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吧，我回去安排工廠批量生產。”希爾科果決地站起身來，感受著座椅的回彈，倒是的確覺得科勒的這個座位挺不錯的。

他來之前也有些猶豫，對“微光”的大規模使用也感到內心不安，但他知道，要真正地拿下祖安，這恐怕是最方便也是最合適的一步棋了。

而他之所以來找科勒，實際上還是因為科勒依舊有讓他下臺的可能，從一開始，他的一切，就都是科勒給他的，雖然這些贈予的過程顯得并不合理，但權力永遠是使人甘之如飴的東西。

“以后你不用過來了，所有事都自己決定吧。”

“你要離開了？”希爾科敏銳地察覺到科勒語氣中的感慨。

“也許吧，希爾科，不過最近我的確會離開一段時間。”

“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你在祖安的事情，做完了？”希爾科半是好奇半是試探性地問道。

“不知道。”科勒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希爾科。

“好吧，我明白了。”希爾科霎時明白了科勒并不想透露太多，簡短地點了點頭，走向了門口：“那么，再見了，科勒。”

……

大清早地，維克托便準備好了背包，那里面放著他多年以來的心血，有些是成果，還有些是問題，他相信，等他去到“科學與進步學院”里面時，那些困擾他的問題都會得到答案，畢竟只有真正的天才，才配得上那里，他一個人的智慧，當然會相形見絀，這也是他這么激動的原因。

鐘表上剛過了凌晨四點，維克托知道現在還是太早了，科勒應該還沒有起床——維克托不太知道科勒的作息時間，一方面是他沉浸在自己的實驗室里，另一方面，科勒對外宣稱自己是二十四小時在辦公室里高強度工作，所以科勒究竟是什么時候在休息，他也說不準。

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幾個來回，在如此興奮的情況下，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恢復了不少，沒有想要咳嗽和虛弱的感覺，這讓他自覺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好不容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維克托重新想起了科勒說過的話。他不僅認識上城的貴族，還能為他這種從未出現過的無名小卒弄到入學資格，科勒果然還是上城人吧？會不會是哪位議員的私生子？搖了搖腦袋，維克托又想起了那是兩張門票，而科勒并沒有說另一張門票是給誰的……也許是他自己拿來用？科勒會和自己一起入讀“科學與進步學院”嗎？

在維克托的印象中，科勒似乎是有一點比較基礎的科學知識，但要說憑此就去“科學與進步學院”進修，那維克托覺得純屬浪費，有一點基礎的知識，只能夠從最基礎的理論開始學習，而“科學與進步學院”里探討的都是非常復雜技術，就像你明白了加減乘除，而他們最低起步就是微積分一樣。

不過，如果那個人不是科勒，會是誰呢？懷著這個疑問，維克托終于等到了外頭傳出了動靜，他也不管是幾點，按捺不住情緒，從房門里走了出去。

“維克托先生，早啊，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我正準備給你送房間里去呢，你既然出來了，要不就在外面吃吧？”鮑勃一邊勤快地將早餐往桌上放，一邊和維克托打招呼道。

“噢，好的，謝謝你，鮑勃。”撇開了內心輕微的失落，維克托坐在餐桌旁，拿起一片白面包吃了起來。

不比在房間里，清晨的大廳稍顯陰冷，維克托搓了搓手，準備端起盤子回房里去。

“叮叮……”金屬零件相互碰撞的聲音傳來，維克托循聲望去，發現爆爆正背著一個滿是掛件的背包從房門走了出來。

“噢，沒想到你還挺早的，維克托叔叔。”

“咳……叫哥哥就行了。”

“可是當初科勒介紹你的時候就是讓喊叔叔呀！”

“但是你有時候都喊科勒叫哥……”

“嗯，對呀，科勒看上去很年輕嘛，現在更像是我哥了。”

“但是……他把我接過來的時候，我當時是喊他叔叔的。”

“哈哈，維克托，你老了！”爆爆渾不在意地笑道。

“好吧……”維克托最終無奈地接受這種現實，又問道：“看你背著背包，這是準備去哪兒？”

“哪兒？”爆爆喜滋滋地拿起自己專屬的牛奶喝了起來：“去上城！”

維克托心里“咯噔”了一聲，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問道：“是去‘科學與進步學院’嗎？”

“誒？科勒都告訴你們了？對啊，以后恐怕很少會再看到你了，維克托叔叔……不過本來見面的次數也不多啦。”爆爆爽朗地說道。

“可是，我也要去那兒的。”

“是嗎？”爆爆驚訝地問道：“那喬妮絲他們去不去呀？大伙兒都去吧？”

“不是，我聽科勒是這么說的，只有兩張門票，也就是說，只有兩個人會去。”

爆爆和維克托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僵持了一會兒，爆爆忽然一甩身后的背包，便敲起科勒辦公室的門來。

“科勒！”

“來啦……”睡眼惺忪地科勒穿著他的新版睡衣：“黃色大蜥蜴”，走到門口給爆爆開了門。

“你為什么不去？”

“哪兒？”

“你為什么不去‘科學與進步學院’？”爆爆生氣地質問道。

科勒撓了撓頭，略微清醒過來，說道：“我本來也沒打算去，那地方不適合我。”

“那我也不去！”

“別耍性子。”科勒的眼皮跳了跳，有些不受控制地胡亂眨起眼來。

“我沒有！我就是不想去！”爆爆噘著嘴說道。

“爆爆，只是去那里學習而已，你平時待在祖安的時候，也會跑去上城玩呀？”科勒強忍著渾身肌肉忽然的痙攣，好聲細語地說道。

“這不一樣！”

“是一樣的……”

“要么你和我一起去，要么我不去！”爆爆態度堅決地說道。

“你得去！”科勒的聲音忽然重了起來：“爆爆，你不是一個孩子了，應該分得清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哪有說孩子永遠和父母待在一起的？你有東西要學，而我也希望你能更加強大。”

爆爆有些委屈地說道：“那你也可以跟我們一起住到上城里面去呀，反正你平時又沒什么事。”

科勒閉上眼睛，緩緩坐回了椅子上，臉色似乎有些痛苦：“天下不是所有事情都會圍繞著你轉的，爆爆！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似乎是被科勒的神態和語氣嚇到了，爆爆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乖乖地將這事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