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端起茶杯，優雅地喝了口茶，又拿起一塊曲奇，轉身看了看已經在廢鐵王座上睡著了的爆爆，喊道：“爆爆，起來吃下午茶咯！”
“啊？”爆爆睡眼朦朧地伸了個懶腰，嘟囔著怎么睡著了走到了科勒身邊。
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科勒，凱特琳回了回神，對喬妮絲說道：“你是一開始就到這里來了嗎？為什么不肯跟我回去呢？有什么難處，我來幫你解決就好了，你當初消失的時候，我傷心了好一陣子。”
喬妮絲偷偷看了科勒一眼，發現他的拇指和食指正微不可查地搓動著，顯然是在用欠款的事威脅她。
其實喬妮絲對凱特琳的提議非常心動，她也非常想念凱特琳，只是又想到自己身上那么大一筆欠款，都讓凱特琳家族還的話，那欠的人情幾乎可以說是怎么也還不清了。而在科勒這里慢慢薅羊毛，給自己干干凈凈摘出來的話，時間又太久了，雖然自己的人身安全和除了衣服之外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沒有問題，但祖安本身也不是一個多好的地方，她幼年全家搬去上城就是想要離開這里。
凱特琳全神貫注地盯著喬妮絲，自然注意到了喬妮絲的眼神：“你別管他怎么想，遵從你的內心，喬妮絲，我要聽你心里的話。”
“凱特琳你呢？你為什么突然會找到我？”喬妮絲反問道。
“桂倫因為走私被抓了，我從他口中得知了你的信息，所以就找過來了。”
“啊？”喬妮絲臉色一變，連忙問道：“那東西呢？”
“我還沒有問你，那幾顆海克斯晶石你是從哪兒弄到的？議會對它非常關注，而且就是因為它的失竊，導致了我一個好朋友摔斷了腿，徹底不能再進行自己喜歡的實驗了，你知道當初是誰把這東西偷走的嗎？”
喬妮絲身體一僵，眼睛的余光看見兩只剛剛還在積極地消滅糧食的“蛀蟲”，此時正齊齊地盯著她看。完了，喬妮絲心想到，不僅貨沒賣出去，桂倫被抓了，自己還暴露了……
……
“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希爾科手握著紫色熒光的藥劑，放在燈下，看著藥劑里懸浮的濁液，篤定地說道。
“是的，我跟他提過，他并不熱衷于這件事，只說了要降低變異率。”辛吉德在一旁應道。
“降低變異率……”希爾科喃喃地復述道。
“希爾科，趕緊開始量產吧，不管怎么樣，我們都需要它。”塞薇卡湊過來說道。
“不，我不放心。”
“你還在擔心什么？”
“準備一下，我要去見科勒。”希爾科說著，收起了手中把玩的藥劑，披上了外衣。
“你沒必要什么事都去問他！”塞薇卡面色不愉地說道：“他這么多年來什么都沒有做，他就是上城來的雜種，和我們不一樣！他不會帶領我們跟上城作對，也沒有能力掌管整個祖安，希爾科，你現在完全可以取代他，根本不需要管他是怎么想的！”
希爾科看了看一旁的辛吉德，說道：“塞薇卡，這次你就別去了。”
“你不會一直這樣的！希爾科！”塞薇卡不服氣地說道：“拿出你的本事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要對我指手畫腳！”希爾科回頭重重地說道，隨后帶著大壯幾人匆匆離開了這里。
……
喬妮絲的大腦正在飛快地思考著，忽然從門外進來一個人，她連忙扭頭一瞧，發現是希爾科。
凱特琳此時也發現了希爾科，她當然知道祖安的反叛勢力頭子，擁有“微光”的邪惡統治者，但并沒有見過希爾科的樣貌，因此只是稍稍警戒了起來。
“什么？為什么這里會有執法官？”希爾科同樣發現了擁有銳利雙眼的凱特琳，不明所以的問道。
“砰！”一顆子彈擦著希爾科的腦袋飛了過去，但這一槍卻不是凱特琳開的，而是科勒。
“砰砰砰！”接著又是幾槍，科勒沒有停下開槍的意思，一邊射擊還一邊喊道：“希爾科過來殺人了！你們快跑！從后門出去！快！我來掩護你們！希爾科！你這個狗雜種！別想在我這里占到便宜！吼~”
喬妮絲巴不得有人解圍，連忙拉著凱特琳就往后門跑去。
爆爆見科勒射的那么開心，也掏出手槍開始瘋狂掃射起來：“哈哈，別想占我們的便宜！”
希爾科狠狠地罵了幾聲，躲去了門外。
“要上嗎？”大壯舉起了手中的槍。
“等他們瘋完。”希爾科搖了搖頭，沉著臉色說道。
“轟！”門內傳來爆炸聲，還好他們離門口比較遠，只是被輕微地震到了。
“咳咳，你丟雷干什么？”里面傳來科勒的質問聲。
“哈哈，一不小心就丟出手了，不好意思啊。”
“還好維克托還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拿這門咋辦。”
“沒關系的，我也會修！我很厲害的！”爆爆自告奮勇道。
……
身后的槍聲此起彼伏，最后還傳來了爆炸聲，想必交火非常激烈，凱特琳一時有種想回去幫忙的沖動，但被喬妮絲拉住了：“凱特琳，不要淌這趟渾水了，科勒讓你走，你就走吧，別再來找我了。”
“這里看上去很危險，為什么你就是不肯跟我走？”凱特琳不解地問道。
喬妮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里還有我必須要去做的事情，凱特琳，我發誓，做完這一切之后，我一定回來找你，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的。”
“好吧，喬妮絲，我尊重你的決定。你能告訴我……那幾顆海克斯晶石，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嗎？”
“那天晚上，科勒突然抱著一個昏迷的陌生女孩回到了這里，海克斯晶石就藏在那個女孩身上，其余我也不知道。”
“就是剛才那個藍頭發，被你們叫做‘爆爆’的女孩？”
“嗯，快走吧，凱特琳。”
“謝謝你，喬妮絲，一定要保重，我等你。”凱特琳緊緊抱了抱喬妮絲，隨后飛快地離開了這里。
……
“所以，為了不被一個小小的執法官誤會，這就是你向我開槍，又一次差點殺了我的原因？”
“是的，希爾科。”科勒雙手平放，正經地答道。
“我覺得你可能不止是這個意思。”
“哦？那你說，還有什么意思？”科勒將茶點推了過去：“喝茶。”
“塞薇卡的事，是我管教不嚴。”
科勒扭頭看了爆爆一眼，說道：“不，這跟我沒關系。”
“她遲早會付出代價的！”爆爆恨聲說道。
“好吧，我明白了。”
“那么，希爾科，你今天大駕光臨，又是為了什么事？”
“去你辦公室談吧。”
“噢！又是一次值得期待的私密對話~”科勒沒有反對，雙手揚起，扭著屁股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希爾科閉眼平復了心情，跟了上去。
“你坐還是我坐？你坐吧，顯得尊貴一點。”科勒站在門內說道。
“不用了，那是你的座位。”
科勒笑了笑，說道：“去吧，還是你去坐著，說不定你坐著覺得格外合適呢？”
希爾科不知道科勒賣的什么關子，照他說的坐在了辦公桌前。
“怎么樣？”科勒興致沖沖地問道。
“沒什么感覺，我們說正事吧，科勒。”
“好吧，你說。”科勒撇了撇嘴，說道。
“我過來是想和你談談‘微光藥劑’的量產問題。”
“辛吉德不是在你那兒嗎？難道他出工不出力？別怕，我去給你教訓他。”
“不，他很好……‘微光藥劑’低劑量或者稀釋以后會產生依賴性，如你所說，底城太多的人在為上城的貴族們做事了，那些煉金男爵們很多也都只是見風使舵的敗類，我們想要真正地掌控祖安，需要更加強大的控制力——我打算讓所有人都染上‘微光’，以便真正對上皮爾特沃夫的時候，不會再被背后捅刀子。”
“所有人。”
“是的，你，同意嗎？”希爾科聲音有些沙啞地問道。
科勒站在墻邊，不知在打量著什么：“你是老大，我很早以前，就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