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這一天的夜晚就是除夕夜,是中國傳統年的最后一天,稱為“歲除”,意為舊歲至此而除,另換新歲。這個年尾最重要的日子,漂泊再遠的游子也是要趕著回家去和家人團聚,在爆竹聲中辭舊歲,煙花滿天迎新春。
當然,也有人因為工作不能回家,就像高秀珍和包子鋪的老板,沒有什么偉大的意義,只為了感恩老板的特殊照顧。
高進和王思思也來一起幫忙,把一大堆的材料都搬到了一輛五菱宏光面包車上,要給李全志包出最新鮮最好吃的包子。
此時已是午飯過后,李宗壯坐在一輛寶馬X7上說:“高姨,司機知道路,您老放心坐車,我先去看一看情況,省得麻煩。”
看著高秀珍點了點頭,李宗壯開上車就走,車里還有李思思好奇的問著:“喂,我去那里干嘛?”
“見見世面吧。”
“你以為我沒見過豪門呀?”
“這次有你見不到的世面。”
“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高進望著遠去的寶馬車,忍不住的抱怨了一聲:“死胖子,你開著寶馬跑了,居然留一輛破面包,還把最后排的座位給拆了,夠狠呀。”
再看看面包車里,加上司機有五個人卻只有四個座位,雖然知道李宗壯的好意,可是他們已經接過吻了,有點多此一舉。
“發生什么了?”王思思好奇的問了一聲。
“沒事,上車吧,胖子演戲演的過分了,這么擠,差一個座位。”
“啊!?什么戲?”
王思思也看到了問題,笑臉瞬間紅透了,羞澀的轉過頭,說著就想要逃跑。
他趕緊拉住王思思,急忙說:“沒事,隨便說說。”
眼看著高秀珍和包子鋪老板都別過臉看別處,又想到高秀珍已經看到他們接吻的一幕,王思思的臉更紅了,忍不住踢了他一腳,最后把頭埋在了他的胸口里。
他還是個懵懂的少年,又是個鋼鐵一般的直男,理解不了少女的情懷,尷尬的笑著說:“還是我委屈點吧,不能讓包子鋪的老板跟材料擠在一起吧?”
王思思顯然已經猜到了結果,還是小聲的問:“你想怎么委屈呀?”
“你挑一個吧,你抱著我還是我抱著你?”
“合著是我倒霉唄?”
這是無法逃避的一切,王思思只能認命了,卻拼命地捂著臉,掩耳盜鈴。
他笑著把王思思抱上了面包車,反正已經被高秀珍看過了最羞愧的事情,不怕那么難堪的事情了,梗著脖子抱著羞澀的王思思,生硬的坐著。
面包車里有點尷尬,包子鋪的老板算是個明白人,想要避免尷尬,于是坐在前排得意的說著:“我的包子那叫一個香,這次我可是拿出了看家的本事,保準讓老板滿意。”
高秀珍坐在后座的靠近門的地方,護著后面一大堆的材料和蒸籠,臉色難看的撇著他和王思思,也想轉移話題,于是說:“咱們只帶這些東西?不帶點禮品什么的?”
“我的妹妹呀,你就不懂了!人家花了多少錢顧咱們做包子,就想要點回憶和味道,你買什么東西能替代呀?”
“雞蛋呀!”
高秀珍的一句話,讓坐在高進身上的王思思忍俊不禁的笑了,總算減少了很多的尷尬。
高進忍不住的對王思思說:“你別笑,千萬別笑,我媽以為人家有錢人買不到正經的土雞蛋。”
王思思趕緊對高秀珍說:“高姨,您得想一想,店里的土雞蛋真的是土雞蛋嗎?可能只是名字而已。”
“禮輕情意重,咱們這么空著手去不像話呀!我還是帶了點土雞蛋。”
高秀珍有點為難的說著,指了指材料里的盒裝土雞蛋,那種精致的包裝,一看就是純粹的禮品,里面不知道裝著什么廠產的普通雞蛋。
也沒人拆穿這個謊言,包子鋪老板說:“行,就是純粹的禮品,一點點心意,做包子的時候千萬別往里面放,記住了,千萬別放。”
“這可是好東西呀!”高秀珍有點不服氣。
“對,好東西得珍藏著,到時候我給老板送過去,直接放倉庫里就行。”
“那可不行,我得親自送過去,我買的雞蛋呀!”
高秀珍很看重自己的傳統禮儀,必須親手送到。
包子鋪老板還想說話,高進急忙打斷了他說:“叔,您別管了,千萬別管了。聽我的沒錯,我媽去送,你們老板一準高興,沒準給你們發獎金呢!”
“靠譜嗎?”包子鋪老板不相信。
“我覺得不靠譜。”王思思也不信。
“打個賭吧?”高進來了興致。
“賭什么?”
包子鋪老板不識趣兒的插了一句話。
高進急忙說:“叔,沒跟您說話,您就別輸東西了,我覺得不好意思。”
“嘿,我就不信邪了,我跟你賭一年的包子,你贏了你隨便吃一年,我付賬。你輸了怎么辦?”包子鋪的老板急了眼。
“算了,算了,不賭了。”
“不行,我也得跟你賭一賭!”王思思忽然也有了興致。
“行,你賭什么吧?”高進有點拼了,他想解決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
“如果我贏了,你得告訴我,你為什么知道我媽會沒事。”
“行,如果我贏了,你就再也別問這件事了。”
說出了這句話,他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了,再也不為這件事煩惱了。
王思思還沒說話,包子鋪老板急了,送死似的找來說:“你快說呀,你輸了給我什么呀?我可是請你吃一年的包子呢!”
他是真的沒辦法了,居然有人非要請他吃一年的包子,怎么都攔不住,他只好說:“叔,這樣好了,如果你贏了,你讓我答應你什么條件,我就答應你什么條件,夠了吧?”
包子鋪老板還沒說話,高秀珍先興奮了起來說:“臭小子,你可別后悔!!”
這是一件奇事,高秀珍竟然替包子鋪的老板高興。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再看包子鋪老板沒說話,一副羞澀的樣子。
他就更清楚了,順便問了一句:“我說叔,您叫什么呀?”
這個問題太關鍵了,感覺這個可能就是自己未來的后爹了。
“我叫劉全,挺出名的名字,你就叫我全叔吧。”
包子鋪老板樂了,一車人都樂了,可惜沒有劉墉和和珅在場,劉全恐怕真的要全輸了。
帶著這種歡樂,面包車里終于沒有了尷尬,都是明白人,都清楚怎么回事了。
很快,面包車開進了別墅區,到了李全志的獨棟別墅。一路通通無阻,下車還有眾多員工幫忙,用不著車上的人動手。
見了李全志,就如高進所說,當高秀珍戰戰兢兢地提著一盒雞蛋的時候,李全志借著雞蛋給了他們每人一個88888的高額紅包,最后的88全是硬幣,叮當作響,顯然是提前預備好的獎金。
高秀珍和劉全拿著錢卻不太高興,他們想不到原因,只因為知道真相的人都不曾開口說話,他們最大的心愿又無法開口,只好包包子去了。
王思思驚奇的發現別墅里居然有畫架,這是她的興趣愛好之一,早已經被李全志知曉,她便畫起了畫。
高進和李全志兩兄弟坐著喝茶聊人生,總算沒有了隔閡,算是平和的場面。
李思思在角落里看著這一切,好奇的對李宗壯說:“這就是你說的世面?”
“對呀,你要特別注意了,這可是一家人,很特殊的一家人呀!”
“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高進和李全志是親兄弟,確實很特殊。”
“不止如此,高秀珍和劉全也快成一對了。”
“包子鋪的老板?和高進的母親?”
“對呀,沒想到吧?”
“這算是什么事?”
“日久生情呀,再說了,高秀珍一天不結婚就會有數不清的流言蜚語,世態炎涼呀。”
“你這是什么成語?算了,我知道你想讓我看什么世面了,你想結婚了?”
李思思話題一轉說到了婚姻的問題上,只因為剛剛的話題都是成雙成對,很容易猜到。
李宗壯笑呵呵地說:“算是回頭吧,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可沒想過那么多,你覺得我能回頭嗎?”
“沒事,我陪你呀,你不回頭咱們就繼續游一游。”
“好,那就說說回頭的事,什么算是回頭?”
“我想做回直男,是做一回試一試。”
“直男?直男也配擁有愛情嗎?”
“不,擁有愛情的男人只能是直男。”
“嗯?”
“如果你懷疑,請告訴我什么是愛情。”
“白頭到老、至死不渝、海枯石爛……”
“夠了,誰能做得到?”
“……”
“你不相信愛情了嗎?”
“誰會受得了直男?鋼鐵直男誒!!”
“你果然不相信了。”
“你這些話,讓我怎么回呢?就算是不信吧。男人的嘴騙人鬼,你讓我怎么信?”
“那咱們倆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真愛呀!”
“真愛和愛情究竟算是什么呢?”
“說不清楚了。”
“不是白頭偕老啦?”
“就算你回頭了,你做個直男,我呢?直女呀?”
“信女。”
“出家為尼呀?”
信女,最常見的解釋是指信仰某個宗教的女人,她們通常會對一種事物產生崇拜和遵從的行為,會按照該宗教的教義來從事不同的儀式,以祈福,祈愿等。
當然,愛情也是一種信仰,只不過不是某個宗教而已,或者說所有的宗教都有愛情的宗旨。
而不同宗教的宗旨的愛情都可以歸納為兩字——永恒。
這就是愛情。
不明白的人總是會誤解“信女”這個詞。
李宗壯解釋著對李思思說:“不是出家為尼,我剛開始也以為是那個意思,后來我才想明白了,是相信愛情的女人。”
“相信白頭到老?”
“對咯!”
“我本來就想找個人白頭到老呀,這不是找你了嗎?可是我又不相信你呀。”
“人心隔肚皮,對吧?你怕我在你老的時候拋棄你,我舍棄一切吧,你又覺得我配不上你。亂,有點亂呀。”
“我也亂,就為了虛無縹緲的愛情,我就相信了永恒,你還是個渣男,你告訴我你要做個直男,我又特別討厭直男,亂成一團了,你以為我是貓嗎?”
“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小貓咪嗎?”
“那我也不想玩線團。”李思思有點無理取鬧了。
“那就繼續在苦海里遨游吧?反正我才18歲,你也是正值青春年華,說句不好聽的話,男人四十一枝花,我可陪得起你呀。”
“威脅我呀?”
“哎,可別這么說,我已經向你求婚了,只要你答應,怎么都好說,不答應我就跟著你,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反正我也不想怎么樣。”
“求婚?你才18,我的小弟弟。”
“那又怎么樣?我又沒想跟你生個娃,那個結婚證只有這么一個作用,還有別的用嗎?”
“束縛,不,是綁架!”
“對呀,咱們突破新高,咱們只求婚不領證,同意不?”
“你這又是什么玩意?算是同意吧,戒指呢?”
“咱們不是突破新高嗎?還要什么戒指呀?”
“高你個頭,這叫禮儀,要有儀式感。”
“那不是束縛呀?不是綁架呀?”
“嘿,你真是做成直男了。”
“講道理啦?對吧?”
“對,討厭的道理。”
“你跟我講什么呢?為什么要買戒指呀?”
“……”
李思思不想說話了,被李宗壯說服了。
“那不是道理嗎?”李宗壯再次逼問。
“算你贏了,可是你贏的了道理卻失去了情商,你真成了直男了!!好,既然這樣,就是今天,就是現在,就是此時此刻,這一分鐘之內,只要你有戒指我就答應你的求婚了。”
“你可別后悔。”
李宗壯說著,從兜里拿出了求婚的鉆戒,單膝跪地的求婚了。
“你陰我。”李思思笑著帶了上去,隨后補充說:“反正不領證,就當鬧著玩了。”
“還說自由,你自己把自己綁得那么緊,真逗。”
“你真想改變我呀?”
“誒,別亂說話,我可沒想改變你,你最討厭改變自己,我絕對不會逼迫你。可是,我是變色龍,你想怎么變我就怎么變。”
“嘿,那你還說你想做個直男。”
“我講道理呀。”
“這才是你說的世面吧?”李思思笑了。
“答對咯!可惜獎品你已經領走咯,那就領我吧。”李宗壯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