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年沒出聲，只是用力的嘬著手里的煙。

“咳咳咳……咳……”

“不會抽還抽！”小艷一把奪過福年手里燃了半截的煙，跐在地上摁滅了。

福年喘了幾口粗氣。

拿過煙盒又抽出一支，這次自己劃著了火柴，可還沒等他引著，火柴就滅了。

小艷嘆了口氣，又俯過身，把她嘴里那支快燃盡的煙，輕碰在了福年的煙上。

點燃之后，福年才覺出，好像一股柔軟的體溫觸碰到了他的身體。

小艷扔掉煙蒂，起身裹上了衣服。

“去嗎？”

她系好了最后一顆扣子，福年仍舊躺在沙發上，煙霧在他的上方纏繞、升騰。

“啪！”小艷關上辦公室的門，出去了。

“啪嗒、啪嗒、啪嗒、”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福年閉上眼睛，任由手里的煙灰掉落著，直到燃盡。

他腦子很亂，任何一點小事都猶如升騰的煙霧中的青青一縷一般，填滿了他的腦子，任何一個人物剪影也擁堵在某一扇門后面，他們都想出來，卻都擁擠著出不來，包括巧枝，包括孩子們，也包括小艷……

夜晚的黑幕正漸漸退去，月光也跟著暗下來，直到清晨的的第一縷微光灑進窗來。

福年下意識的用手擋了擋照在眼睛上的光亮，他猛的醒過來。

窗外的夜空和路燈的光亮都沒有了，身上的衣服也是整齊穿好的。

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憶著……，但好像什么都記不得……

福年起身坐在沙發上，辦公室也都整整齊齊的，周圍安靜的沒有一絲響動。

但是……

他拉起衣領聞了聞，怎么……好大的煙味……

嘩啦啦……

腦海中的畫面如浮云掠過一般倒敘起來。

地上滿滿的煙頭，小艷俯下身點著了他的香煙，他們旋轉著倒在了沙發上，辦公桌上的書本灑落一地，掉落的扣子，他咬到了她的唇，他把她……

福年的頭有些疼，他又看看四周，那些似乎都是他的夢一般，真切的還有余溫的夢。

“當當當！”

有人在敲辦公室的門。

福年還沒有應聲，門就被打開了。

屋里沒開燈，小艷徑直走到窗前。

“嘩！”窗簾被打開的瞬間，剛剛還朦朧的晨曦頓時匯集成無數光束射進來。

福年晃了晃，瞳孔慢慢清晰起來，窗前的張小艷，衣領最上面的扣子是解開的。

扣子！他突然想起來，目光在地上尋找著。

找到了！福年起身撿起了扣子，快步走到張小艷面前。

手里的扣子不就是和她上衣的一模一樣，福年在她上衣第二枚扣子上比了比。

還沒等福年開口，小艷一把抓過他手中的紐扣。

“昨天……”福年不知道怎么去解釋他的“夢”。

“想好了嗎？”小艷問道。

福年還以為小艷是為他的“夢”而來，還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我表親說，今天有個深圳的老板要過去考察，給他們投資擴廠，”

福年盯著窗外遠處的山，背對著小艷。

小艷又往前走了兩步，離福年近了些。

福年莫名的生出了幾分緊張感。

“你如果去了，可以讓你當副廠長，把銷售這塊抓起來，”

小艷的手指觸碰到了福年的背，他不自覺的顫栗了一下。

“在那邊干一年，可能比在這干一輩子掙的都多！”

說著，小艷的手指滑到了下面，輕點了下福年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