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字母的起源

我們現在所知最早的字母文字，源起于古埃及。古代埃及文字是一種以象形文字為主，指事和表音字符為輔的文字符號系統。這種文字因多刻繪于金字塔和神廟墻壁等神圣地方而被希臘人稱為?ερογλυφη【神圣的雕刻】，英語的hieroglyphic由此而來。希臘語的?ερογλυφη一詞則從古埃及語的mdw ntr【神的文字】意譯而來，中文可以翻譯為圣書體文字。而我們經常聽到的“古埃及象形文字”這樣的說法是有失嚴謹的。⁽²⁾所謂的象形文字，指利用純粹圖形來表示的文字，這種圖形文字與所指事物具有明顯的直接關聯。舉個簡單的例子，甲骨文中的“瓜”字形如同一只結在藤蔓上的果實，而“瓜”一字所表示的基本意思無疑也指藤蔓植物的果實，比如西瓜、黃瓜、絲瓜、甜瓜、哈密瓜等，這個字本身就是象形字，現代漢字中的“瓜”字即由此演變而來，字形上還依稀可見其所指的形象。當然，象形字只是漢字構成中的一部分，除了象形字以外我們還有會意字、形聲字等，因此不能說漢字就是象形文字。同樣的道理，也不能將古埃及文字統稱為象形文字，因為在圣書體文字中除了象形字符以外，還存在著不少只表示發音概念的純粹發音符號，這些發音符號便是我們所知最早的字母文字的祖先。

圣書體文字始于約公元前3000年，到了前2000年的時候，古埃及的圣書文字符約有七百個，其中有二十多個常用的字符被用來表示純粹的發音。這些字符雖然還保留著原始事物的形狀，卻被埃及人用來表示純粹的發音概念：“腿”的符號僅僅表示b音、“水波”的符號僅僅表示n音、“獅子”的符號僅僅表示l音……這些符號與其表示發音對應如圖。

于是我們知道埃及艷后的名字克萊奧帕特拉Cleopatra在圣書體文字中被寫作：

在這樣的人名中，所有的符號僅僅起著表音的作用。⁽³⁾事實上，正是基于對這類重要人名的成功解讀，才使后人得以認識這被遺忘了近兩千年的神秘文字。

腓尼基字母

公元前2000年到公元前1000年之間，在埃及為奴的閃米特俘虜受埃及表音符號啟發，創造出最初的字母文字系統，我們稱之為閃米特字母。這種字母文字在閃米特民族中的一支——腓尼基人那里發展成熟并得以發揚光大。腓尼基字母一共有22個，即：

這些腓尼基字母只表示輔音，沒有專門的元音符號。比如國王在腓尼基文中寫作。當然，這并不是說腓尼基語中沒有元音，只是腓尼基文只以表現輔音的縮略形式書寫，于是腓尼基語的國王大概可以表示為英語發音的melek。事實上，元音字母的缺失乃是傳統閃米特文字的一大特點。希伯來人將22個腓尼基字母加以改變，于是就有了22個古希伯來字母。這種文字因為書寫《圣經》而得以發揚光大。亞拉姆字母也由腓尼基字母衍變而來，現在的阿拉伯語、蒙古語、維吾爾語等語言所使用的字母體系皆源出于亞拉姆字母。受腓尼基字母影響，這些字母文字都無元音符號，或者近代起受希臘拉丁文啟發才開始部分增加元音符號。

值得注意的是，腓尼基字母雖然只用來發音，但這些字母的名稱和由來最初是有具體意義的。比如bet一詞在腓尼基語中表示‘屋子’之意，于是腓尼基人將形狀像屋子的字母稱為bet，并用該字母表示輔音/b/；?in一詞在腓尼基語中表示‘牙齒’之意，于是腓尼基人將形狀像牙齒的字母稱為?in，并用該字母表示輔音//；re?一詞在腓尼基語中表示‘頭’之意，于是腓尼基人將形狀像頭的符號稱為re?，并用該字母表示輔音/r/；mem一詞在腓尼基語中表示‘水’之意，于是腓尼基人將表示水紋形狀的字母稱為mem，并用該字母表示輔音/m/。

需要聲明的一點是，22個腓尼基字母的名字與字母圖形本身所表示的概念是相應的，但是字母本身僅僅是用來描述語言的發音單位，是表達語言詞匯的發音符號而已。在一個單詞中，任何字母符號的作用都與其符號本身的來歷無關。我們需要嚴格將語言和表示語言的文字相區分，文字只是表達語言的一種方式，而在文字出現之前語言就早已存在了。舉個簡單的例子，melek在腓尼基語中表示‘國王’，在腓尼基文中寫作，這個國王的概念與腓尼基文字中的、和字母符號含義沒有任何關系，并不是用‘水’、‘刺棒’、‘手’三個含義構成了國王的概念。須記住：語言的出現遠遠早于文字，而文字只是一種書寫語言的工具而已。只可惜國內不少人將這二者混為一談，甚至努力想證明語言源于文字，這樣的努力顯然是不會得到任何真正有意義的成果的。

腓尼基人是最早的航海民族之一，他們的船只往返于地中海各處的海岸和島嶼，并在沿岸建立眾多殖民地作為據點和貿易港口，在開發殖民地的同時他們將腓尼基字母帶給了那些尚未創立文字的民族。

古希臘人習得并改良了腓尼基字母，使其更適應本民族的語言，在腓尼基字母的基礎上創制出了希臘字母。希臘字母的一個分支埃特魯里亞字母被羅馬人接受，從而衍生出了后來的拉丁字母，并發展成為今天世界上使用最廣的一種文字體系，英語、法語、德語、意大利語、西班牙語等眾多語言都用拉丁字母書寫。希臘字母的另一支則衍生出西里爾字母，并被斯拉夫民族所廣泛使用，比如俄羅斯語、烏克蘭語、保加利亞語就使用這種字母書寫。

另一方面，腓尼基字母又向東傳播，于是便有了波斯字母、梵文字母、緬甸字母等至今依舊在使用的字母體系。

除了朝鮮的諺文以外（它獨立發明于15世紀中期），我們今天使用的所有字母文字都有著一個共同的起源，那就是被腓尼基字母發揚光大的閃米特字母文字。⁽⁴⁾這些字母文字的應用是如此廣泛，實在不得不讓人對其心生敬仰。

希臘字母

根據古希臘神話傳說，腓尼基王子卡德摩斯Cadmus為了尋找被宙斯拐走的妹妹歐羅巴而來到希臘，由于未能找到妹妹而無法回國復命，便在希臘境內定居下來，并建立了著名的卡德米亞城Cadmeia【卡德摩斯之城】，也就是后來的忒拜城。當然，我們這里要講的不是城市，而是卡德摩斯帶給希臘的一樣重要的禮物——文字。

傳說卡德摩斯為希臘帶去了16個腓尼基字母。后來到了特洛亞戰爭時，希臘人又從腓尼基文字中引進了3個字母。他們對腓尼基字母進行改造，使其更加適合本民族語言，從而創造出了希臘字母。希臘人在借用了19個腓尼基字母之后，又重新增加了5個新造的字母，從而完善并確立了24個字母的古希臘字母表，該字母體系一直沿用至今。

在希臘字母表中，前19個字母都是從腓尼基文字中改造過來的，這一點從各字母名稱中明顯能看出來：

后5個字母是希臘人自己創造的，它們是：

關于希臘字母值得一提的是：

1．希臘字母的大寫Η為字母eta，大寫Ρ為字母rho，不要和常用的拉丁字母H、P混淆。

2．大寫字母的形狀也經常被用來表示類似的形狀概念，比如：Δ呈三角形狀，故delta一詞被用來指三角形的概念，如英語中的三角洲delta、三角肌deltoid【Δ狀之物】；Σ呈扭曲形，故此形狀之物往往被冠以這個概念，比如乙狀結腸sigmoid【Σ狀之物】、S形sigmate【Σ狀的】；Υ呈倒人字形，故upsilon被用來指這種形狀，比如倒人形upsiloid【Y形物】；Χ呈交叉狀，故chi被用來指交叉狀事物的概念，比如染色體交叉chiasma【X狀】、語句交錯chiasmus【X類交錯】。

3．希臘字母表中前兩個字母為alpha與beta，人們常用這前兩個字母表示全體字母的概念，于是就有了英語中的字母表alphabet。希臘語的首字母和尾字母分別為alpha與omega，故習語the alpha and the omega用來表示“從開始到結束、從頭到尾”。

我們看到，腓尼基字母中的aleph被希臘人改稱為alpha；腓尼基字母中的bet被希臘人改稱為beta；腓尼基字母中的gimel被希臘人改稱為gamma；腓尼基字母中的dalet被希臘人改稱為delta；腓尼基字母中的zayin被希臘人改稱為zeta；腓尼基字母中的heth被希臘人改稱為eta；腓尼基字母中的teth被希臘人改稱為theta；腓尼基字母中的yodh被希臘人改稱為iota；腓尼基字母中的kaph被希臘人改稱為kappa；腓尼基字母中的lamedh被希臘人改稱為lamda；腓尼基字母中的pe被希臘人改稱為pi；腓尼基字母中的taw被希臘人改稱為tau。希臘字母幾乎都還保留著腓尼基人對字母本身的稱呼，只是在腓尼基語中這種稱呼是有含義的，而到了希臘語中該稱呼只剩下抽象的名字。比如，腓尼基語中的bet意為‘屋子’，而希臘語中beta只是一個名字而已，除了用來指字母表中第二個字母以外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同樣的道理也適用于上述其他字母。當然，還有部分字母名稱與對應的腓尼基字母名稱上相去甚遠，比如腓尼基字母he被希臘人改稱為epsilon，腓尼基字母ayin被希臘人改稱為omicron，腓尼基字母?in被希臘人改稱為sigma，腓尼基字母re?被希臘人改稱為rho，腓尼基字母samekh被希臘人改稱為xi，腓尼基字母mem被希臘人改稱為mu，腓尼基字母nun被希臘人改稱為nu，這些不規則名稱變化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希臘語和腓尼基語相差甚大，希臘語有相當發達的元音體系。不難想象，希臘人一開始或許發現腓尼基文字并不好用，于是他們將這些字母中不適用于自己語言的輔音字母改造為元音字母，將腓尼基語中的輔音字母aleph、he、heth、yodh、ayin分別改為元音字母alpha、epsilon、eta、iota、omicron（aleph和ayin在腓尼基語中皆為輔音字母，這兩個字母都代表閃語中特有的喉音），也就是希臘文字中元音字母A a、E ε、H η、I ι、O ο，后來又增加了兩個新元音字母upsilon和omega，也就是Y υ和Ω ω。于是，希臘文中一共有了A a、E ε、H η、I ι、O ο、Y υ、Ω ω七個元音字母，其中E ε、O ο只表示短音，H η、Ω ω是其對應的長音。為了區別短音E ε和長音H η，便將前者取名為epsilon【簡單的e】，同樣的道理字母upsilon發短音，其名字意思為【簡單的u】；為了區分短音O ο和長音Ω ω，將前者命名為omicron【短音o】，將后者命名為omega【長音o】。⁽⁵⁾

腓尼基字母re?被改造為希臘字母Ρ ρ，希臘人也改變了對其的稱呼，不再稱之為re?，而稱為rho，因為這個字母在希臘語中讀作rh，后面的o只起到輔助發音的作用；相似的道理，腓尼基字母mem被希臘人改為mu，也就是字母Μ μ；腓尼基字母中的nun被希臘人改為nu，也就是字母Ν ν；腓尼基的samekh被希臘人改為xi，也就是Ξ ξ。

腓尼基字母?in被希臘人改造為Σ σ /?，這個字母因為發s音而被稱為sigma，sigma一詞由希臘語動詞σ?ζω【發/s /音】衍生而來，sigma字面意思為【s音】。

在引進和改造了19個腓尼基字母之后，希臘人發現本民族語言中還有一些特殊發音不能用這些文字表現出來，于是在此基礎上新發明了5個字母，分別是發/u/音的Υ υ、發/ph/音的Φ φ、發/ch/音的Χ χ、發/ps/音的Ψ ψ、發/o:/音的Ω ω。拜占庭時代為了區分長音Ω ω和短音O ο，將前者更名為omega【長o】，后者稱為omicron【短o】；⁽⁶⁾為了區分長音ου和短音υ，故將后者更名為upsilon【簡單的u】。至此，希臘字母名稱最終確立下來。

當然，本文中所探討的字母表為已經發展成熟的古希臘字母體系。事實上，希臘字母最初在東部和西部略有差異，也就是有兩個分支。公元前八世紀時，由西部分支衍生出意大利的埃特魯里亞字母，繼而演變為拉丁字母，成為現在世界上使用最廣泛的文字系統。另一方面，東部分支受后期東正教的影響，由拜占庭傳入斯拉夫民族，從而衍生出西里爾字母，并被俄羅斯、烏克蘭、保加利亞等國家使用至今。

拉丁字母

約在公元前八世紀，居住在意大利中部地區的埃特魯里亞人受希臘文明的影響，他們借用并改造了希臘字母，創造了埃特魯里亞字母。到前六世紀，埃特魯里亞人在意大利建立王朝，統治著羅馬和其他地區。后來羅馬成為意大利半島的新霸主，羅馬人沿用并改造了埃特魯里亞字母，將它變成自己民族的文字。因為羅馬人最初寓居于臺伯河岸的拉丁姆Latium地區，所以他們所使用的字母被稱為拉丁Latin字母，其語言也被稱為拉丁語。勇武智慧的羅馬人通過一系列戰爭成為意大利半島的霸主，之后又通過擴張將幾乎整個歐洲納入帝國版圖。羅馬的軍人和官吏將拉丁文帶到他們所征服的土地上，并推行拉丁語以取代當地的語言。羅馬帝國衰亡之后，帝國各行省的拉丁語方言逐漸分化，并形成了后來的意大利語、法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羅馬尼亞語等語言。拉丁字母也因為羅馬帝國的影響被歐洲各地紛紛采用。大航海時代以后，拉丁字母又隨著歐洲列強的海外殖民由官吏、商人、傳教士傳到了美洲（南美洲、中美洲及墨西哥等地區因為使用西班牙語、葡萄牙語等拉丁語子語而被稱為拉丁美洲）、大洋洲（大洋洲語言全部都采用拉丁字母書寫）、非洲的大部分地區（除埃塞俄比亞和埃及外，非洲大部分地區都采用拉丁字母）、部分亞洲國家（如土耳其、越南、印度尼西亞、菲律賓等國家），就連我們國家也使用了拉丁字母作為文字拼音。如今，拉丁字母已經成為世界上使用最廣的官方文字，全世界把拉丁字母作為母語文字的人數約為30億。

既然拉丁字母源自希臘字母，那么，26個拉丁字母是怎樣變化來的呢？

我們現在所用的26個字母的拉丁字母體系是公元十五世紀以后才最終形成的。而在古典時期，拉丁字母表中只有23個字母，所以常見的拉丁語文獻里一般只有23個字母。到了文藝復興時期，人們又在古典拉丁字母基礎上新增加了3個字母，這才形成了由26個字母組成的拉丁字母體系。早期字母表中的23個古典拉丁字母皆源于希臘字母，它們分別是：

關于拉丁字母值得一提的是：

1．羅馬人廢除了alpha、beta等在拉丁語中沒有意義的字母名稱，而使用字母代表的發音來命名字母，或者加一個輔助發音的元音發音。用字母代表的發音命名的字母為五個元音字母ā、ē、ī、ō、ū；輔音字母則加上一個輔助發音的元音來取名，發音前加元音命名的有ef、el、em、en、er、es、ex，發音后加元音取名的有bē、cē、dē、gē、hā、kā、pē、qū、tē。

2．拉丁字母的F、Q字母分別由早期的希臘字母?（digamma）和?（qoppa）改變而來，這兩個字母后來又都被希臘人拋棄，因此并不見于標準希臘文字。

3．起初字母C同時被用來表示清音/k/和濁音/g/。到了公元前三世紀，為了區分這一對清濁輔音，在字母C上添加一短橫創造了字母G，用以表示濁音/g/，而用字母C表示清音/k/。并用新創造的字母G取代了一個不常用的字母的位置。

4．早期的拉丁語中，字母c、k、q有著相似的發音，都發/k/音。其最初的分工為，在e之前用c，在a之前用k，在u之前用q，字母名稱ce、ka、qu也是這么來的。后來人們更傾向于用c代替k的所有功能，字母k只在非常少數的情況下使用，而字母q則只出現在u之前構成qu組合。英語詞匯也受此影響，英語中字母c的出現概率遠遠高于字母k，字母q出現在單詞中必以qu組合出現。

5．公元前一世紀左右，羅馬學者中掀起了學習希臘文化藝術的熱潮。為了轉寫希臘詞匯，拉丁語中引入了Y、Z兩個字母，因為是后來加的，所以被排在最末兩位。這兩個字母名稱中仍然保留著希臘味道，字母Z仍保留著其希臘名稱zeta，而字母Y因來自希臘文而被稱為y Graeca，意思是【希臘的Y】。

6．羅馬文明師從希臘文明，多方面學習希臘的文化、藝術、哲學等，并翻譯轉寫了很多希臘名家的著作。很多拉丁語詞匯都源于希臘語，一般經由轉寫而來。希臘語到拉丁語的轉寫幾乎是字母對應轉寫的，比如?θην?就轉寫為Athena。

一般的轉寫對應為：

當然，轉寫中名詞詞尾有一些需要注意的更改：

在古典拉丁語書寫中，字母V同時被用來表示元音/u/和輔音/w/，一般的判斷標準為：在位于元音之前表示輔音，位于輔音之后表示元音。到了文藝復興時期，為了將字母V所表示的元音與輔音區分開來，書寫中將V的下半部分變得圓滑而造出了字母U，并用字母V表示輔音/w/，而字母U表示元音/u/。同樣的道理，最初字母I也被同時用來表示輔音和元音，為了將其表示的輔音和元音區分開來，將I的下半部分延長并打鉤而造出字母J，并用J表示輔音，而I則只用來表示相應的元音。

另外，在中世紀時，日耳曼人采用了拉丁字母書寫記錄自己的語言。日耳曼語在輔音/w/上與拉丁民族語言有著很大的不同，為了區分這兩種發音，拉丁字母中增加了字母W。字母W由兩個V構成，所以法語中將W稱為double vé【兩個V】；又因為V和U本為同一個字母，所以英語中將W叫作double u【兩個U】。但是一般在拉丁語中，很少使用字母W。

至此形成了國際標準的26個字母的拉丁字母體系，并被眾多的語言所使用，包括英語。這個新的拉丁字母體系為：

拉丁字母在世界上的傳播分為三個時期。早期主要依靠羅馬帝國的武力和殖民擴張，羅馬帝國衰落以后則主要依靠基督教的傳播，到了近代因西方世界的殖民探索和西方文明的影響而傳入世界各地。羅馬帝國的擴張帶來了拉丁字母的擴張，沒有文字的民族開始采納拉丁字母，有文字的民族也因為拉丁字母的排擠而放棄其本土文字。于是，拉丁文字先后取代了日耳曼民族的魯尼文字、凱爾特人的歐甘文字、印度的婆羅米文字、部分斯拉夫國家的西里爾字母、部分阿拉伯國家的亞拉姆字母等文字體系。

拉丁文字成為了歐洲世界的標準文字，并且拉丁語對歐洲語言的影響也非常深遠。拿英語來說，據統計，英語中約有50%的詞匯直接或間接來自于拉丁語。這一比例非常驚人。不難想象，如果一個英語學習者利用業余時間掌握一下拉丁語基礎的話，那么他的英語水平會產生很大的進步。

隨著羅馬帝國的衰亡，拉丁語漸漸變成一種死語言，不再被人們言說，但它的書面語卻留存了下來。中世紀及后來歐洲許多著名的學術作品都是由拉丁文寫就的，不少都成為今天各個學科的奠基之作。比如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De Revolutionibus Orbium Coelestium）、開普勒的《宇宙和諧論》（Mysterium Cosmographicum）、吉爾伯特的《磁石論》（De Magnete, Magnetisque Corporibus, et de Magno Magnete Tellure）、牛頓的《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Philosophiae Naturalis Principia Mathematica）、林奈的《自然系統》（Systema Naturae），等等。

至今國際通用的動物學名、植物學名、解剖學名、藥物學名、法律類名詞等都使用拉丁語。我們經常使用的縮寫很多都來自拉丁語，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