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連綿起伏，莽莽蒼蒼，讓人不由得生出寂寥感。

張千凡沒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微笑道：“方兄，這才剛翻過一座山頭，你就沒耐心了？”

方濟平望著山谷中的草木，淡淡的道：“文懷劍一晚上沒回去，傻子都知道他肯定出事了。就算他有同伙，也早就跑遠了，還能等著我們去抓？”

張千凡瞥他一眼，呵呵一笑：“我出來找線索，可不只是為了驗證他有沒有同伙。”

方濟平立馬來了興趣，好奇的道：“這么說你還有別的目的？快說說！”

張千凡傲然道：“你不是不想去找了嗎？”

方濟平一拍他后背：“別賣關子了，趕緊說！不然我可真不跟你去了。”

張千凡故意吊他胃口，哼道：“好啊，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找到了好處，你可別后悔。”

方濟平摸摸下巴，諂媚的一笑：“不說算了，我跟著你找就是了，反正有好處也少不了我的。”

張千凡看著他討好的表情，抿嘴笑而不語。

兩人很快到了山谷，各自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下歇息。

方濟平聽著清脆的鳥鳴，伸個懶腰，露出享受神色：“這兩天不是在朔月城里待著，就是跟在郡主身邊，現在能出來散散心，也挺好的。”

張千凡微微皺眉，佯怒道：“那你之前還一肚子的不情愿？”

方濟平哈哈大笑：“我那是逗你呢！你在草場給我使眼色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趁機出來找好處。”

張千凡打他一拳，挑眉笑道：“好啊方兄，你是越來越雞賊了！還說文懷劍賊，我看你比他還賊。”

方濟平撓撓頭，嘿嘿一笑：“不是我賊，是我足夠了解你。我還不知道你嗎，有好處怎么會忘了我？”

張千凡“噗嗤”一笑，略顯得意的道：“這馬拍得好，我喜歡！”

山谷中有一條小溪，溪邊的砂石上有兩道很淺的足印，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出來。

張千凡走過去看了看，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們搜索的方向確實沒錯。

溪水清澈涼爽，他蹲在溪邊，捧起溪水喝了幾口。

方濟平也走過來，捧起溪水“吸溜”著喝了起來。

張千凡洗了把臉，起身望一眼山梁：“方兄，還得繼續往前搜索。”

方濟平抹去嘴邊的水漬，舒一口氣，揚聲道：“那就走吧！”

張千凡微笑點頭，施展輕功，向另一邊的山上奔去。

過了約莫一盞茶工夫，兩人踩著山坡上的草木，飛掠到了山頂。

張千凡精神繼續外放，閉上眼睛仔細觀照前面的群山。

十幾次呼吸之后，他睜眼笑瞇瞇的看著方濟平。

方濟平斜眼瞪他：“有話就說，別這樣看著我，怪瘆人的！”

張千凡干咳一聲，故作嚴肅的道：“我可沒打算說什么。就算我原本想說點兒什么，但經你這么一夸，心里一激動，就給忘了。”

方濟平哈哈大笑，拍他一把：“臉皮越來越厚了！我那是夸你嗎？”

張千凡也哈哈一笑，催動凌枝踏葉步，順勢躍下了山坡。

“別跑！”方濟平施展輕功追來。

兩人追趕著翻過五座山頭，張千凡驟然停了下來。

方濟平喘息著一巴掌扇向他左肩。

張千凡倏然后退，豎起食指擋在嘴前，壓低聲音道：“噓！等等，別鬧。”

方濟平一愣，巴掌停在半空，悄聲問：“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張千凡一指對面，低聲道：“到了！”

方濟平收回手掌，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什么到了？到哪兒了？”

張千凡湊近他：“到地方了，那邊有個山洞。”

方濟平手搭涼棚，只看到了一片樹叢，狐疑的道：“我怎么沒看到，你是不是又在想我？”

張千凡沒好氣的道：“這次真沒耍你！先坐下歇會兒。我們一會兒摸過去，那里面有女人。”

兩人來到幾棵大樹后坐下，隱住了身形。

方濟平驚訝的問：“什么女人？”

張千凡收斂了笑容，緩緩道：“沒穿衣服的女人，肯定是被山匪抓來的。”

“啊？”方濟平瞪大了眼睛。

張千凡皺眉，壓低聲音道：“你小點兒聲！山后有個山寨，聚集著上百號土匪。里面三個先天高手，修為都不在你我之下。”

方濟平越發驚訝：“你怎么不早說！”

張千凡壞壞的笑道：“現在說也不遲啊！放心吧，他們沒發現咱們。”

方濟平舒一口氣：“那還敢摸過去？萬一被他們發現怎么辦？”

張千凡輕拍他肩膀，煞有介事的道：“沒事兒，被發現了就跑唄。”

方濟平知道他又在故意逗自己，白他一眼：“跑不掉怎么辦？”

張千凡眉毛一挑，露出無所謂神色：“還能怎么辦？跑不掉就打唄！”

方濟平冷哼：“說得輕巧！那可是三個先天高手，打不過被抓住怎么辦？”

張千凡輕笑，歪頭看他：“那你說怎么辦？”

方濟平道：“先別動手，太冒險了！我們原路回去，把這里的情況稟報給清瀾郡主和晁總管，讓他們多派些護衛過來。”

張千凡撇嘴一笑：“富貴險中求，這道理你應該懂吧。等其他護衛過來，我們還能獨占這份功勞嗎？”

方濟平皺眉，沉吟道：“總比把命搭進去強吧？”

張千凡搖頭微笑，胸有成竹的道：“方兄，別這么悲觀！我們小心一點兒，他們不會發現的。”

方濟平看他一眼，嘆道：“我還是覺得太冒險。”

張千凡攬住他肩膀，呵呵一笑：“你不想做頂尖高手、縱馬天下了？”

方濟平盯著他眼睛：“你真有把握？”

張千凡看出他被自己說動，也想冒險一試，便點點頭，正色道：“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如果有危險，我馬上就能發現，逃跑是沒問題的。”

聽了這句話，方濟平一拍腦門，嘿嘿笑道：“看我這腦子，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

回想起張千凡現學現賣，用滄海疊浪拳擊退洪學承的情形，方濟平信心陡然大增，立時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