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完全碾壓
- 俠蹤芳影
- 庸夫俗子
- 2764字
- 2021-12-14 21:00:00
五天之后,劍玄帶著宗門內青云臺的臺主回來了。
臺主名為齊云飛,是個舉止頗為瀟灑,穿著又十分邋遢的中年人,相貌堅毅硬朗,若是洗干凈些,依稀能夠看出年輕時是何等風流倜儻,只不過現在人顯得有些懨懨愁苦,時而望向秋鳴時,眼中還隱含著幾分厭惡。
“都回去吧,”劍玄揮手散去前來迎接的弟子,轉頭對著齊云飛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該想明白了。”
“是,師公。”齊云飛低頭答應,旋即理都不理身側的秋鳴,邁步離開了校場。
劍玄見他這般只是搖頭嘆氣,隨即看向秋鳴,“回后山,和我練練。”
“他那是……”
“別管,過后他自己能想明白。”劍玄說完,抬腳就向后山走去,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讓秋鳴不敢再問。
等到兩人來到后山,劍玄隨手扔給他一柄紫竹劍,招呼也不打,抬手就攻了過去。
秋鳴瞬間失去了先機,不得不橫劍抵住攻勢,掌劍相撞發出一聲爆響。
“五層玉臺,修煉速度慢下來了,看來你也就這點能耐。”劍玄挑眉嘲弄一句。
沒時間還嘴,秋鳴扭轉手腕一劍削向劍玄手掌,隨即人也向后飛退,力求拉開距離,挽回眨眼間跌入的頹勢。
“輕功練得還湊活,很符合你怕疼怕死的個性。”
聽劍玄這般故意嘲弄,秋鳴隱藏至深的傲氣猛地被激發出來,抿嘴瞪向對方。
“怎么?不樂意?哼!”劍玄冷哼一聲,身形驟然在秋鳴眼前消失。
還不等他有所反應,那有些惱人的聲音忽地在耳邊響起,“玉影縹緲重在飄忽不定,難以讓人捉摸方位,你這跟頭熊一樣笨重,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這猛然一下,著實將秋鳴嚇得不輕,立刻轉身揮劈,同時施展另一套身法,形如閃電般躥到附近的樹冠上。
“芳蹤無痕是什么意思,說出來讓我聽聽。”
秋鳴的瞳孔瞬間縮小,左右環視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那劍玄竟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時再一次出現在秋鳴身后,“你不是很在意兒女情緣么?求而不得,尋而無蹤,這種感覺都映射不到輕功身法上去?”
沮喪、恐懼、無奈……
許許多多的情緒涌上心頭,讓他剎那間有些失神。
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轉眼就恢復過來,待秋鳴再去找尋身影,卻見劍玄正悠閑地站在地面,朝他招手,“九天劍意,用出來!”
咬牙壓制住心中怒火,秋鳴口中輕喝一聲,身影頓時直沖而下,臨近劍玄四步距離,倏地四散成多道影子,舉劍或劈、或砍、或刺、或挑,無一不是直奔要害。
“四道影……你在耍我玩兒么?”說著,劍玄身形不動,秋鳴的身子卻詭異地倒飛了出去。
“玉玄劍意呢?”劍玄追上去,抬掌按向秋鳴的肩膀。
心中憋著一口氣,聽到他問,秋鳴也不答話,只是揮劍迎上那只在他眼里無限放大的手掌。
劍玄袖口輕輕一甩,紫竹劍立時被蕩開,貼著他的胸口劃過去,“你那是在粘,還是往我身上貼?!”
“粘動敵方氣、勁、形、神,讓他不自覺地按你的想法出招,這才是玉玄劍意。”
“紫玄劍意試試。”
“你確定你認真練了?”
“不是讓你一味使力,是讓你一劍下去,力重力輕隨心轉換,逼得敵手無處發力,蠢貨!”
“度厄……得,嘿!別逼我發火!”
“還頂嘴?內力凝針,一觸敵方兵刃便是一針,入得對方心脈九針而爆,你這哪里是針,是他娘的鐵杵!”
“呼——,接著來!別趴那,沒死就給老子站起來!玄仙劍意,用出來!”
“廢物,你這招式奇在何處,怪在哪兒?久攻不下,被人摸透了招式,你就靠這么一星半點兒的變招怪奇應對?我砍死你得了。”
“對,就這樣,生氣,發怒!來來來,天英劍意,以……”
“你是傻么?!”
劍玄一腳將秋鳴踢飛,滿面寒霜地死盯著癱倒在地上的小徒弟,須發無風自動,“天英劍意,以怒為柴,以氣為火,以身為爐,迸發無窮威勢,萬鈞之力,以傷換命,你方才是想做什么?以命搏命不成?!”
“徒……嘔,”秋鳴緩緩從地上爬起,扔掉手中早已斷裂的紫竹劍,才剛吐出一個字就重新跌倒,同時口中嘔出一大灘淤血,氣若游絲地掙扎道:“徒兒方才沒那般想,內息錯亂之下,沒收住身子。”
口中嘖了一聲,劍玄幾步跨到秋鳴身前,低頭氣道:“近一年時間達到這種程度,若是在其他門派,或許會被當做奇才給供起來,可在我這里,實在算不得有多強,你師兄可是僅用了不到半年,便能與我過上三招。”
看到秋鳴難以置信的表情,劍玄撇嘴續道:“雖然現在瘋了,但當初他的確令我相當滿意,可回頭再看看你?”
秋鳴默不作聲,盤膝坐在地上,捂著胸口的手不住發顫。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被人批得體無完膚,還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知道我當初為什么非要讓你當我的徒弟么?”劍玄陰沉的臉色逐漸變得淡然,一屁股坐在小徒弟身邊,伸手貼在他的后背,源源不斷地將內力輸送過去,幫助他恢復體內的傷勢。
方才,打擊得是不是有些狠了?
劍玄想起離妃琴在山下對他說起的事情,一把將臉上的擔憂抹去,“你的資質其實并不比你師兄差多少,而且你比他性子還倔,腦子也比他轉得快,最重要的是你心底里其實有一股子狠勁兒,可你偏偏要把它藏起來,藏到你自己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狠勁兒?
秋鳴一邊打坐恢復,一邊皺眉沉思,過了一會兒,頹然嘆氣道:“師父說的,恐怕是我面對何惜娘時,破罐子破摔與她對峙吧。”
“螻蟻尚且偷生,更別說是人了,”劍玄搖頭否定,“你那時空有一身學文,身無縛雞之力,面對何丫頭和五毒教眾能夠說出那番話,其實就說明了問題。”
“什么?”
“就算死也不愿低頭認輸。”
秋鳴有些奇怪,“這不是許多人都有的么?”
“哈,說起來容易,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劍玄嗤笑一聲,見他恢復得差不多,便收回了手掌,“你知道你師兄被我這般打一次,是個什么樣子?”
秋鳴進山后就沒和那位師兄照過面,又不曾聽別人說起,哪里能夠知曉。
“他啊,”劍玄嘿嘿笑了起來,神色間隱隱有些狡黠,“當時比你還大上五六歲,獨自一人跑到山里,整整萎靡了三個星期,最后還是被我給抓回去,不停地夸了他一整天,這才重新拾回自信和動力。”
“可他不是半年內就能與師父您過招了么?”秋鳴疑惑道。
“也算過招吧?”劍玄舉起三根手指,“就三下,然后和你就沒啥分別了。”
秋鳴聽后一腦袋的黑線,合著所謂‘過上三招’就真的只是三招……
“正事兒說完了,我們來談些別的,”劍玄不由分說抓起秋鳴的肩膀,幾個起落來到山巔,望著山下被霧氣籠罩的景色,嘆息一聲,問道:“離妃琴她們,你打算如何相處。”
這話題轉換的跨度實在是有些大,秋鳴一時沒跟上,怔怔看著劍玄說不出話。
“你婚約還要不要?”
“當然,這個誰也動不了。”秋鳴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后就苦起了一張臉。
“人怎么樣?”劍玄也苦了臉。
“溫和,善良,識大體,很聰明,待人處事叫人挑不出錯來,”秋鳴頓了頓,“……有那么一點兒善妒。”
師徒兩人頓時相視沉默,同時長長嘆了一口氣。
劍玄想了想,到底還是將心里話說了出來,“她們很難,身上被人強加了那層身份,做什么都不能隨心。”
“除了報恩那個莫名其妙的說法外,其實她們很難嫁出去,就算是在看似自由的江湖里,也是一樣。”
“你師兄瘋了,你這師弟要擔起責任。”
“青云臺主呢?”
“他?他把她們當親妹妹看,這幾天我就是帶他出去散心的,不然早就去找你師兄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