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到公寓樓下已經零點，比她平時晚了半小時，奇怪的是她沒有接到曉妮的電話。

等電梯門在她所住的19層打開時，一位個頭不高，留著短寸頭發的男人，站在門口等電梯。見喬雪柱著拐杖，他倒是替她按住了電梯。

喬雪道了謝，對方沒有應聲。

喬雪這個單元，一梯四戶，有兩戶是租出去的，以前倒是沒看到過剛才那男的。她心里還在打鼓，這么晚那男人來她們單元做什么。

到了公寓，客廳的燈竟然還開著，曉妮沒有睡。

見到喬雪，曉妮驚詫地樣子：“你回來了？我正想打電話給你。”

“今天怎么這么晚？”

“哦……那什么……我不是要考試嗎？在背題。”

曉妮一直就是學習型的女孩，畢業后她進了S市的一家國企，安穩的環境并沒有消磨掉她的上進心。地鐵里捧書閱讀的人便有她，她一個學計算機的，最近動了要考司法證的念頭，房間里都是一些法律書籍。

“你真想考過的話，要不報個班？”

喬雪也就隨口一說，她知道曉妮一談到要花錢會是什么反應。果然曉妮跳起來說：“我問過報班得要大幾千塊啊，我也就試試，第一次肯定過不了，這幾千塊打水漂，那不虧死了。”

喬雪還想再說什么，望了一眼曉妮手上拿著的那件SNOPY的睡衣，她沒再吱聲。

曉妮手上的睡衣喬雪再熟悉不過，她剛來S市時，在曉妮的宿舍蹭床位，那時曉妮就穿著這件SNOPY的睡衣，這都四年前的事情了。

在曉妮轉身時，被喬雪叫了回來。曉妮以為喬雪需要她攙扶，忙過來拉住喬雪的手臂往身上帶。

喬雪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曉妮的脖子上點點的紅印問：“你脖子怎么回事？過敏？”

曉妮下意識地把手覆在脖子上，吞吞吐吐著說：“可能……大概吧……我去看看。”

曉妮忙不跌地進了浴室，喬雪感覺好笑，莫不是背題背呆了，連身上癢都不知道。

喬雪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小女孩被一個身材健碩的男人抱著舉高高，她驚呼著：我怕，我不要。男人寬慰著她：不用怕，有我在。在男人的鼓勵下，小女孩被舉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高，咯咯地笑著……

正當喬雪想要努力地看清男人的臉時，她的手機鈴聲如一把利劍，劃開了她的夢境。

喬雪一看是玲姐打來的，不由得皺眉。也許今天就得去源信行辦離職，后面怎么辦她還沒有想好。

喬雪劃開了手機接聽鍵，玲姐的聲音干脆利落：“趕緊起來，旭日找你過去。”

“你說什么？旭日找我過去？”

喬雪睡眼惺忪，搞不懂自己是不是弄錯了。

玲姐又說：“一會兒我開車去接你，給你二十分鐘收拾一下。”

和玲姐通完電話，喬雪靠著床頭呆坐了好一會兒，腦子里盡是昨晚榮震岳問她腳時的眼神。

玲姐踩著點兒過來接喬雪，車上玲姐說：“周總昨天下午找我說，時雨婷馬上有一張大單，問我對這個季度的業績有什么想法？是不是就這樣認輸？”

喬雪驚了驚：“時經理的單子難道是旭日？”

玲姐斜睨了她一眼，然后緊握著方向盤，面無表情地說：“昨晚從周總辦公室出來，我就打電話給了榮總。他只說了讓你去找他。雪兒，榮震岳他既然松了口，這事兒就有戲。合同我都帶來了，一會兒你見到榮震岳見機行事吧。”

玲姐努了努嘴，指著放在車頭的牛皮紙袋。喬雪悶悶的應了一聲，有些心煩氣躁。

到了旭日樓下，玲姐下了車窗，把喬雪叫住：“雪兒，對男人長點心眼兒！”

喬雪忽然覺得耳根發熱，她抿了抿紅唇沖玲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