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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禍從口出
  • 石地
  • 4993字
  • 2022-07-11 16:54:57

四類敗嘴--無畏的嘴仗之源

西方一位哲人說過,一個人所有器官中最難管教的就是自己的一張在不停地說話的嘴。

講錯話本來就是難以避免的,如果把太多的時間耗在講話上,那么可能出現的講錯話幾率就更高了。這就像做一篇文章,本來幾百字就能完成的文章,可能只會出現一兩個錯處,若是非要往里灌一大堆文字,這篇文章還能讀嗎?這個道理誰都知道,但有“筆癢癖”者雖知理卻未必明理,因為“癖”字注定了他寧可與錯誤為伍,也不愿意止筆之“癢”。如果一個人的“嘴癢”也有成“癖”的傾向的話,那么我看他這張“敗嘴”之名也就基本定型了。

不要以為“快言快語”就是好口才。事實上有很多的“敗嘴”恰恰就是敗在他自我感覺良好的“快言快語”上。“快言快語”容易學,但在快言快語下不出語失,那可就難了。真正既能快言快語,又能很少出語失的人畢竟都是些語言天才。凡夫俗子,逢人逢事未思發語,其結果自然撲朔迷離,正誤難料。如果你患了“嘴癢癖”,那么,你在每天空耗了大把時間的同時,又要在無頭的語言官司上浪費多少精力呢?

看到什么說什么,聽到什么說什么,聞到什么說什么——語言是“快”了,但卻都是人腦對客觀事物未及縷理的前提下感官的語言折射,因而這種語言往往是非理性的、片面的、不成熟的,也是容易引起各種更多的語言爭紛的。中國人由史而今一脈相承的好打嘴仗的劣習,其主要癥結就出在廣泛使用“少思多嘴”的“直入式”語言上。既然大腦是聽覺、視覺和嗅覺的綜合過濾器,為什么偏偏要讓動嘴走在動腦之前呢?

患“嘴癢”時來不及動腦——這也許是一種最好、也是惟一的解釋。但凡干脆別動腦那倒也罷了,問題是腦子還總是要開動的,腦子一開動,大都是囿于對他人多心眼、小心胸的“有錯必糾”上,于是“嘴癢癖”的“下文”自然會是互不相讓的嘴角之仗。在這種嘴仗中,輸贏已顯得舉輕若重,因為被空耗掉的寶貴時間已經舉重若輕了——大家彼此彼此。

那么,什么樣的“嘴癢癖”會成為無畏的嘴仗之源呢?我謹列以下四種類型,供諸君參考:

愛抬杠型話說得精彩不見得就有人聽,事辦得漂亮不見就有人認。常常因為說話不注意分寸而挑起嘴仗的人,多是因為偶然的沖動、莫名的躁動、有意的抬杠心理——這是制造自身“嘴癢癖”的一根壞骨——這些揮之不去的迷茫與無妄,很有可能使人妄自菲薄、自以為是,凡事都要以反向的立場湊上一嘴巴,以自己觀點為核心而尋人愆尤。無畏的嘴仗由此而引發。

戴爾?卡耐基就遇到過這樣的人。有一次他參加一個宴會。宴席中,卡耐基講了一段幽默故事,并稱他所征引的一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是出自莎士比亞。殊知坐在他右手邊的一個仁兄嘴發了癢,老氣橫秋地予以“指正”說卡耐基犯了錯,“那句話應該出于《圣經》。”卡耐基見他說話時表現出來的一副抬杠的嘴臉很不以為然,況且他的話是完全錯誤的,正想與他爭辯,這時坐在卡耐基左邊的老朋友法蘭克?葛孟先生在桌下踢了卡耐基一下,對那愛抬杠的仁兄說:“戴爾,你當然是錯了,這位先生是對的。這句話出自《圣經》。我們都應該向這位先生請教才是。”

回家的路上,卡耐基對葛孟說:“法蘭克,你明明知道那句話出自莎士比亞。”

“是的,當然,”他回答,“《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場。可是親愛的戴爾,我們是宴會上的客人,為什么要證明他錯了?那樣會使他喜歡你嗎?他抬杠了,就給他點顏面;你也跟他抬杠,說明你也跟愛抬杠的人一樣無聊。”

“永遠避免與人正面抬杠。”說這句話的人雖已經過世了,但卡耐基得到的這個教訓仍長存不滅。

葛孟給了卡耐基一個智慧,卡耐基給了抬杠者一個大度,那場無畏的嘴仗終于沒有打響。反觀我們國人:“文革”時期街頭巷尾“大鳴、大放、大辯論”的遺風迄今尚未褪盡。“嘴癢癖”“抬杠癖”癖癖都能生辯,逢事來不及思考嘴就先到,其實都屬對雞毛之辯蒜皮之爭,毫無意義。有時旁觀者能發現兩人的觀點在實質上并不矛盾,爭論的目的純粹是玩弄語言詭辯的把戲,掰語言腕子,無聊透頂。

詭辯在中國可謂師出有名:公孫龍“白馬非馬論”是也!如今被愛抬杠的“嘴癢癖”們“發揚光大”了。在他們嘴里,別提大事小事都能扇起非理性的口角之爭,即使無事,由于慣性“嘴癢”作祟,有時也能生出一場無畏的嘴仗來。誠然,若是只把“辯”當做一種語言游戲,或許還能算得上文化美餐,但若在平常交際生活中也拿來使用,因而屢屢與他人發生嘴仗,那就純屬無恥了。

愛憤青型憤青,《現代漢語詞典》迄今也沒有做過規范的解釋。但在大多數人眼里,憤青大概就是憤怒的近義詞。說近義,即因為它還不同于憤怒。有人干脆稱其為“憤怒青年”的縮略。這不能被公眾所認同,因為現在像年邁古稀老人中也不乏因為憤青而喋喋不休地罵人者。因此按我的理解,憤青就是頹廢者看不慣別人頹廢而盡可能地讓自己更頹廢的一種極端情緒狀態。這種狀態表現在他的言行舉止上,大多會是性格孤傲,滿肚子都是怨氣,看什么都不順眼,看什么都要發表偏激的評價,就是永遠也不會承認自己的淺薄。

憤青者很喜歡用他們所謂的偽“反叛”的“酷語”來展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其實這正是他們缺乏自律意識,某種物欲得不到滿足,以至通過精神上尋求自我慰藉,來掩飾心里不敢正面面對的現實。有人說,和憤青在一起的人中惟有聾子最幸福。此話不無道理,因為愛憤青者大抵不是“憤”憂國憂民之“青”,更不是有什么高屋建瓴人的卓凡見識,而是長了一張地地道道“欠揍”的“癢嘴”!你聽不見他說什么且罷,聽了他說的話總覺得他說的不是人話,因此你一聽他說憤青的話就想揍他。假如你不揍他,他就會因為你“麻木不仁”而更憤青了。

大多數憤青者屬于寄生在物欲文明社會里的百無聊賴之人。他們說話既刻薄又淺薄厭世,罵起街來一套又一套,永遠沒有反思的勇氣。到為自己“樹牌坊”時,他們張嘴閉嘴聲稱自己是最具挑戰性和叛逆性的“新新人類”,他們在所謂的“新新”中熱血沸騰但卻沒有任何主見地“嘴癢”著,他們以抱怨、指責他人為最大的樂事,他們憤世嫉俗,面目猙獰卻有些憔悴,他們的語言像瀕于滅絕的珍稀動物一般既怪且異,既不美也不雅。

所以有人把憤青詡為“糞青”。因為愛憤青者對“嘴癢”都有出奇的偏好,以至“糞”言“糞”語出口成“青”。他們越“青”臉皮就越厚,臉皮越厚就越指望別人的寬容,然此時的“憤”無疑已淪落為毫無價值的“糞”。為“糞”而“青”,那種天真和熱情的面具自然會漸漸褪盡,僅留下令人無法容忍的痞性——固化在他逢事“嘴癢”的人格品位中。

愛憤青者雖不像前述的愛抬杠者那樣處心積慮地四處與人作對,而且偶爾也會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一些新意,但他們的“嘴癢癖”則會給人們的感覺帶來那么一種不妙的信號:一旦到他們非憤青不可時,噴發幾句略帶些許臆想的譫妄,那就真該讓人聞聲而遁了。

愛插話型有這樣一種人,他自己既沒什么主見也沒什么能耐,但一聽別人在談話,便豎起耳朵,興趣大增,不管是與他有關無關之事,他的嘴都要發癢癢,不失時宜地在別人的話中插上一杠,要么打斷別人的談話,要么讓說話者中途停下來聆聽他的“高見”——不管別人愿不愿意聽,也不管插的話是對是錯——患有這種“嘴癢癖”者,也正是人們平常詬病的沒有素養的“愛插話”者。

插話成癮成癖的人之所以愛插話,其主要原因是心里有一道怕孤獨、怕受人冷落的陰影,一旦聽到有人談話,他的那種心里的陰影就會出現莫名的膨脹,嘴就會言不由衷地發癢。若是逢得有話可插,語到嘴邊,還真叫八匹馬也拉不住。

一句本來很精彩的話,如果被人打斷后再接起來說,原來的精彩自然會被大打折扣。這就有如一個人吃熱包子,咬了一口放回碗里,去干別的事,過了半天再回過來吃,那熱包子肯定是什么香味也沒有。“嘴癢”、愛插話的人,就等同于不讓人吃好熱包子一樣無恥。有人把這種人比做愛管閑事者,其實,他們遠不是愛管閑事者那般簡單。魯迅曾說:“世上是仿佛沒有所謂閑事的,有人來管,便都和自己有點關系。”有什么關系呢?還是前面我所說的:怕別人話說多了,自己被人忽略了。

有位新西蘭老師問她的一位學生:“為什么人要有一張嘴,兩個耳朵?”她看其弟子在想,便自問自答道:“因為上帝讓我們多聽少說。”在別人講話時做一個好聽眾是美德,不僅表現教養和風度,而且不會錯過可以利用的某種信息。所謂“三人行,必有吾師”,就是此理。這個道理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就難了。別提現實生活中有多少人愿意做“聽人說話”的聽眾,即使那些“訓練有素”的電視節目主持人中,也會出現因為不尊重別人而愛插話之大忌。比如最近較為流行的“談話”欄目,我常常看到一些主持人與嘉賓上演“喧主奪賓”之“戲”,時不時地打斷人家的談話,未等人家把一個話題講完,就迫不及待地橫上一杠,打斷嘉賓的思路,致使嘉賓精彩的發言戛然而止,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接主持人的話碴兒再往下說,這樣的節目要能辦得讓觀眾滿意,豈不怪哉?

在團隊各種活動,在朋友聚會,在公眾場所,乃至在“一對一”的對話場合中,再沒有哪種人能比愛打斷別人談話的人更讓人討厭的了。如果愛插話者僅僅是為圖個熱鬧,發發“嘴癢”倒也罷了,而我們常常遇到的愛插話者往往會是插一兩句話還不過癮,還要滔滔不絕地“長篇大論”,上演“插入為主”的角色。他們以為自己說得越多撈得越多,殊不知被打斷話者的心里絕非好受,若是他們也像愛插話者一樣不容你的表演,一場嘴仗恐怕就在所難免了。

愛損人型俗話說:“口是傷人斧,舌是割肉刀”“舌上有龍泉,殺人不見血”——說明如果一個人想搞垮另一個人,并不需要動刀動槍動家伙,只需要發發“嘴癢”,制造一些無中生有的事端損損對方——這就足具殺傷力了。

靠一張嘴來損害他人者大抵有兩種。一種是有計劃、有預謀地靠損人而使自己得益的。我以為這種損人行為本質上已經遠遠超出了“嘴癢癖”的范疇,是地地道道屬品質上的問題了。既然不屬“嘴癢癖”問題,在此就不說他了。我要說的另一種靠“嘴癢”損害他人的人——他們大多屬于純粹的“嘴癢癖”患者——這類人在我們日常生活當中比比皆是。他們通過耍耍貧嘴,挑人毛病刷人臉面之事也是極感興趣的。像貧嘴張大民之類的人,你就沒辦法說他道德品質有多么惡劣,但“小打小鬧”的損人利己之事卻干得不亦樂乎。他們大都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有一點點小聰明但沒什么出息,長期以來與自卑心理相依,養成了一副既散漫、不思進取,又愛談資的市儈德行。他們沒有真知灼見,但其“嘴癢”之癖卻屢屢會給真正的有真知灼見者制造各種無端的麻煩。

更可氣的是一些工于挖苦之能事的“嘴癢癖”者:他們雖然不直接地罵人,但一張“先揚后抑”的嘴只要一說話,就好比是逼人吃蒼蠅裹陷的包子般——奇損無比。比如見到同事穿新衣,便說“這衣服你穿起來挺有型,但我穿起來就像孕婦了”;比如見到朋友買新房,便說“這房子蠻大的,如果有游泳池就好了”;比如見到朋友購新車,便說“這車子不錯,我家鄰居的車好像更高級”;比如朋友請吃飯,便說“這餐廳菜上得真快,只是味道差一些”……凡此種種,不一而足。請諸君試做分析:這些聽似贊揚他人的“好話”背后,究竟還裹著一層什么東西呢?

依我之見,這種東西應該叫阿Q般的自我心理滿足。殊不知這種短暫的心理滿足總是不可能持久的,它大有可能因為語言失當而招致他人的不滿,以致反唇相譏,但凡許多無畏的嘴仗也由此而起。然而愛損人者最不怕的恰恰是打嘴仗。不是嗎?這邊的嘴仗尚未告結,指不定那邊的“嘴癢”又將要開始了!

我之所以將如上4種類型的“嘴癢”者統稱為“四類敗嘴”,是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消極生活、不思進取、嬌縱自己、嘴不饒人。而這16個字,恰恰都是給正常的人際關系制造各種麻煩的“病源體”,這些“病源體”一旦擴散,隔三岔五地彌漫在人際交往中,嘴仗就在所難免了。

想想當今中國社會:心浮氣躁者俯拾皆是,一些頭腦簡單“兩片”發達的不為人齒的沉渣,并不因為社會的進步而消彌,反而愈發“活躍”地占據著忙忙碌碌的人們的心靈空間,他們以低成本的“舉嘴之勞”為榮,恬不知恥地制造各種無端的嘴仗——分散著人們創造各種有效價值的注意力,瓦解著人們對美好事物的良好期待——他們的“嘴癢癖”不僅僅是侵蝕正常的人際關系的“病源體”,而且也是制造社會各種不安定因素的雞肋!

要想讓那些“嘴癢癖”者從我們身邊走開,學學偉人毛澤東的思想境界,當他們是“幾只蒼蠅碰壁,嗡嗡叫”就是。這樣,我們就無需因為要與“蒼蠅”理論真理,而無畏地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了。可是要達到這番境界,在我們中國還真是非偉人莫屬,無怪乎國人大都不為“打嘴仗”所不齒,反以能占得口頭的上風而為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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