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室內，秦觀眉頭時而緊蹙，時而松緩。

按照項虞兮所說，超能力者的屬性值是固定的，而古武者卻可以自由分配自身的屬性值。

單一屬性值超過1，構成壓制。

單子屬性值超過2，構成碾壓。

也即是說，原本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古武者能夠針對性的做出調整，繼而取得一定的優勢。

對于非概念性超能力，獸化類或者元素類這些較為常見的超能力，氣足以抵擋，彌補古武者沒有超能力的差距。

普遍來看，古武者不弱于超能力者，只是頂尖戰力不足，難以抗衡概念性超能力。

超能力者的基礎屬性值常常是極端走向，某一方面強的所向無敵，某一方面弱的不堪一擊，面板值可以清晰的反映出來，很多超能力者都是偏科生。

而古武者的實力，更加均衡。

兩者之間的對比，就像單科學神和綜合學霸。

秦觀想了想，問道：“小學姐，你剛才舉的例子中，一位古武者力量屬性值6，敏捷值3，防御值2，有點不合理吧，古武者的屬性值，也會產生這么大的偏差？”

項虞兮思索了一陣，道：“我舉的例子可能不太恰當，綜合來講，古武者的力量、敏捷、防御，三項數值之間，相差不會超過2。但的確會有一定的偏差，畢竟古武門派眾多，有人學金鐘罩、鐵布衫，防御值必然高一些，有人學鐵砂掌、羅漢拳，力量值會有所增強，再就是學了身法、輕功的人，敏捷值必然高過不學的人?！?

“果然是這樣?！鼻赜^頷首。

不出他所料，古武者的屬性值分配較為均衡，短板不易露出，且可以通過自身對氣的分配，一定程度上彌補短板，或者集中力量于強勢之地，進而一舉擊潰敵手。

“那古武者的精神屬性值，是否有限制？”他再次發問。

“不會太強，但可以很弱?！?

停頓了一下，項虞兮思付道：“我記得，已知古武者中，精神屬性值最高的是老師，也僅僅只有8而已。”

“確實不高。”

秦觀點頭，他很意外，胡圖單的精神屬性值居然是最高的，難不成，是因為城府太深，陰人需要常動腦筋的緣故？

最高精神屬性值才8，9都沒有，更別提破10了。

古武者的精神值，確實有點薄弱，并且無法彌補。

“那老坑貨...府長呢？”他又問道，陳道先貌似有超能力，但對方也能使用“氣”，這證明他不是獨一份，所以，他沒有太過自得，認為他同時擁有超能力和氣，只是一件罕見事中稀松平常的事。

“府長，他的情況很復雜。”項虞兮搖了搖小腦袋。

“那同時擁有氣和超能力者的人，多嗎？”秦觀好奇道。

“算上你，兩個?！表椨葙馍袂閲烂C，再次伸出兩根蔥白玉指，隨后，她又收起其中一根。

“嚴格意義來講，只有你一個?！彼赶蚯赜^。

“嗯？”秦觀大為震撼，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府長體內的氣，不是他自己的，是上上一代武當掌教張青松臨終之前，灌頂灌到他體內的?！表椨葙獾?。

“還有這種操作！”秦觀驚訝的合不攏嘴。

一代古武者的氣，或許不算強，可如果能夠灌頂傳功，三代累積，足以鎮壓幾乎所有的超能力者。

試想，一個古武者，力量值、敏捷值、防御值在氣的支持下，均為9，精神力7、8點，再根據實際情況，調整基礎屬性點，任一屬性值隨隨便便破10，打誰不是一巴掌的事，幾乎無懈可擊。

這比眼前的暴力小蘿莉還強橫。

不使用“倍增”超能力的情況下，項虞兮也就力量值破10，防御值和敏捷值要差一到兩個檔次。

更何況，項虞兮的精神力屬性值，僅有5。

很容易被精神力強且擁有精神攻擊手段的人針對，比如秦觀，等他實力起來之后，掌控度提升到一定階段，他真有機會打項虞兮的屁股，一句話的事，讓對方乖乖把屁股撅起來，任他抽打，啪啪作響。

“嘿嘿……”

一想到那場景，秦觀憨笑出聲，不禁考慮買個什么款型的人字拖比較好，不知道哪種打屁股更順手。

“別笑的這么奸詐啊，好惡心?！表椨葙鈵汉?，小腿一抬，拿腳踹盤坐在椅子邊的秦觀的臉龐。

這家伙絕對圖謀不軌，心存邪念。

“人字拖、不是，小學姐，你誤會我了。”秦觀抓住項虞兮的小腿，話剛出口，便驚醒過來，急忙改口，在項虞兮瞪大的眼眸的注視下，從容狡辯。

“你都說漏嘴了，還裝！混蛋！我跟你說正事，你居然想拿人字拖打我的屁股！”

小蘿莉稍稍思索，便知道秦觀打的什么壞心眼，她瞬間氣炸，微一用力，就將秦觀踹倒在地。

隨后，她跳落地面，跨坐在秦觀身上，抄起后邊的椅子，二話不說，一陣猛拍，砰砰作響。

秦觀慘叫連連，被拍的毫無反抗之力。

看守者聞聲趕來，瞧見禁閉室內的場景后，默默拽過被踢壞的門，拿繩子捆住把手，另一段系在對面禁閉室的門上，這才隔離掉里面慘叫的聲音。

等他做完這一切，小蘿莉手里的凳子已經拍碎了。

于是，他又默默拿出財物毀壞表，寫下“秦觀損壞一張椅子，罰款兩百”的字跡。

找罪魁禍首項虞兮要錢？笑死，他沒這個膽量。

椅子在秦觀的禁閉室里，毀壞了，當然得秦觀賠。

這很合理。

項虞兮隨手扔掉拍的稀碎的椅子，拍了拍手，云淡風輕的離開，又坐上了旁邊的桌子。

被教育過后，秦觀沒敢亂開口，盤膝而坐，格外老實，心里卻暗暗記了項虞兮一筆。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人字拖計劃提上日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表椨葙庾谧雷由?，俯視下來，一句話，嚇的秦觀肝一顫。

“傳功那種事，行不通的，古武者身體強度有限，大量的氣流轉在經脈內，一個不慎，就會變成人體炸彈，砰的一聲，自爆而亡，血肉模糊，死無全尸?！?

項虞兮單手扶臉，神情有些沉重，補充道：“實踐證明?！?

僅僅四個字，秦觀頓時無言。

良久，他問道：“那，超能力者體質過人，是不是可以承受灌頂傳功時的沖擊力？”

不然，陳道先如何成功？肯定有行得通的辦法。

“可以是可以，但，后果更加可怕。”

小蘿莉長嘆一聲，繼續道：“超能者的體質，固然可以承受住氣對經脈的沖擊，但你有沒有想過，氣會和超能力者的體質沖突，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超能力者，本質上是基因變異者?！?

“我們的基因，已經脫離了人的范疇?！?

“這我知道。”秦觀的神情，忽而沉凝下來。

他其實早就知道，早就有過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對，他把自己當一個人來看。

但從基因學的原理來看，超能力者和普通人，是兩個物種，就像是人類脫胎于猿猴。

這是物種的進化，同源而生，卻分道揚鑣。

只不過，超能力者，擁有著人的外表。

心，未必一定是人類。

如果超能力者發生異變，哪怕他有人類的心，當外表猙獰如野獸時，他就是野獸，就是怪物。

不是他容納不了人類，而是人類容納不了他。

擁有怪物之心的人，比擁有人類之心的怪物，更容易得到諒解和接納，這是物種與生俱來的偏見與傲慢。

項虞兮知道秦觀的想法，因為她都經歷過。

又是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她正色道：“氣是能量的一種，能夠催化超能力者的進化或者說變異，如果產生矛盾，那就惡性異變，如果完美融入，那就良性異變，但只要是異變，都會朝著非人的方向變化，更何況，完美融入的情況，幾乎不存在，從來沒有聽聞過，府長也不是?！?

“老坑貨也不是？”秦觀抬眸，驚訝萬分。

“那他怎么沒有異變？”

“因為他的超能力?！表椨葙廨p聲道，“這只是我的猜測，府長的超能力是時停，當然，他最近改名成禪定印了，不知哪來的想法，他說這是跟隨潮流，與時俱進?！?

“不管是時停，還是禪定印，已知超能力中，唯一公認的特性破11。”

“破11？”秦觀愈加震驚，破10已經很離譜了，破11，明擺著的毫無疑問的超能力者第一人。

至少，在超能力強度之上，陳道先是第一人。

一般來講，元素系中，特性破10，指的是可以元素化的極少數人，與元素共生，擁有所屬元素的完整權柄。

其他系別中，基本上單一屬性破10，短板不致命，同系超能力排名前百分之一，才有可能特性破10。

破11的概念，相當于強大到另一個層次，可以碾壓所謂的單一屬性破10和掌握完整元素權柄的超能力者。

他從未想過，陳道先可以強大到這種地步。

“具體的我不清楚，檔案上，確實是這么寫的，世界公認第一，本來，府長應該有短板，但張青松前輩是第一批嘗試古武練氣的人，也是當初古武者中氣息最強大的人，他臨死之前，將一身內力傳功給府長，古武者的優勢，你懂的，所以，現在的府長，沒有缺點，也沒有短板。”

項虞兮感嘆道：“六邊形戰士，面板值拉滿，縱橫三十年，未嘗一敗，連過招的人都沒有。”

“無敵?！?

秦觀聽傻了，無敵兩個字一出來，他頓感壓力山大，原來，陳道先不是普通的老坑貨。

世界公認第一強的老坑貨。

他很想說一句牛掰，但一想起陳道先的所作所為，真的升不起一點敬佩的心理。

除了賣相好，陳道先完全沒有所謂的高手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