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頓了頓,仔仔細細的打量一遍秋含煙后,又贊道:
“含煙,你今晚比這星空更美麗。你這身禮服,壓得滿天星辰都失去了光澤。你的眼光和品味,始終讓我著迷……”
“不好意思?!?
秋含煙冷冰冰的解釋道,“這件禮服是人家店員給我推薦的,眼光好的不是我。如果你想聊衣服,我可以把那個店員介紹給你認識,想必你們聊得來。宋少,我正在陪我朋友說話,抱歉?!?
年輕人的笑容,瞬間僵了幾秒,神色有些恍惚,看向徐楓。
雖然他刻意保持著客氣與禮儀,但,連秋含煙都看得出來,在這家伙注意到徐楓普通的穿扮后,眼中閃過了一絲極重的鄙視。
“呵呵,含煙,這幾位就是你的朋友?”
年輕人指著徐楓、何松江等三人,十分勉強的客氣道,“我叫宋興安,宋家的?!?
宋興安?宋家的?
徐楓不由得微微皺眉,聽到對方剛才說過宋豪是他堂哥,便問道:“你堂哥宋豪是不是和封藥臣一起賣藥的?”
“是的?!?
宋興安并不意外。
宋豪為人太招搖,有不少狐朋友狗友。不像他常年在國外深造,結交的全是高素質的人物。
他當即下意識的以為徐楓是要借宋豪的名義巴結他,不由得帶著一股蔑視直言道:
“我堂哥宋豪最近給家里惹了不少禍,認識他不見得是什么好事?!?
然后他又笑瞇瞇望著秋含煙,問:“含煙,今晚你就一個人嗎?等會你演出結束,我陪你吧?順便你有什么看得上眼的,我拍下來送你……”
秋含煙冷冰冰的笑了笑,伸出一根玉指,點向了徐楓:
“不必了,宋公子。我今晚還要和徐大師學習古箏?!?
“徐大師?”宋興安聽到徐字,不由得神經繃緊,下意識的盯著徐楓,“你姓徐?叫什么?”
“徐楓。”徐楓立刻淡淡的自報家門。
“是你?!”宋興安臉色頓時變了,一聲冷笑,“呵呵,難怪你剛才敢提我堂哥的名字,原來就是你小子把他坑了!姓徐的,你來這里干什么?”
徐楓繼續面無表情的平靜回答:
“你堂哥賣假藥被抓了,難道不是他活該?你要是覺得他冤,找西境軍部的人解釋去,別和我講。”
“你!”
宋興安被嗆得啞口無言,要不是當著女神秋含煙的面,早就忍不住爆粗了,冷笑,“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不過這年頭,光會耍嘴皮子有什么用?識相的早點滾!今晚這里可是要舉辦拍賣會的,你一個窮光蛋騙子來湊什么熱鬧?”
“誰說沒錢就不能來了?又是誰說買古玩非得錢多才行?”徐楓同樣冷笑,反問,“這年頭裝風雅買古玩,差點被騙破產的有錢人也不少。有錢無非是多買幾件贗品而已?!?
“好大的口氣!”
宋興安立刻急了,趕緊一指身后跟來的吳玄機,得意的介紹道,“這位吳大師,是蘇省聞名的掌眼師父。凡是寶貝,都逃不了他的眼睛。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只會耍幾句嘴皮子唬人?”
說完,他直接無視徐楓,向秋含煙繼續說道:
“秋姑娘,你最好還是不要和這種人多接觸了。他半點資歷都沒有,還敢當著吳大師的面口出妄言,顯然是個浮夸之徒,和他做朋友,呵呵,太失身份?!?
他說話時的神態相當傲慢,顯然是極度的瞧不起徐楓。
聞言,徐楓淡淡的笑了笑,開口:
“掌眼靠得是眼力,又不是靠資歷。要按你這么說,找一個年齡更大的老掌眼師父過來,是不是你口中的吳大師也得甘拜下風?”
“你拼的也不是資歷啊,拼的是歲數,誰活得長,誰就厲害?對吧?”
話音落地,只聽一聲干笑傳來:
“呵呵。哪里來的毛頭小子,敢在此胡言亂語?眼力固然重要,可你才活了多少年?見過多少的文玩器物?老夫又見過多少?從我眼底下挑出去的贗品,都比你見過的真品多!”
正是剛才宋興安要介紹的吳玄機。
吳玄機負手走到眾人面前,一副大師的派頭,雙眼擠出兩道精光,盯著徐楓上下打量后,又是一聲不屑:
“今晚拍賣會是吳城,乃是蘇省罕有的盛事,想不到竟讓你這樣的狂妄之輩混了進來,主辦方難道對參加人員沒有要求么?”
面對著兩人咄咄逼人的態勢,徐楓脾氣上來了,毫不退讓道:
“你年齡大,我尊你一聲老前輩。你剛才說得對,我確實沒見過多少的真東西,但,那又如何?東西不在多少,以質論輸贏。就像一個人吃了一輩子的大米飯,也比不上皇帝老兒吃一頓山珍海味花得錢多吧?”
吳玄機微微一愣,差點沒話說,但終究是老江湖,馬上回過神:
“可惜你好嘴吐不出好話!你也少了一對好眼!小子,既然你不服氣,那老朽倒有興致和你玩一玩。實話說了,今晚賣的這些藏品里,有真有假??蓜e買到假東西,一會求著讓老夫幫你想辦法?!?
這時不遠處的何松江看到徐楓這邊情況不太對勁,馬上趕了過來。
一看竟然是宋興安在找徐楓麻煩,立刻笑著圓場:
“宋少,大家都是朋友,這是怎么了?”
“原來是何公子啊,我說這家伙怎么能混進來,原來是狗仗人勢?!?
宋興安瞥了眼何松江,語氣里帶著幾分輕蔑,“何公子,你今晚來瞎湊什么熱鬧?”
何松江本來笑意吟吟的表情,瞬間沉了下去。
宋興安又冷哼一聲:“姓何的,我就知道上次我堂哥出事,你脫不了干系。要不是你拖著那份合同不執行,我堂哥怎么會出事?我知道,你這是公報私仇,對吧?”
何松江捏了捏拳頭,面對著對方的強勢,隱忍不發。
何家和宋家原本沒有什么利益沖突。
但是隨著宋家最近在吳城勢力越大越大,宋家竟然盯上了餐飲業這塊蛋糕。
僅僅十天時間,宋家就已經吞并了十幾家餐館和酒店,公然和一直以為餐飲為生的何家叫板。
“宋少,上次合同的事怎么能怪我呢?確實是你哥和封藥臣沒把藥弄好,我也沒辦法啊。”
何松江陪笑,“再說,公報私仇這種事,我難道不怕我們徐董事后知道了找我麻煩么?”
“少廢話!”
宋興安冷笑,“識相點就馬上帶著你的這條狗一起滾蛋!今晚拍賣會上的東西,我宋家全要了!沒你的份兒!”
“姓宋的,你少仗勢欺人!不就是錢嘛,我何家也有!誰怕誰,來,咱們今晚對著拍!看誰搶得過誰!”何松江的傲性一下子被激起來,果斷叫板。
“好,好,好!”
宋興安連說三個好字,“既然你想丟人,我成全你!那咱們就比比,今晚看看誰拍得東西最值錢!姓何的,你要是輸了,我也不要別的……”
宋興安一指站在旁邊觀戰的秋含煙,笑了笑:
“你馬上讓你飯店和秋姑娘解約,讓她去我的娛樂公司發展,怎么樣?”