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點點頭,又紛紛詢問其余九人的姓名。
長臉中年許叔,全名許三盛,因年齡較眾人大了一半有余,因此其余九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都恭稱他許叔。
其余八人,分別是李小明,錢二多……
待眾人全部報上大名后,柳沐問道:“大郎,你們被搶了多少月例錢?”
“我們月例錢是一兩,共十兩白銀,全部被他們搶去了。”賈大郎不明其意,但依然快速回答。
這么少?柳沐暗自嘀咕。
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交到賈大朗等人手中,道:“今日你們先回去,好好養(yǎng)傷,這些銀子足夠你們買些金瘡藥和飲食所需。”
“剩余的銀子全部兌換成一文一文的銅錢,明日掛在脖子上,招搖過市再來此處?”
“若是戴航等人再搶,不用和他們起爭執(zhí),隨他們?nèi)ィ潞笸ㄖ壹纯伞!?
“去吧!”
眾人既感激又滿頭霧水的離去不提。
待眾人走后,媚世煙皺眉,輕聲責(zé)怪柳沐道:“少爺,這些銀子我是用來給添置棉被,衣物鞋襪用的,如今為何全部給了他們?如此善待他們做什么?”
柳沐走進她身邊,牽起她的芊芊細(xì)手,笑道:“煙兒,你有所不知,我是有事求于他們。求人辦事,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少爺有什么事?我可以去做啊,何必求他們做?我不希望少爺求人辦事,有什么事,煙兒都可以幫你辦到。”媚世煙語氣鏗鏘,神色堅定。
柳沐心中一陣暖流緩緩流淌。他知道煙兒不愿他低聲下氣的去求人,但此事還真不是一人就能辦的來的。
勸說道:“煙兒,一人之力終究有限,世上有許多事,如果只靠一人,不但吃力,而且未必成功。”
見媚世煙神色倔強,張口欲要反駁。
柳沐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當(dāng)然,我家煙兒例外。可你是我柳沐的妻子,將來必定顯貴到極點,要時刻注重自己的身份,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怎可隨意出手?”
媚世煙神情稍微緩和,心中略感甜蜜,艷如春桃的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沉默一會,媚世煙疑惑道:“他們臨走之時,你那番話是何意?為何任由戴航賊人搶走我們的銀子?”
柳沐古怪一笑,伏在媚世煙雪白耳畔輕輕說出一番話。
媚世煙嗔怪的瞪了柳沐一眼,嘴角微翹,笑道:“少爺,你怎么這么壞?這些鬼主意你從哪里學(xué)的?”
“你家少爺我天生圣人,無師自通,還需學(xué)嗎?”柳沐厚顏無恥的答道。
“不錯,少爺說的是。”媚世煙很認(rèn)真的點頭。
這丫頭越來越崇拜我了,這不是好事啊。
柳沐心中不要臉的想。
恢弘大院中。
李輝半瞇著眼坐在上首,下方戴航繪聲繪色的詳述一番痛毆十位礦奴的經(jīng)過。
敘述完畢后,戴航神情略顯疑惑的問道:“大人,您大費周章從礦奴中選拔出這十人,理應(yīng)好生對待才是,今日又為何讓我如此羞辱他們?”
“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知珍惜,不知感激。這群下賤的奴隸,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輝冷聲道:“是我費了一番心思給他們自由的機會,是我把他們從低賤的奴隸中挑選出來,可他們是如何做的?”
“沒有一人對我露出一絲感激之意,反而個個對柳沐那混蛋感激不盡,真是豈有此理?”
“哼,這幾日你每天去羞辱打罵他們一次,十日后,當(dāng)他們精神崩潰之時,我再出現(xiàn)拯救他們,你說到時,他們會不會對我感恩戴德,納頭便拜?”
“大人英明。”
戴航豎起大拇指,隨即眼珠一轉(zhuǎn)道:“大人,我看柳沐那小子對您更為不敬,要不要教訓(xùn)他?”
“柳沐?”
提到柳沐,李輝臉色更冷。
但卻沒有順著戴航的心意,搖頭道:“柳沐此人,我有大用,此時不宜招惹他。況且,你怎么教訓(xùn)他?你是他的對手嗎?”
“即使你派人圍攻,僥幸擊倒他,可媚世煙呢?”
“你難道不知此女對柳沐簡直是言聽計從,關(guān)心到了極致。你若傷了柳沐,難保你不是下一個大棘。”
大棘?被媚世煙怒而分尸的大棘?
戴航渾身一抖,打個冷戰(zhàn),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膽小鬼!李輝冷哼一聲,揮手讓他退下,眼中寒光閃爍,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次日一早,柳沐被一道敲門聲驚醒,睜開雙眼,緩緩收功。
對于《萬象森羅功》的修行,柳沐一直不敢掉以輕心,但凡空暇,必定努力鉆研用功。
柳沐起身走出房門,看到是媚世煙,輕聲問道:“他們來了?”
“嗯。”兩人話不多,但言下之意彼此均知,沒有一絲隔閡。
“走吧。”
剛打開院門,就聽到賈大郎焦急的嚷道:“柳兄弟,你的銀兩又被那幫畜生搶了。怎么辦?”
柳沐不慌不忙的問道:“全部搶走了?”
“是啊,一文錢都沒留,他們太狠了,這是要逼死我們啊。”
賈大郎氣憤填膺,氣得眼珠發(fā)紅,許三盛唉聲嘆氣,其余八人也是怒火沖天。
柳沐滿意一笑,贊道:“搶的好!”
“啊……”眾人驚愕,呆呆的望著柳沐,不明其意。
柳沐也不解釋,把賈大郎,李小明,錢二多叫到身前,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低聲吩咐幾句,最后問道:“都明白了?”
“明白!”三人興奮的應(yīng)道。然后一個向東,一個向西,一個向北,快速奔去。
片刻之后,東南方向,兩株紅杉木下,數(shù)位山賊正在高談闊論,大談自己武學(xué)的強悍之處,時而比劃幾下。
賈大郎突然插入眾人之間,神秘兮兮的道:“聽說了嗎,聽說了嗎?聽說李大人寬厚仁慈,仁義無雙,英雄蓋世,世人敬仰,尤其對待手下,更是如自家親兄弟般親切,可歌可敬啊。”
眾賊目光頓時變得詭異無比,看向他的眼光猶如看天字一號大傻瓜。
“不信?你還真別不信。這件事整個礦場的兄弟都知道。剛來的十幾位兄弟知道吧?”
“李大人唯恐他們初來乍到,不習(xí)慣這里的生活,每日對他們噓寒問暖,關(guān)懷備至,就像兄長般體貼入微,甚至自掏腰包,破例為他們每人發(fā)放月例錢二兩白銀,感天動地啊。”
“你們說,這么慷慨的大哥,到哪里去找?這么品德高尚的大哥,普天之下哪里有?”
“你們怎么沒感覺到?李大人怎么對你們好像不太友善?”
“我說兄弟啊,你們是不是對李大人不夠忠誠啊?是不是經(jīng)常偷奸耍滑啊?是不是背地里經(jīng)常辱罵大人啊?”
這幾名山賊頓時慚愧的低下頭,吶吶不語。
“哎,我說兄弟,這就是你們的不是了。”
“李大人雖然為人寬厚,但心如明鏡,洞徹先機。何人是忠是奸,一眼看的明明白白。”
“似你們這般不忠不智,不仁不義的賤人,李大人還肯留你們到現(xiàn)在,而沒把你們?nèi)尤肴f人坑,對你們已經(jīng)很優(yōu)待了。你們怎么還不知感恩?”
眾賊更加慚愧,心中下定決心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賈大郎拍拍他們的肩膀,長嘆一聲,搖搖頭快速離去。
片刻后,出現(xiàn)在另一個方向。同樣的一幕,幾乎同時在整個礦場發(fā)生。
一個時辰后,賈大郎三人陸續(xù)返回,來到柳沐身邊,道:“柳兄弟,我們按照你的吩咐都辦好了。”
柳沐頷首道:“走吧,去會會戴航。”
李輝,臺階我已經(jīng)給你了,希望你識趣些,不要插手這件事,否則就是在阻我武道之路,是在害我。
對于害我之人,我是絕不會手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