就沒救了,就在那女孩差一步就踏入我心臟時,我突然想起念佛號,南無阿彌陀佛,真的是急時抱佛腳,平時沒念過幾次佛號的我在最關(guān)鍵時才想起來,說來也奇怪,剛念了一句,那女孩就突然消失了,我也隨之能動了,之后我雖然還是很怕,但長夜漫漫,再也抵擋不住困意,我在一遍遍念佛號的過程中進入了夢鄉(xiāng),還好,一覺睡到大天亮。至于說是不是念佛號起的作用,我不清楚,事后我依舊沒念過幾次,但事實就是事實,我不能說謊,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念佛號確實帶給我戰(zhàn)勝恐懼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