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早上關山是被家里的座機給吵醒的，他睜開眼睛看向鬧鐘的時間是9:31。

他突然一下子爬起來，慌亂地穿衣服，卻突然笑著倒在了床上···這是上學綜合癥么？

電話鈴聲一直在響，關山套上衣服，瞥了一眼號碼，有些眼熟，前幾位都是一樣的，順手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關山的手里也抓起了媽媽出門時留在餐桌旁的便條。

聽筒里只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沒人回應。

“掛了哈”關山搖頭，這種無聊的電話他經常接到。

“等等”是個女聲，聽著有些熟悉。

“有什么事嘛”關山有些疑惑，何亦舒給自己打電話干什么？。

“我在你們家樓下的小商店，你能下來一趟嗎？”電話里的聲音有些緊張。

“好，我馬上下來”關山雖然有疑問，一聽是在樓下小商店，“噔噔噔”往下沖。

他蓬頭垢面穿著短袖短褲就就跑了出來，“我又不追她，我干嘛要那么在意自己的形象？”

可從樓下沖出來，只看到李嬸一臉笑容，“小山吶，你爸媽一大早就上你外婆家去了啊”

“好像是吧”關山很隨意地應付了一句，四下張望，并沒有看到何亦舒。

李嬸很關心地走前一步，“你同學啊？長得不賴，你可真有本事”

“嬸兒，不是那樣的”關山聽到耳里，一陣頭大，這個李嬸，但凡院子里有個家長時短，她都喜歡四處傳播，她丈夫原來也和老關一個系統，早幾年遭遇意外，在街道幫扶下在大院門口開了個小商店，有個兒子比關山高一級，今年參加高考。

“哎，嬸兒，那人呢？”關山張口問了句，剛說完就后悔了，不用說，明天肯定大院里會傳得沸沸揚揚，因為李嬸已經開始表演了，“小山吶，不是嬸說你，你明年要高考呢，現在談女朋友，是不是早了點啊？”見關山不說話，李嬸更是得意，“你看我們家峰峰，不愛說話，但學習好啊，連他們老師都說，清北都有可能···”

結果再一轉向，看到關山已經都走出院子了，“哼，老關家也不嫌丟人，小小年級不學好···”

關山站在門口左右望，轉角處的何亦舒正好也看到他，朝他招手。

關山的出場，讓何亦舒有些皺眉頭，這人怎么穿得這么隨便就出來了？眼里一絲失落一閃而過。

“何同學，你有什么事啊？”關山的情緒明顯受了李嬸的影響。

“我是來感謝你的”何亦舒的聲音低了下來，眼睛看著地面。

“不用不用，小事”關山大咧咧地說道，他以為何亦舒是因為周四發生的事情專程跑為感謝自己，這也太小題大作了吧。

“不是，是我媽同意我讀文科了”何亦舒臉紅紅地說道。

“可你媽同意你讀文科，跟我有什么關系啊？”關山也被她說糊涂了，不經意回頭，卻看到李嬸的腦袋和已探出大門的半個身體。

“反正謝謝你就是了，以后學習上我就費點心，監督你，也算是報答你了”何亦舒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關山心里暗暗叫苦，先是“鐵娘子”，再是她女兒，敢情自己在七中的日子被她娘倆給拿捏住了？

“再見”何亦舒松了一口氣，她也沒搞明白，知道鄭玉蘭不會輕意改變自己的決定，可沒想到，她很痛快就同意了，當然有條件，但是聽著很簡單，就是要監督和促進關山上進，“這是任務必須完成”鄭主任的聲音嚴肅而認真。

“哎，等等，有件事得請你幫忙”關山正色道。

“你說吧”何亦舒看著他，心里在胡亂猜測。

“高三的學生當中，你認識陳燕妮、趙俊華、王少康···”關山一口氣說出幾個人的名字。

“算你找對人了”何亦舒得意地笑了一下，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很快她解釋道，“這些人當中除了王少康，其它可都是學校的重點保護對象，你要找他們干什么？”，語氣中帶著些許失落，難道自己上桿子來幫扶他不夠，他還準備去找高三的學長學姐們取經嗎？真是一個怪家伙！

突然，何亦舒抬腳狠狠地踩了幾下地面。

“你能介紹我們認識嗎？我準備和他們談談學習”關山說出了他的目的。

何亦舒不解地看了兩眼，但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周二吧，周一我們分班，可能事情比較多，而且他們也不全在一個班，我還得挨個聯系”。

“行，你安排吧，謝謝”關山心里一喜，事情開局良好。

“那我走了，再見”何亦舒準備離開。

“再見”關山擺擺手，打了個呵欠，自己率先轉身走了，李嬸看得目瞪口呆，這得把小姑娘迷成什么樣啊。

“嬸兒，陳峰哥你多關心一下嘛，我可聽說他在學校談了個女朋友哦”關山一臉神秘地對著李嬸來了一句。

“你少瞎說，他敢”可李嬸的口氣明顯弱了幾分，關山也是他看著長大的，雖說調皮點，但做事一直有分寸，連這種人都被自己發現早戀，他們家那個悶葫蘆，一天到晚除了讀書做題，什么話也不跟她講全憋在心里，難道真的有情況？李嬸這種人就是容易相信別人的話，這一思索，轉身急急回家去了。

“嬸兒，給陳峰哥說一聲，浙大不錯的”關山大聲說了一句。

屋內的陳峰本來就已經夠煩躁的了，聽到這一句，他扔掉手中的鉛筆，起身來到窗前，朝著關山豎了個中指。

關山假裝沒看見，往前幾步，大聲說道，“陳峰哥，把你的高三課本和筆記都給我留著唄，我要向你看齊啊”。

卻是李嬸的聲音傳了出來，“陳峰，你跟媽說實話，你是不是擱學校談朋友了？”

“你別亂說，沒有的事”陳峰的聲音和眼神逃得過李嬸的火眼金睛？

“哎，我那可憐的老陳啊，你怎么不帶上我啊”李嬸立時坐在地上，哭得感天動地，很快驚動了街坊鄰居。

關山卻吹著口哨進了樓道，自己才不管李嬸和陳峰接下來怎么面對，原來的記憶當中，陳峰高開低走，破天荒的以歷史最高分被座落于冰天雪地中的一所省屬大學錄取，直到開學以后，所有人才知道，那所學校是他和另一名女生的約定。關山覺得或許這對陳峰來講，也未必就是壞事。

回到家里，望了眼日歷，嘆了一聲，時光啊，你可否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