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龍與神燈
- 于想想
- 3687字
- 2022-01-09 14:03:58
元江自從病愈后喜歡上了發(fā)呆,有時候盯著一棵樹可以看很久,明老先生規(guī)勸著,才會停下來。林京并非心思過于細膩的人,所以他一直也沒有在意這些,夜晚,他在龍越教的偏殿看到元江正和一群人打花牌,有些吃醋,拉起元江就走了。
“你與他們那群粗人玩什么?”
“我便不能玩了?夢葵我已經(jīng)找到,只是還不能時常見到,她雖然不排斥我,但始終對我,沒有姐妹的那種情感。她心里似乎只有泊。”
“你千萬不要去惹他。”
“我知道。你一定要為他做事嗎?”
“嗯,十年前我就是這樣發(fā)誓的,如果泊有朝一日出來,我就跟隨他。”
“為什么?”
“不為什么,只因為他是第一個敢挑戰(zhàn)部落族規(guī)的人。”
“可是,他未必能做到統(tǒng)一后,所有的規(guī)矩都是好的。”
林京沒有回答,元江只是用飄忽的眼神看著遠處,她有點想逃離這里,可是她又不舍得林京和夢葵。她知道泊不會傷害夢葵,反倒可以很好地保護她,但是她還是希望夢葵能盡快的融入人間的世界。
來到舊房屋的第二天,泊就帶著一眾人去了葉生族,謝敏只說不要冒生命危險,我們暫且試一試。所有的弟子和謝敏迎戰(zhàn)泊,可是泊知道葉生族是最頑固最難收服的一個族,所以他并不像其他族一樣,只是點到為止,只要打倒、對方投降就罷手,而是一開始就下了狠手。
“謝族長,前幾日你與羽青前來試探我,沒想到二位武功精進不少。”
“哼,十年賊心不改。”
“不要說得那么難聽。”
“少廢話,接招吧!”
惡戰(zhàn)兩個多時辰,謝敏背部被傷,五臟六腑均有內(nèi)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其他弟子死的死、廢的廢。地上一片狼藉,葉生族的劍到處都是,通往主殿的小道,血跡斑斑。泊讓手下在里面翻找其他人。
“稟主上,沒有其他人。”一個小嘍嘍過來。
“收拾一下,讓談護法接管這里,記錄一下葉生族其他族人。有武功的一律上報廢掉即可,沒有武力的人就讓他們各自安生,告訴他們?nèi)缃袢~生族已經(jīng)易主。”
得了令,小嘍啰去辦事,泊乘著鬼車沒有立馬回去,而是繞著葉生族一直在空中看著。葉生族除了族長培養(yǎng)的這些弟子們聚集在這山上,其他的族人都分局在山下,是所有族里最團結(jié)也是目前最強大的一個族,族里約有兩萬人,這里地產(chǎn)豐富,所以得到葉生族,泊就不用擔心自己下屬的生活。
遲月敘沒有心思在外像別人那樣互相攀談,他一心修煉武功,但是他的胸口一直隱隱作痛,覺得好像有什么事發(fā)生。他和團應兩個人穿過密道來到葉生族的主殿,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被搬空,四周全是泊的手下,在抬著尸體,清洗地面。遲月敘想要過去,被團應拉了回來。
“不要沖動,先找一找?guī)煾浮!眻F應說。
遲月敘偷偷的繞過那些人四處找著師父的蹤影,他的衣服是紫白色,所以很好辨識,其他人都是灰色。灰色在葉生族代表著誓死守護的意思。在一個角落,他們看到了謝敏已經(jīng)快要不行,遲月敘背起謝敏朝著密道走去,路上正好撞見一個龍越教下屬,遲月敘只好扭斷了他的脖子。
謝敏傷勢很重,幾位長老用內(nèi)力強行封住了逆行的氣血,可是謝敏還是一點一點的虛弱下去。腰部以下已經(jīng)沒有了知覺,只是頭腦還很清楚,說話聲音雖小,但還是連貫著。
“敘兒,不必救我了,我已無望,今日我將這天日劍傳給你,希望你能快點找到,打敗泊的方法,讓葉生族和其他族重新回歸到他們族的手里。”
說著,謝敏指了指劍,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拿起劍了,遲月敘拿了起來看了看,“師父,我一定會的。”
天日劍在葉生族就代表著族長,很久前幾位長老和他師父曾與他密談,說待遲月敘而立之年就將族長之位傳給他,如今提早了十幾年。他突然覺得自己肩上的重擔又多了一層。
“敘兒,你定不要辜負你師父的期望,也不要辜負了為娘的期待。”遲敬說。
當日,謝敏就被葬在了房屋周圍最老的一棵樹下,待到所有人散去,遲月敘才流出了眼淚,但很快他就擦掉了,拿起天日劍在樹前將謝氏劍法從頭到尾打了一遍。
看到葉生族也這么快就潰敗,而其他人遲遲沒有辦法,梨沫有些坐不住了,他決定晚上讓遲月敘打開神燈,自己帶著藏寶圖離開這里。左右燈族已經(jīng)被俘虜,他不愿神燈里的寶藏也落入泊的手里。
到了深夜,他悄悄來到遲月敘房間外,他知道遲月敘還在研讀那些葉生族留下來的武學書籍,準備敲門又收回了手,如此反復了幾次,遲月敘主動開了門。
“梨族長,不知道這么晚找小輩有何事?“
“啊,是這樣,你先讓我進去。”
遲月敘一向不喜歡梨沫,但礙于他燈族族長的身份,又是梨歌的父親,所以對他難免客氣一些。邀請他進來后,給他倒了水。
“我想讓你打開神燈,但里面的東西你肯定不感興趣,所以請你也不要說出去。”
“我?能打開神燈嗎?”
“大概率是可以的,阿婆占卜的結(jié)果與你的情況太像了,我想讓你試一試。”
“要怎么做?”
梨沫又朝著窗外看了看,然后關(guān)上窗子,拿出一把玉鑰匙。“只需要你的一滴血和一點內(nèi)力附在這把鑰匙上就可以。”
“就這樣?”
“嗯,就這樣。”
遲月敘沒有遲疑,直接用劍尖兒刺破自己的中指流了幾滴血在鑰匙上,又用內(nèi)力將血液逼在鑰匙里面,整把鑰匙瞬間成血紅色,梨沫的眼睛也瞪得很大,他知道如果鑰匙變色就說明找對人了。
他小心翼翼拿出神燈,然后插上鑰匙,神燈果然開始微微顫動,然后從中間分離,他扭開神燈,里面確實有一張紙,他背著遲月敘看了看,確實是像藏寶圖,而神燈和鑰匙,梨沫就不管了直接扔到了遲月敘的房間。
當晚,梨沫帶著藏寶圖通過密道就離開了這里,朝著藏寶圖的方向走去。
遲月敘拿起神燈看了看覺得也沒有其他什么了,連同鑰匙一起收進了旁邊的柜子里。
師父的死對他的打擊過大,直到深夜腦中還是空白,只是當門外羽純的曲子吹起,師父的天日劍在一旁沉睡,風吹著樹葉發(fā)出拉拉的聲音時,才有了這種真實。他痛苦難當,又不忍心打擾母親,所以一個人離開了舊房屋,去了龍洞,還未到龍洞就被泊發(fā)現(xiàn)了。
“前來送死!”泊怒喊一聲,立在他面前。
月光很亮,泊能看出遲月敘臉上的悲憤,但他不以為然,他覺得這個人也激不起什么浪花。
天日劍已出鞘,劍身在月光下愈發(fā)顯得凄厲,他朝著泊一招一式的進攻過去,可是泊輕松地躲過,他不想和這個人糾纏太久,所以當遲月敘第五次進攻的時候,泊吸過來許多石子,這些石子變成一個卦陣,朝著遲月敘的方向飛去,遲月敘用劍刺破了陣法,以為石子掉落就完了,誰知這些石子再次凝結(jié)起來,變成另一個卦陣從后方襲來,重重的打到遲月敘的胸口,他吐了一口血,還是不罷休。
“今日,你殺了我吧!”遲月敘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泊沒有再留情面,一次次重擊,直到遲月敘再也站不起來,泊想直接了斷了他,可是一陣淡淡的梔子花香讓他罷了手,他知道是蒼瀾來了。
蒼瀾扶起趴在地上的遲月敘,“看你出來,我就知道你不甘心。”
泊只是看了一眼,就飛回龍洞,沒有留在這里。他無法對蒼瀾下手,更不愿意看到蒼瀾照顧遲月敘。
他們偷偷回到房屋,蒼瀾用冰杖給遲月敘療傷,所幸內(nèi)傷不重,只是一些皮外傷。
“你忍著點,這些草藥有點疼。”說罷,蒼瀾給遲月敘身上露出來的各處敷上燈族的藥粉,這是非常疼的,蒼瀾曾經(jīng)小時貪玩?zhèn)讼ドw,就是用的這種草藥,她當時被疼的哭了出來,那可是蒼瀾為數(shù)不多的哭泣。
可是,遲月敘面無表情,沒有疼的感覺,也是從這一晚開始,遲月敘的想法開始有了變化。他懂得了真正的保護和責任。
羽純在樹上吹著曲子,曲子盡是憂傷,而南星從遲敬旁邊出來,走到樹下。
“你又在亂吹什么?”
“我可沒有亂吹,你不在你主人身邊?”
“遲敬已經(jīng)睡著了。我能扒開你的牙看一看嗎?遲敬說我長了蟲牙。“她依舊還是喊遲敬的名字,依舊沒有學會人間的稱呼。
“不可以。不過你可以睡在我的袖子里。”
羽純搖了搖自己的袖子,另一只手示意南星過來,之前南星受傷的時候,她就變回原形睡在羽純的袖子里,如今在羽純袖子里睡覺,能讓她感覺到安心。南星開心地變回原形,羽純將她拾起放進袖子里帶到樹上。
“南星啊,你這么單純美好,我竟不敢在你面前提什么男女之情。”羽純暗自想著。他父親在遠處看到了所有,搖搖頭,羽氏和幾大部落的規(guī)矩都是從來不娶妖為妻,他看出了羽純的想法,但他無法同意這樣。所以第二日清早就將羽純叫去了自己的房里,讓他跪著抄寫羽氏家規(guī)。
可是,即使是這樣羽純也從未質(zhì)疑過這種規(guī)矩合不合理。
阿婆說十年前和泊交過手,并且?guī)缀蹩齑虺善绞值娜似鋵嵰恢倍蓟钪渌硕加X得不可思議。
“你是說姬有為還活著?”一位長老問道,“記得他當時年輕,因為練習魔道武功加上與妖……先是被逐出了燈族,十年前又意外現(xiàn)身,不過最后聽說被燈族封壓在湖底了。”
“沒有,十年前他已然練功入魔,不能聽從族長的命令,加上燈族無人能擋,所以一直住在后山,這么多年我也與他一直都來往。”
這個名字刺痛著蒼瀾的神經(jīng),在燈族,只有蒼瀾是這個姓氏,所以她猜測出這個人應該就是無人提起的父親,出生后不久就由阿婆撫養(yǎng),而她的母親被趕了出去,因為是一只小妖,他的父親也被逐出了燈族門下,蒼瀾的八字又恰好是與阿婆算出的掌燈人信息一致,所以被推選為掌燈人。其實當時族長的女兒也在那時出生,只是為了不讓她做孤寡的掌燈人,于是晚報了一個時辰。
“姬有為?”蒼瀾念著名字。
阿婆點點頭,“嗯,就是你父親。我覺得我們應該把他也請出來。”
“他在哪?”
“就在你住的小苑后面,不過你并不知道地方。”
阿婆讓遲月敘和蒼瀾從密道出去找姬有為,希望他能提供一些幫助,雖然這些年他時常練武,但已經(jīng)徹底不愿意用武力對抗武力,所以能不能請來,也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