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選德按照原主腦中的記憶,回到了村上。
那村換作河邊村,實際離河還有十多里。
當年原主小叔,送他去清風派,把祖上的那幾畝田賣了,自己也去了大地方謀生。這原主是個木訥書生,除了單相思外,沒有幾個好朋友。
孟選德心嘆,按原主這情況確實是背鍋的優(yōu)秀人選。無父無母無友,智商和情商都一般,想要反抗都沒機會。
這都已經(jīng)快成年的人,數(shù)理化知識也不行。這開局就是半個廢號,前面的十多年的技能點都不知怎么布局的,體術(shù)敏這些似乎沒一個強的。
孟選德小聲嘗試地喊了兩聲:“系統(tǒng),系統(tǒng)。”
靠,好像沒有反應,索性放棄,這是要開啟艱難地凡人修仙路么。
只好繼續(xù)搜索原主記憶,現(xiàn)在自己已被學校開除,步入社會的最重要板塊就是要有飯吃。打開行囊翻了半天,才有半兩碎銀子,孟選德見此又是搖頭嘆氣,這混得比前世差太多了。
算了,先找地方住下,再考慮打工的事情。孟選德花了一百文錢,在村上的客棧住下,手里看著這幾個銅板,先去找點兒吃得吧。
路過一個賣肉的攤子,見一個漢子閉眼養(yǎng)神斜靠在躺椅上,孟選德只覺無比熟悉,片刻認出這不是兒時玩伴二狗嗎?未免認錯又仔細辨認一番。
這漢子身著短衫,肩厚膀圓,圓臉上的留著一抹小胡須,雖然變化不小,但是尚有相貌輪廓。開口問道:“老板,你是叫王松仁不?”
那漢子聽有人喚他,睜開眼坐起身問道:“你是哪位?”
孟選德趕忙自報家門,那漢子忙站起來端詳了片刻道:“選德,果真是你。”
孟選德想得是,今天的晚飯不用花錢了,出門還是得靠朋友啊。
王二狗,本名王松仁,他父親叫王大茍,是村東頭的殺豬匠,一身好手藝。二狗,這個小名、是他爹取的,村里人嘛,總覺得起個賤名好養(yǎng)活。
兩人許久未見,王松仁往喊了個臨時看攤的,油乎乎地手拉著孟選德就要回家去吃酒。
在家中,孟選德說了自己在清風派的遭遇。王二狗氣憤不已,直說,要把那些害人當小豬仔烤了。
孟選德也了解王二狗的近況。
二狗他爹大茍,為了逼他早娶媳婦,早早把家分了,哪知這人沉迷練拳,給老爹氣得夠嗆。
期間,王二狗又說,近期楚蠻似乎又要動作,不少地區(qū)又開始招募鄉(xiāng)勇,自建團練。各地教拳的師父都注冊門派,什么大力門,鐵拳派,一方面廣招門生,一方面保衛(wèi)地方。
孟選德聽了,覺得這個不就培訓學校么,清風縣地處邊境,市場不小。
他又見王二狗談到此眉飛色舞,試探性問道:
“松仁,你是不是也想注冊一個?”
王二狗頓時不再說話,他是想過,但自己不會打理,苦笑道:
“我也就是想想,官府說了,這個注冊門派最少要三四個人呢。”
“況且咱就一個殺豬的,也沒有什么拳譜,仙法的。”
“你又是個被逐出山門的。”
孟選德臉上笑容有點僵硬,王二狗也覺得自己口快,說錯了話,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不談這個,咱們兄弟見面再吃一碗。”
說完,舉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孟選德心想,自己也沒找到工作,這古代教培生意不錯的話,不如就干這個,仔細詢問了一番情況。
門派注冊除了要名字外,還要有經(jīng)營場所,注冊人員,還得給官府五兩銀子,做造冊費用。孟選德聽到這錢,心里暗想,這古代公務員錢來得真輕松。怪不得叫,兩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了解不少時間,他問出最關(guān)心地話:“二狗,這個到底能掙錢不?”
王二狗激動地說道:“兄弟啊,能賺老錢了。”
“這些門派收弟子有入門費,拜師費,逢年過節(jié)還有禮錢。”
孟選德心里計算了一下,說道:“二狗,你想干不?”
王二狗聽這話卻垂下了頭,喪氣說:“咱沒那能力呢。”
孟選德喝了一碗酒,拍著二狗的肩膀說:
“想干咱就干,沒有能力咱就學。”
“我相信,我們哥倆可以干出一番成績的。”
二狗也來了勁兒說道:
“對,沒能力咱可以學。過兩天我們就去注冊。”
孟選德這是問出一個實際問題:“你存了多少錢?”
王二狗道:“我已經(jīng)存了三兩銀子了。你呢?”
孟選德尷尬說:“你也知道我的情況,這吃飯都......”
王二狗聽了,只說:“算了,你也別住客棧了,先住我家吧。明天我們?nèi)ヒ娤吕吓笥选!?
孟選德也不推辭,但覺得這注冊費一分不出,也不太合適,說道:
“那就感謝了。不過門派的事,我要......”
“你要啥?”
“我要技術(shù)入股。”
“啥?”
王二狗瞪大了眼睛望著,孟選德解釋了一下,王二狗還是不明白。
只好說,就是你出錢買種,我?guī)湍沭B(yǎng)。
“搞了半天,就是個豬倌啊。行啊。”
王二狗笑著說道:“孟豬倌,該早點兒睡啊。明天咱還見其他養(yǎng)殖戶呢。”
孟選德聽著這個稱呼,也哈哈大笑。
他做過咨詢,這經(jīng)營公司第一步就是找合伙人,邊搭架子,邊找路子。
次日,孟選德醒來都日上三竿了。
趕忙穿了衣裳出去,哪知道直接和一個少女撞了個滿懷,連忙退后道歉。
只見少女看起來十六七,蛾眉皓齒,身穿一件奇怪的袍子,頭發(fā)扎成辮子高高的盤在頭上,手里拿著一根桿子,橫挎著一個打滿補丁的口袋,見孟選德出來,直接指著喊道:
“二狗哥呢,你是誰?”
“莫不是賊?”
少女說著作勢就要打下來。
孟選德趕忙道:“這位姑娘.....”
話還沒說道一半,就聽那少女喊道:
“定是賊人,趁我二狗哥不在過來行竊,吃我一棒。”
說著一棒,就打在了孟選德的屁股上。
孟選德剛想躲開,又被打了一棒。只好面對著少女,想著先把棒子搶下來。
兩人對望著,慢慢地移動腳步,少女似乎猜到了他的用意,不再進攻。
只見兩人,你退我進,我退你進。幾個來回后,少女趁著一個空檔,箭步奔過去,只輕輕打在了孟選德的大腿上。
孟選德明顯感受到,這少女并不想傷人,對待敵人哪有手下留情的,趕緊搜索原主的記憶。結(jié)果全是,林欣兒模糊的面容,給王選德氣得夠嗆。
搜索間,登時又挨了一棒,這一棒可不輕,屁股火辣辣的。
他頓時來了氣,這玩鬧也要有個尺度,況且他個大老爺們,被小姑娘追著打成這樣,說出去也太丟人了。
只見孟選德?lián)渖硐蚯埃胍獖Z下棒子,卻被少女輕巧的讓開了。
一個屋子傳出笑聲,他當即大喊:
“王二狗,你給我快點兒出來。”
“二狗哥,哪里有二狗哥。”
少女假裝四處張望,孟選德趕緊闖進發(fā)出的聲音的房間,揪著王二狗出來。
王二狗胖臉上堆著笑說道:
“你也別怪我啊。誰讓你記不得小嬋。”
孟選德喘著氣,揉著痛處,說道:
“什么小腸,大腸的?我一點兒印象沒有。”
“以前經(jīng)常纏著我們一起耍的假小子啊。”
孟選德定睛一看,屋門外的少女,脫口道:“你是洛小嬋?”
少女得意地搖搖手中的桿子,說道:
“你現(xiàn)在知道我是誰啦。認不出是不是該打?”
孟選德悻悻回應,“嗯,是。”
洛小嬋的母親是村子的外來戶,一直住村北邊,是個神婆。
一般給人喊魂,祈福,看病,問事,總之和這個迷信活動占得上邊的,她娘都會弄。現(xiàn)在小嬋這身裝扮,估計也是接了她娘的衣缽。
孟選德問道:“你娘身體怎么樣?”
洛小嬋一邊活動手,一邊說道:
“她老人家身體好得很,上次喜喪她一個人就吃兩只大肥雞。”
這老喜喪是說過世者,年過八十,福壽雙全,為可喜之事。
孟選德見人齊了,說道:
“二狗,這人人數(shù)夠了,我們就去注冊吧。”
“對了,小嬋,你私房錢有多少?”
洛小嬋說道:“呃,我就半兩銀子,還要買東西呢。”
王二狗和孟選德兩人面面相覷,搞了半天就半兩啊。
洛小嬋看出兩人想法,說道:“我知道誰有錢?就那個小呆子。”
王二狗喪臉道:“本來不想喊他,現(xiàn)在也莫法了。”
后來孟選德清楚,這王屠夫被李秀才教育多了,產(chǎn)生了一點兒逆反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