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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租界邊沿的交鋒

  • 鎖龍奪脈
  • 搜異者
  • 5215字
  • 2014-08-08 15:52:21

他根本就沒有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就在這時候,身后一聲傳來一下地動山搖般的巨響——他預設的手榴彈炸了!

軍官幾乎沒有猶豫,猛地站起來,拉動擲彈筒的擊發皮帶。

嘭的一聲悶響,炮彈沖出炮筒,擲彈筒射程遠,射速快,地下的日軍就算看到也來不及躲閃。

炮彈準確地在日軍陣中開了花,擲彈筒的威力確實不容小覷,十個日軍登時全數趴下,幾個尚未氣絕的也只能躺在地上像被放了血的雞一樣抽搐著,但第二發炮彈落下來后,他們連抽搐都沒有了。

軍官這時候才來得及回頭看一眼,這一炮他完全是在賭,賭后面的爆炸會對偷襲者造成影響。就算不炸死他,能拖延上幾秒也就足夠了。

此刻軍官的腦袋還沒開花,就足以證膽這一局他押對了。只見夜幕下一個人影從空中重重地摔到十多米遠的屋頂上,嘩的一聲砸出一個大洞栽了下去。

毫無疑問,那個人影就是偷襲者,能夠無聲無息地摸到這么近距離才被自己發覺,可見絕對是個受過嚴格訓練的特殊軍人。他這樣靠近,大概是想活捉自己,如果他不這樣做,而是遠距離開槍,又或者手榴彈不是湊巧在那一瞬間爆炸……想到這,軍官吐出一口氣。

這一刻他真的很想看看這個厲害的對手究竟是何真面目,但他沒有時間。軍官拋出預先準備好的繩索,抱著北天生半滑半自由落體兩下就達到了地面。

“跑!”軍官一落地就放開北天生,使出全身的力氣朝坦克跑過去。他選擇在預設的手榴彈爆炸后才開炮,就是想讓手榴彈的爆炸聲擾亂日軍的注意力,盡量拖延他們趕來這里增援。但這個延緩的時間也許極為短暫,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坦克搶到手。

坦克的炮塔緩緩轉動,原來坦克內還有人!

“突突——”坦克上的機槍噴出火光,但軍官一個翻滾躲開了子彈,躲到處于射擊死角的履帶下。他一騰身躍上坦克,揭開炮塔頂部的蓋子,縱身跳下去。

北天生也是沒了命似的往前跑,但他不知道跑過去的結局會是什么。咣的一聲,炮塔頂蓋再次被掀開,一具帶血的尸體被拋了出來。

被干掉的人是誰?北天生的心一下子懸到嗓子眼,卻見軍官從炮塔中露出半張臉來,“快進來!”

北天生喜出望外,平時見慣了日軍坦克在戰場上耀武揚威,沒想到它也有被咱們“俘虜”的一天。

他一鉆進坦克內,軍官就已經在摸索著發動坦克,“騰騰騰騰”,一陣甚囂塵上的轟鳴后,坦克就動了起來。但這時候街兩端的其他日軍已經發現異狀,迅速集結向他們沖來。

在他們原先站立的屋頂上也出現了一個人,他就是剛才被爆炸氣浪拋起又砸下的安先生??晌蓓數哪窍伦矒羲坪鯇λ麤]有造成任何傷害,只是那身筆挺潔凈的黑色制服被弄得臟兮兮的,整個人灰頭土臉的狼狽不堪。

安眼看著獵物就要落入手中,卻莫名其妙地被拋到空中再摔回地面,他的大腦只迷糊了幾秒鐘,很快就反應過來,重新回到屋頂上。

這中間耽誤了十秒鐘都不到,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短短十秒內,情況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對手竟然一個人殲滅了一小隊的日軍,還搶走一輛坦克!

但他們以為搶到一輛坦克就可以逃脫也只是做夢,因為這款97式坦克裝甲厚度有限,只能用來欺負缺乏重型武器的中國軍隊,面對普遍裝備擲彈筒的日軍,卻根本跑不出五百米。

“截住他們!留下活口!”安在屋頂上作出手勢,讓地面上的隨從通知部隊控制火力,千萬不要出手太重把他們給炸死了。

但這一次他的擔心又是多余的,坦克根本沒有沿著他心中的“設定路線”走,而是咆哮著一頭撞入前面的房屋。

普通房屋的墻壁在鋼筋鐵骨的坦克面前就像泥塑一般不堪一擊,“嘩啦啦”,坦克在房子中間撞穿一個大洞,來到第二條街道上。然后繼續往前沖,又撞入第二排房屋……

沒有人能夠猜到他們會選擇這樣的行走路線,兩邊聞訊趕來增援的日軍有上千人,卻沒有一個可以阻擋他們行進的路線。

坦克一口氣橫穿了五條街道,前面就是租界的入口了。守衛在入口的英軍見狀立刻拉響警報,雪亮的射燈把坦克罩住,所有的步槍機關槍一起對它瞄準,只要它敢侵犯邊界就會立刻開火。

軍官把坦克堪堪停在租界的邊界上,打開頂蓋,大聲用英語說:“Don’tshot!WeareChinese!Wehavelaissez—passer!”然后他放下武器,和北天生一起舉著手鉆出坦克,向租界入口走過去。

“站?。 焙竺鎮鱽硪话殃幦岬怃J的聲音,就像一把刀緩緩地脫出刀鞘,雖然還沒揮出,但已鋒芒畢露。

安先生的情緒不再波瀾不驚,接二連三的挫敗終于讓他無法壓抑憤怒。

“誰?留在警界線外!”英軍大聲警告著這第三個“入侵者”,雪亮的射光同時投射朝他過去。

軍官緩緩地回過頭來,他已經清楚地知道后面的人是誰,剛才的爆炸居然沒有阻止他的追蹤,看來這個對手比他想象的還更可怕。他真的很想知道對手到底是誰。

由于坦克的橫沖直撞帶起了滾滾煙塵,此刻的街道就像彌漫了一層濃霧,射光照耀下只能隱約看到一個人影,正站在華界和租界的分界線上。

安不敢開槍,從對方不敢逾越邊界軍官就可以判斷,雖然租界還是中國的國土,但現在卻是美、英這兩個西方強國控制的地盤。如果日本人敢向租界里的人開槍,無疑就是對兩大強國權威的挑戰。

軍官不理對方,對北天生說:“我們走!”只要走進租界,就是魚入大海,日本人再想找他們就難了。

安先生雙手合在一起,手指快速地扭動著,嘴里喃喃的,好像在念著咒語。

“とうだ?。ㄈ照Z:騰蛇)”安先生低喝一聲,剎那間塵土擾動,仿佛有一樣巨大卻無形的東西在里面攪動盤旋。塵土旋轉著被凝聚在一起,赫然現出一條蟒蛇形的不名物。

這是什么?所有人都被眼前這神奇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去!”安先生一揮手,用塵土形成的“騰蛇”凌空飛越向著北天生他們撲去。

軍官的第一反應就是拔槍射擊,但一摸腰間才想起所有的武器都已經留在坦克內。他緊握雙拳,準備和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敵人”作殊死搏斗。

出乎他意料的是,騰蛇的目標卻不是他,而是北天生。蛇身就像鎖鏈一樣一下子就把北天生的身體纏住,北天生感覺身體自脖子以下就像被一個個沙袋壓住了似的,別說動彈,就連呼吸都困難。

它想干什么?北天生心中大駭,雖然它怎樣看都只是一縷塵土,但外形卻與真蛇無異,就連尖銳的毒牙、吞吐的蛇信這些細微之處都一一具備,讓人根本無法不把它當成是真的。

騰蛇張開大嘴,作勢要把北天生吞進肚子里去。就在這個連北天生自己都以為死定的時刻,他覺得胸口一熱,就像是有人在點起一把火。

炙熱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全身都像著了火似的,天北生忍受不了這灼熱感,啊的一聲大叫起來。

但在他叫出來的當時,卻感覺全身一下子輕松了,仿佛壓在自己身上的沙袋都被瞬間移開了。那條塵土形成的騰蛇卻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似的,痛苦地扭曲幾下,然后呼地散開了。

空中的騰蛇消失了,只剩下一團散亂的塵霧。

為什么會這樣?北天生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胸口,那個用布包裹著的木盒還牢牢地綁在胸口。站在塵霧里的那個人會使妖法,但彌勒神像里的木盒卻是個法寶,把妖法給破了。北天生這樣一想就明白了。

“你沒事吧?”軍官一把抓住北天生,他開始感覺到這個小和尚的不同尋常了。一方面,敵人追捕的目標竟然不是自己而是他;另一方面,他竟然破解了剛才那不可思議的攻擊。

與此同時,安先生也在進行反思,從一開始,他就沒把這個出逃的小和尚當回事。但北天生逃亡的路線竟然和“遁影”暗合,安絕對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懂得運用“遁影”,這只能是巧合。

而北天生在逃亡中居然又遇上一個戰斗力極強的中國軍人為他做保鏢,這是第二個巧合。

現在北天生又把他的式神“騰蛇”給破了,這肯定是因為北天生身上彌勒神像里的東西起了作用。

這么多的巧合都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那么就有必要去想,這是否是天意!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就是說事情成敗的決定權在“天”手里。天意,并不是指某個神靈的意志,而是冥冥中存在的一種規律,就好比“邪必不能勝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種規律沒有可以看得到的力量在維護,但從來沒有人可以違背。

如果說讓北天生逃走是天意,那就意味著自己永遠不可能捉住他,拿不到想要得到的東西。但這樣東西對于日本征服中國,成就日本千百年從未實現過的夢想至關重要。

如果說天意讓自己得不到那樣東西,豈不是上天注定日本吞并中國的夢想注定不可能實現?

這不可能,他絕對不認同這樣的推論!他一定可以抓住北天生,只要抓住北天生,就可以證明“天意”并沒有站在中國這一邊。

正在他矛盾爭斗時,他的腦袋突然一陣劇痛,痛得好像每一根頭發都變成針扎進了他的腦袋一樣。他痛苦地呻吟一聲,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直挺挺地仆倒在地。

“安先生,你怎樣了?”齊藤這時候終于追上來了,他運氣好,爆炸時幾個特務跟在身后,替他擋住了大部分彈片。他只是受了點輕傷,但他領導下的海都機關特務卻在這次爆炸中全軍覆沒了。

安先生兩眼翻白,全身抽搐,根本沒法回答。操控式神需要極大的精神力量,如果式神被破,那么精神力量就會失控反噬自身,情形就像現在一樣。

“他們襲擊了特別敕命官!”齊藤情急之下忘記了對安的身份保密,對身后趕到的日本士兵說,“包圍租界,準備戰斗!”

剎那間,大批日軍有如潮水般涌過來,迅速占領各軍事工位,子彈上膛,擲彈筒裝填實彈,調整射程,作出一副隨時發動進攻的姿態。

駐守租界的英軍見狀立刻敲響警號,所有士兵都被緊急調動進入防線,正在睡夢之中的英軍指揮官威靈頓上校也被叫醒,匆匆趕過來處理這個危機。

軍官知道不能夠再在租界外停留了,他拉著北天生跑到租界入口的大門前,大聲說:“Letusin!WearedoctorKant’sfriends!”康德醫生是租界首屈一指的??茖<遥f出他的名字來士兵們應該都認識。

“我們有信!”北天生從懷里掏出住持給他的介紹信。

英軍士兵接過信轉呈給威靈頓上校,威靈頓打開信粗略地看了一遍,充滿敵意的眼神有所緩和下來。

“你們不能接收他!”齊藤用英語大聲呼喝。

“你他媽的是誰?”一名外籍士兵不悅地喝問。

“我是大日本帝國海都派遣機關的齊藤,我代表日本軍方要求租界立刻交還這兩名戰犯!”齊藤雖然沒有穿日本人的軍服,但他臉上日本人特有的傲慢表情無疑已經宣明了他的身份。

“齊藤先生,這里是公共租界!你們沒有權利這樣要求!”威靈頓毫不客氣地提醒他。

“這兩個人是我們大日本軍隊追捕的戰犯,請租界謹守中立原則,不要介入戰爭,否則我們會視其為租界守軍對大日本帝國的挑釁行為!”齊藤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示意對方看清楚在他身后的是幾千支步槍。

看著這四面狼群一樣包圍著租界的日軍,威靈頓感覺這次真的壓力大了。

租界的守軍只是臨時從南亞的殖民地抽調過來維持秩序的,無論從人數和裝備上都遠遠不能和侵華日軍相比。如果日軍真的要進攻租界,他們大概支撐不了半天。

“齊藤先生,我希望你明白,這樣的行為意味著什么。你想向英美兩個國家同時宣戰嗎?”威靈頓先發制人地問,作為租界管理機構工部局精心挑選出來的軍事指揮官,他擁有非常豐富的危機處理經驗,自然不會輕易被對方的幾句話就嚇倒。

向英美宣戰,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別說齊藤只是一個小小的特工,就算是日本上海派遣軍的司令官也沒有權力作這樣的決定。

齊藤臉色一變,威靈頓的話果然擊中他的要害,他擺出這個陣勢來無非是想給對方一種壓力,讓他們乖乖交出北天生二人。沒想到對方也是一個精于外交的老手,立刻就給他扣了一頂挑起戰爭的大帽子。

按照日本的“戰略計劃”,與勢力范圍遍布亞洲的西方列強開戰是遲早的事,但絕對不是現在。和中國的戰爭才開始,持續三個月的海都會戰讓他們初次見識到中國人的堅強不屈,這場戰爭遠沒有他們想象中的“容易”。哪怕最愚蠢的人也不會在首敵未除的情況下,再到處挑起戰火。

“他們兩人殺害了十幾名日軍士兵,并且武力搶奪我軍一輛坦克。如果租界收容此二人,無疑是對兩軍關系的嚴重傷害,希望指揮官慎重考量?!饼R藤看硬的不行,只好又嘗試“曉之以理”。

“就憑他們,一個受傷的男人和一個小孩?你不覺得這樣說是對貴國軍隊的一種侮辱嗎?”威靈頓故作驚訝地問。

齊藤的臉剎那間漲得通紅,威靈頓的問題讓他根本無法回答,如果堅持說自己的話是對的,無疑就等于間接承認日本軍隊的無能。但如果否認自己的話,又用什么理由讓租界交出二人?

“指揮官先生是要代表英美政府給予這兩名戰犯政治庇護嗎?”齊藤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又拋出另一個問題。他無權對租界采取軍事行動,但威爾頓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租界軍事主官,在職權上他沒有提供政治庇護的權力。

“我只是收容兩名難民而已,”威靈頓當然不會掉進他陷阱,“按照《日內瓦國際公約》,處于沖突一方權力下的敵方平民應受到保護和人道待遇,包括準予安全離境,保障未被遣返的平民的基本權利等。相信這些齊藤先生一定比我還了解。”

齊藤徹底無語了,對方明顯不肯在他的恫嚇下屈服,但如果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北天生他們逃入租界,他怎樣向安先生交代?

左右也是個死,要不要干脆來個破釜沉舟,孤注一擲?齊藤陰寒著臉不再說話?,F場的氣氛沉默得可怕,趴在工事上的英軍士兵都下意識地把頭縮得更低,他們都知道只要這個日本人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面臨比潮水還猛烈的攻擊。

就在這時候,地上傳來一個陰柔的聲音:“讓他們進去!”

“安先生!”齊藤又驚又喜,謝天謝地,他終于在這個關鍵時候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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