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菲羅斯家族傳出來的消息之后，上城的貴族們立即迫使議會恢復了部分與祖安的貿易往來——聲明也好，敵對也好，錢才是最重要的。

煉金男爵們知道“微光藥劑”是科勒手下的作品，自然能想到希爾科的動作是科勒的授意，但他們也不是非常確定，畢竟按之前的思路，科勒只是想把希爾科丟出去當替死鬼的。

“會不會是希爾科偷偷把科勒干掉了？畢竟現在科勒身邊沒有什么人手。”

“別傻了，要是靠普通的人手能干掉科勒，我相信很多人早就忍不住了。”

“可是為什么他要給希爾科續命呢？明明都快……”

“他就是個瘋子。”

“好吧，壞消息是我們無論如何得干掉一個，給上城的人平息怒火。”

科勒不容易對付，而已成驚弓之鳥的希爾科也極難被找到，況且他還有了“微光藥劑”。所有人心頭都十分沉重，沒有錢，就沒有統治，他們不會允許底下的人有半點造反的機會。

“或許我們可以找科勒談談。”

“……”

所有人都沉默之際，芬恩從會議室外沖了進來：“新消息！上城那邊開放了部分貿易！”

“結果是上城那邊先認慫了嗎？”

“隨便哪邊都行，只要讓我的貨能在上城換到錢。”

“好吧，那好吧，我們還要找科勒談談嗎？”

剛才沒有參與討論的芬恩此時一驚，連忙說道：“見鬼，你們要找他談什么？我可不去！”

“沒有人要去，芬恩，我們只是在討論那樣的可能。”

“那最好不過，我可不想身上再丟了什么零件……”芬恩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煉金科技下巴：“換新的零件，總好不過原來的。”

……

祖安的某家酒館里。

“霧氣越來越濃了。”

“一定都是那些該死的上城人，他們想毒死我們！以前范德爾在的時候，他們沒有做的這么明顯，現在希爾科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他們也就沒有顧忌了，變本加厲地向我們這里傾瀉煉金廢料和毒氣！”

“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變成怪物！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健康的孩子了！”

“該死的！我們應該去抗議！”

“抗議？你沒去看過吧？大橋上幾乎堆滿了抗議的人，我表哥天天上去罵那群上城的崽子們，順道還能呼吸一點污染沒那么嚴重的空氣。”

“以后我見一個上城人就砍一個，我真是恨不得這樣。”

“得了吧，現在那些執法官們，哪個敢下來？”

“但愿希爾科真的有在想怎么對付上城吧，這樣下去，絕對是我們自己先支持不住。”

……

“咳咳……”自從科勒和希爾科分家之后，科勒這邊的人手便顯得短缺起來，有時候維克托也不得不自己出去親自購買一些實驗用具，雖然科勒為他配了一副呼吸口罩，但他是土生土長的祖安人，并沒有佩戴口罩的習慣。

“咳，咳咳……”抱著一筐材料，維克托艱難地倚在門口，奮力地咳嗽起來。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在，便準備放下材料，不料此時身后突然冒出一個身影，接過了維克托手中的箱子。維克托側臉看了一眼，便很快從懷中掏出手巾，弓著后背，劇烈地咳嗽起來。現在這里雖然已經沒有名貴的薄荷精油的味道了，但空氣凈化器仍舊在運作，空氣質量要比外面好的多。

“呼吸不了外面的空氣，就不要親自出去了。”希爾科抱著維克托的箱子，淡淡地說道。

“咳……謝，呼……謝謝你。”維克托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卻發現手巾上竟然被咳出了一片血紅的印記。他面色沉重地收起了手巾，準備接過希爾科手中的材料，卻被希爾科拒絕了：“走吧，去你的實驗室。”

“好……謝謝。”維克托點了點頭，領著希爾科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

希爾科打量了四周一會兒，忽然說道：“這兒和辛吉德那邊很不一樣。”

“是的。”維克托勉強露出一副笑臉，說道：“我和他不同，我喜歡科技。”

“科技？那是上城人的東西。”

“不……”維克托輕喘著氣說道：“煉金科技也是科技，只不過太偏激了，我更希望研究更加純粹的技術。”

“恐怕你的身體，遲早要接受煉金科技的改造，人從來都是得先活下來。”

維克托又想起了他和科勒說過的事情，他想去上城，對方當時雖然答應了，但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反應，是忘記了，還是……

“對了，你知道科勒在哪兒了嗎？”希爾科又問道。

“大概和爆爆在一起玩吧，還有喬妮絲，他們三個最近總是待在一起，側面的靶場、辦公室里，都有可能。”

“我有時候真的分不清他到底想要什么。”

維克托笑了笑，說道：“也許就是那些我們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

大概是意外維克托會這樣評價科勒，希爾科詫異地望了維克托一眼，隨后退出了房間，轉身瞧了瞧辛吉德的實驗室，但沒有進去。

“咚咚……”希爾科一邊腹誹著這么大一個地方，連個看門的都沒有，害得自己還要親自到處找人，一邊敲響了科勒辦公室的門。

里面不斷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似乎敲門聲很快便被忽略了下去。

“咚咚咚……”希爾科加大了力度，甚至開始用腳尖踢起了門板。

“請進！”科勒興奮且高亢的聲音響起，希爾科推門一瞧，看見科勒、爆爆和喬妮絲三人正圍在辦公桌上，各自臉上都涂滿了各式的筆畫，顯得格外溫馨又滑稽。當然，希爾科是絕對不會認為這樣的畫面是“溫馨”的，他只會覺得血壓不斷上攀。

“噢，是希爾科呀。”科勒看了一眼門外的人，又看了看剛才還異常興奮的爆爆——她此時已經露出了仇恨的面容，于是撇著嘴說道：“我還以為是鮑勃的甜點做好了，沒想到是你啊，麻煩你幫我去問一下，鮑勃那邊怎么樣了。”

眼看著科勒陰陽怪氣的語句逗樂身邊的兩個姑娘，希爾科面如寒霜地喊道：“科勒，我來這兒可不是找你玩兒的！”

“那你找他做什么！”爆爆最先喊道。

眼見著希爾科臉色越來越差，科勒嘆了一口氣，說道：“唉，爆爆，咱們現在還打不過他，雖然之前鬧掰了，但總歸還是做生意嘛……你們先出去玩吧，我和他談談。”

喬妮絲見狀，作為知情人之一，她強忍著笑，看了希爾科一眼，便帶著爆爆向外走去，哪知爆爆不僅朝希爾科吐了吐舌頭，還順手拍了希爾科的后腰一巴掌。

眼見著喬妮絲趕緊帶著爆爆離開，希爾科倒也沒有太揪著這事。

“希爾科，你來找我啥事兒呢~”科勒像一灘軟泥般攤在桌面上，斜著腦袋看著希爾科。

“我……”希爾科剛開口，身后便發出了一陣尖細悠長的放屁聲，伴隨著門后沒有半點掩飾的笑聲，希爾科只覺得血氣幾乎要沖暈了腦袋，他揪住身后的放屁玩具，一把摔碎在地上，雙目通紅地吼道：“你這該死的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