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皮埃爾返回中國的日子，下午四點，國航的飛機準時降落在薊北國際機場。

飛機還在滑行，皮埃爾已經打開了手機，給闞孝廉撥了個電話。

“嘿，闞，我到薊北了。”皮埃爾用流利的中文說道。在中國待了近20年，他早已把中文說的滾瓜爛熟。

“皮埃爾，你終于回來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和你溝通呢。”闞孝廉也很高興，尤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他除了跟唐玖溝通，也確實沒有別的溝通渠道。

“一會一起吃晚餐吧？我先回家放行李，然后洗個澡。你知道你們中國的飛機的座椅實在是太小了，開著通風都一身的汗，太費勁了。”

“哈哈哈，那是因為你胖，怎么頭等艙都裝不下你了嗎？”

“按你們中國人的話說，這叫富態。行了，掛了，晚上七點，全順居見，我讓秘書定個包廂。”

掛完電話，皮埃爾瞪了空姐一眼，“再給我拿瓶可樂。”

然后站起身，沖著后艙喊道。“張，快點過來！”

空姐拿著可樂趕忙勸阻，“先生，飛機還在滑行，請您坐好。”

“我這么胖，難道還能摔倒嗎？少啰嗦，在美國空姐都不會管的，把可樂給我。”

空姐無可奈何的給了他可樂，皮埃爾一飲而盡，剛好飛機已經停下，等待旅客下機。這時候后艙一個個子矮小，帶著眼鏡的中國年輕男人急匆匆跑到頭艙，“皮埃爾先生，我準備好了。”

這個男人叫張明，是復旦大學的畢業生，畢業后去了美國，留在了耦熵公司，因為要經常跑中國的業務，而且確實張明能說會道，很會來事，所以皮埃爾就讓他做了自己的秘書。

“張，你訂個晚上的全順居，小包廂，我要和闞聚餐。吃飯你就不用參加了，你晚上聯系一下頭條網，就說我回到中國，準備推動中美科技合作大干一場，讓他們安排專訪。如果他們要版面費，就給他們，但必須是明天的頭條，明白嗎？”

張明小雞啄米式的點著頭，矮小的身材在又高又胖的皮埃爾面前，還真的像農夫喂雞的感覺。

晚上七點，闞孝廉如約來到全順居，這個酒店離他的家很近，離皮埃爾長包套房的香格里拉酒店也很近，所以這里就是二人經常聚會的地點。服務員認識闞孝廉，馬上將他引導至天海閣包廂，皮埃爾已經在里面了。

“老朋友，想念我嗎？”皮埃爾興奮的沖過來，給了闞孝廉一個熊抱，如此高大肥胖的身材，差點給闞孝廉抱的上不來氣，他趕忙笑著推開皮埃爾，“好了好了，別那么見外。”

“你知道嗎？我這次在美國待了四天，無時不刻的想念著薊北，這里已經是我的家了。”皮埃爾招呼闞孝廉落座。

“知道，你是中國通嘛，會議順利嗎？”

“何止是順利，簡直是非常順利，所有人都被我們的成果震驚了，目瞪口呆，對我們的敬仰，可以說就是天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呦，什么時候還學會了這么一句，不得了啊。”闞孝廉樂呵呵的點了一根煙，順手遞給皮埃爾一根。

“服務員，上菜吧，然后開一瓶茅臺。”皮埃爾呼喊著服務員道。

“不喝白酒了，這兩天身體不大舒服。”闞孝廉急忙擺擺手。

“那就拿兩瓶啤酒吧，要科羅娜精釀，你們知道的。”

服務員應聲出門，不大一會就上齊了菜。皮埃爾也不客氣，順手夾了幾片烤鴨，卷了小餅，囫圇的就塞進嘴里。

“嗯……一級棒，在美國這幾天，每天都吃漢堡，吃的我快吐了，這才是食物嘛！”

闞孝廉笑著看著皮埃爾，他太熟悉他了，對他的任何行為都不感到奇怪。他打開了剛剛送來的啤酒，沖著皮埃爾說，“先喝一個吧，算為你接風。”

“好，咱哥倆先走一個。”

二人喝了一大口啤酒。

“闞，這次回美國，順便見了安東董事長，他很看好我們的項目，愿意再花30億美元來支持。”皮埃爾邊吃邊說。

“是嗎？其實現在的成果已經遙遙領先了，安東董事長為什么還這么熱心呢？而且這是個純科學研究，并不能為他帶來財富。”

“這你就不懂了，他要的是科技的制高點，就是戰略位置，站在科學的頂端，還怕不能掙錢嗎？有時候位勢這個東西，比直接盈利的作用要大的多。”

“廣告效應？”

“比廣告高級多了，廣告多低級。最高的戰略位置，拿到的就是話語權，誰拿到話語權，誰就是老大，有了話語權，就能把歐洲那幫癟三科技公司徹底踩死。”

闞孝廉笑了笑，沒有接話，生意場，他是不懂的。

“闞，安東說，希望三個月以后就開始第二次實驗。”皮埃爾放下筷子，嚴肅的說道。

“三個月后？那不行，安全性不能保證。”闞孝廉驚呼道。

“不會的，馬上就有30億美元打入中國分公司，其中10億美元都是做安全加固。”皮埃爾料到闞孝廉會有這個反應，按住他的手說道。

“那也來不及，你知道這個實驗的能量要多大，這不是用國家電網那么簡單，實驗室底層可是有600萬兆瓦核電站的，一旦出現事故，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闞孝廉堅決不同意。

“放心吧，我們挖來了格拉芙林核電站的全部安全工程師，明天就乘坐專機到薊北，讓他們先確認，如果實在有安全隱患，那肯定不能做實驗，我去跟安東說。”

“嗯嗯，這樣也可以。”闞孝廉松了一口氣，“不過，皮埃爾，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什么事？說唄？”皮埃爾又卷了一張烤鴨，塞進嘴里。

“你先看看這個吧。”闞孝廉從公文包里拿出平板電腦，他已經把攝像機里的視頻拷貝進來了。

皮埃爾饒有興趣的看完了全部視頻，驚呼道，“Incredible！Amazing！There is such an incredible thing！哦，對不起，闞，你也知道我受到驚嚇會說母語，太不可思議了，這是真的嗎？你沒有跟我惡作劇吧？”

“當然沒有，你相信這個事情嗎？”

“我當然相信，我是美國人啊，任何事情，只要合理，我都會相信的！也就是說，我們開通了異世界的開關，聯通了另外一個空間？這簡直是21世紀最偉大的發現！闞，你會得諾貝爾獎的！你就是現在科學界的上帝！一個闞已經很了不起了，兩個？Oh my god!足以顛覆所有的科學家！”

“謝謝，別給我戴高帽了，你知道謙虛是我們中國人的品格。”闞孝廉笑笑，說道，“那么問題來了，那個空間的我已經死了，是實驗事故，那么這個空間的對撞機，會不會也有事故呢？下次的實驗會用100倍的能量，如果有事故，就不是死一個人的問題，全薊北都會遭殃，那么，實驗該不該繼續呢？”

“不存在這個問題，闞，還有我呢，我們攜手，一定能克服任何問題！”皮埃爾信心滿滿的督促著闞孝廉。

“可是……”

“沒有可是，先讓法國的工程師們檢查安全隱患。雖然實驗室是你設計的，但是所有的安裝，調試，以及所有的原材料，都來自于美國，我對我們國家的工業水平還是非常有信心的，放心吧。”

闞孝廉也只能點了點頭，畢竟從理論上來說，現在的實驗室所有的固定資產，其實都歸屬于耦熵公司。在這個瞬間，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種打工者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