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整夜也都沒有睡，幾人靠著合力，算是勉強能扛下來了。

凌晨四點，外面有哨聲吹響，才開始有一點朦朧睡意的眾人連忙歪歪扭扭的站起。

重力場沒有消散，每走一步都是考驗。

四人手牽著手雖然不太雅觀，但狀態還算過得去。

其余宿舍很多人的房門都沒有打開。

可以看到有不少人同樣發現了身體有接觸就可以減輕重力的影響。

盡管如此，能走到樓下集合的人數依舊稀少，可能連兩百人都不到，如果以這種情況進行篩選的話，會有八成多人就此告別。

好在不是。

王武的本意也不是靠這一晚淘汰人，這也不是什么選拔比賽，僅僅是想教會一個道理而已，一個簡單的道理。

到操場的人自覺的排列，承受不住的也依舊握著室友的手。

“去，找些人把里面的人叫出來，把方法告訴他們。”

王武喊了一批人，一個一個寢室的搜尋過去，又過了大約半小時，人才勉強集合完成，有些人才剛剛從暈厥中醒來。

后來的人被分為另一個隊伍。

“有人知道今晚的意義是什么嗎？”

王武看著周圍的新兵們，面容嚴肅，大聲的說道，在自身力量的加持之下，聲音能保證所有人都能聽到，且足夠清晰。

“有人能告訴我嗎？嗯？”

無人開口，大家左看右看，好像都知道答案，又覺得這個答案不對。

王武等了一會，見沒有聽到回答，點了點頭，指著張山他們所在的那個不到兩百人的方陣說道：“那你們知道為什么他們先到嗎？”

“是他們比你們強嗎？是嗎？”

他的聲音變得極為嚴厲，在人群中顯得有些刺耳，因為在這八百多人里面，有不少人都被標注為不錯的苗子。

“報告，不是！”有人大聲回應。

“錯了，你們就是！”

王武粗暴的大喊，那股氣息讓人心驚。

他睜大著眼睛看著人群，緩緩踱步。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在來之前評價很高，被隊里的隊長當成寶，可到這里第一晚你們變成了什么樣？半個小時，整整半個小時你們都沒辦法下來集合。”

“我也知道，你們之中的隊長，肯定告訴了你們，在這里什么都要爭，是，是要爭沒錯，但是我最為心痛的就是，因為這個，你們忘記了最為重要的東西。”

“團結！”

“哨兵之中，在你們所在的小隊之中，最為重要的不是力量，是團結，是信任！”

“如果你們各自的小隊里的隊員，都如同你們一樣，你們敢把后背放心的交給對方嗎？”

這句話如同一聲炸雷，讓所有人一震。

“新兵李龍出列！”

他大喊著，不到兩百人中的方陣里，一名大個子應聲出列。

“到！”

“你能告訴我，你的宿舍之中為何就你一人先到？”

王武走過去，盯著他的眼睛，如同一只兇獸。

李龍被他的目光看的發虛，只好實話實說道：“因為我實力強，挨過去了。”

“你實力強，所以連幫助一下同寢的室友都做不到是嗎？在我看來，你還不如不來！”

王武指著另一個方陣，道：“因為你自私，因為你覺得你爭過了他們就會有獎勵，可他們是什么，是你的戰友，戰友！”

“你們來到這里不是把自己練成冷血殺手，哨兵內部鼓勵爭沒錯，但是希望你們明白。”

“很多東西，很多事物，比爭更重要！”

“他們能站在這里，是因為他們愿意互相幫助，愿意在隊友快要倒下之時伸一把手”

“所以他們發現了訣竅，互相依靠，所以才能站在這里！”

“而不是靠自己挨過去。”

慕川站在一邊，看著王武大聲訓斥著，回想起了自己當初的那次，也是這樣，這種事情已經成了第一晚的傳統，每一個哨兵都曾經歷過，所謂隊長讓隊員爭，也是特意安排的。

為的就是現在。

這是第一次的洗禮，讓這些預備役哨兵明白一件簡單的事情。

學會團結。

這樣的效果說不上多好，但能在這群新兵里種下這么一顆種子，在之后的訓練里，這顆種子會生根發芽的。

王武的訓斥持續了十余分鐘，懲罰也隨之理所當然的到來。

所有人都有，無他，因為他們也是一個整體。

說來簡單，圍著外面的操場跑五圈而已，對于早就經過一定的訓練的他們來說，不算多難。

可重力沒有撤銷的意思，也就是說他們要頂著重力跑，操場本就不是為了常人設計的，一圈足有兩千米。

加上昨晚整整抵抗了一夜重力，許多人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但命令就是命令，沒有還價的余地。

蒼梧的面色發白，感覺今天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這里。

四人為一個小組能把重力分擔的最為平衡，這是剛剛經過測試得到的，也方便。

云月臉色的面具依舊帶著，教官們也沒阻止，似乎默認可以攜帶。

她縮了縮腦袋，道：“好兇啊教官，還是我們隊長好，雖然也兇巴巴的，但是平時還是很溫柔的。”

“害，教官嘛，這種集訓肯定是要有威嚴的，開始來個下馬威太正常了。”蒼梧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著。

“這倒也是。”云月歪了歪腦袋，點點頭。

“不過，張山你為啥臉不紅氣不喘的。”

她轉過頭，看著張山似乎并不吃力的樣子。

“我體質好，身體強。”張山面不改色心不跳。

“我來的時候可是經過了地獄級別的訓練的，重力有一定影響，但還能接受。”

說道這里，他想到了慕曉的藥水，臉色突然難看了起來，這玩意這輩子都不想再碰了，留下了陰影。

“噢。”云月不可置否，給旁邊兩個人打起氣來，“加油啊你們兩個，還有兩圈呢。”

“我快……快不行了。”

“我們隊長說男人不能說不行，除非腎虛。”

“那……那我盡力。”

“別看我，我還行。”閆道察覺到注射過來的目光，明明累的跟狗一樣，還硬撐著說自己可以。

“看樣子咱們宿舍別的不知道，倒是都挺嘴硬的。”云月笑瞇瞇的，還是搭著蒼梧，盡量為他分擔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